周六的天气很好,多罗碧加公园人流如织。
新开业的游乐场宣传到位,不少情侣与家庭都选择在这里度过愉快的一天。
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工藤新一买好票,等在入口处。
从昨天知道柳原也会过来时,他就有一种几乎从未有过的心情。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催促感,不是平时遇到案件后迫不及待揭露真相的急切,也不是遇到危险命悬一线之时的紧张,而是隐秘的,宛如蛰伏在心室之中的种子等待着发芽,不断鼓动他的心脏,缓慢而又野蛮,让他束手无策。
他寻遍一切可用的文字去匹配,最终只找到了唯一的契合词——它叫做期待。
短短十分钟,手机已经被他掏出来无数次。短信的界面不断被打开又关闭,那串熟悉的号码更是已经倒背如流,但最终也没有发出询问的信件。
——因为他看见了结伴而来的等待对象。
毛利兰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厚外套与天蓝色的牛仔短裤,遥遥朝他招手。
她身边的女生穿着一条浅绿色的长裙,裹着米白色的大衣,难得地将长发绑成马尾,银白色的缎带垂在乌黑发间,流光溢彩,比平日显得更有活力。
视线有了落点,连浮躁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
她好像很怕冷。
她穿的也是绿色。
工藤新一无意识地想到。
“新一,你在发什么呆啊?”毛利兰走到他身边,将他手中的票抽走,主动肩负其带路的重任,“月酱,别管他了,跟我走吧!”
多罗碧加公园的项目繁多,毛利兰明显做了功课,一个下午过去,最火爆的几项都被他们玩了一遍,只剩下最后一个云霄飞车。
三人走进队列,毛利兰跑到最前方去寻找空位。
工藤新一与柳原月落后一步,前者的推理欲望再一次高涨起来,自顾自地将一位女性游客的职业分析一通,惹来对方朋友的不满。
他尴尬地道歉,扭头又一脸兴奋地对着柳原月聊起福尔摩斯也曾经凭借握手推理出了华生的职业,接着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也曾经这样对眼前的女生做过。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声音弱了下来,不确定地问道:“会不会有些无聊?”
似乎他说的这些,不论是福尔摩斯还是推理技巧,都是柳原已经知道的。
“不会啊。”柳原月笑着望向他,称赞道,“说起偶像的工藤君,真的很耀眼。”
又这样。
她又轻而易举说出了这样令他难以招架的话。
工藤新一竭力抑制住内心的羞窘,将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提出来:“你之前说过,我在你眼里,像是福尔摩斯在我眼里一样。”
他顿了一下,眸光闪动,接着道:“你真的是这么想我的吗?”
把他当成偶像……什么的。
“没有噢。”出乎他意料的,女生连思考都没有,直接否认了。
还没等他感受到心底的失望,就听到对方的声音继续:“工藤君之于我,可是比福尔摩斯之于工藤君还要重要呢。”
完蛋了。
工藤新一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的种子顷刻破土而出,只言片语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繁茂的叶片化作喜悦的因子融入他的血液,被送往四肢百骸,使得他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
“月酱!新一!前面有空位,快来吧!”毛利兰在云霄飞车旁朝他们喊道。
工藤新一连忙转身应道:“马上!”
云霄飞车一趟只能载八个人,工作人员抱歉地告知他们目前只剩两个座位了。
柳原月听到之后,主动提出自己可以在一旁等他们。
“这怎么可以呢?我们等下一趟吧,月酱。”毛利兰建议道。
另一侧的工作人员却提醒说:“小姐,这趟之后机器需要进行维护,下一趟可能要在一个小时之后了。”
毛利兰从来时就想要玩这个项目,惦记了一天的她有些失望:“欸?怎么这样?”
她转向柳原月:“月酱,那你和新一去玩吧,我等你们就好。”
“就让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吧,兰酱。”柳原月了解毛利兰的性格,知道这样说服不了她,语气也软了起来,“我好累了,而且云霄飞车吹起风来也很冷,我真的不想玩。”
看出来柳原月不是骗她,毛利兰体贴地替她拢了下大衣:“那月酱你先等我们一会,玩完这个项目我们就回去。”
目送着车辆启动,柳原月微合上眼,挡住骤然涌入的气流。
连飞梭都习惯了的她对这种低空低速的娱乐项目的确提不起兴趣,只是觉得十分新鲜,才每一项都尝试着玩玩。
现在体验了整整一个下午,她感觉已经足够了,安静地靠在墙边休息,甚至开始考虑起今天的晚餐。
云霄飞车单程不过三分钟,听到车辆飞驰而入的声音,柳原月心情愉快地迎上去。但她没想到,等来的不仅仅是毛利兰与工藤新一,还有一具无头尸体。
……
警官来的很快,现场迅速拉起警戒线,同一辆云霄飞车上的五位嫌疑人也都被要求等待问话。
柳原月轻轻抱住兰,安抚地拍着她的后背,在心里叹气。
中午吃的咖喱饭好像已经不足以提供给她能量,她感到没有更多的脑细胞去思考。但好在有某位侦探在,也的确不需要旁人太多的帮助。
只要耐心地等待就好了。
不过……
貌似还有人和她抱有一样的心理。
柳原月看向那位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帽檐下的银发冰冷,脸上写满不耐。
甚至不需要太努力分析,他连遮掩的打算都没有,烦躁的情绪传递给每一个人。
大约是她打量的视线太过明显,男人侧眸,与她对视了片刻。
他的眼神凌厉,如淬毒寒刃般切割向目光所及之处。柳原月不躲不闪地迎上他的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
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交锋之中先行落败。
直到另一个黑衣微胖的男人喊了对方一声,这一眼才算是结束。
“月酱,怎么了吗?”毛利兰察觉到她的走神。
柳原月没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上:“没事。”
见到同一趟云霄飞车的乘客突然之间头身分离鲜血四溅,给人带来的冲击的确很大,但毛利兰已然收拾好了心情,牵着柳原月去听工藤新一的推理。
少年被围在人群之中,如同站在舞台之上。
“凶手是你吧,这位女士!”他伸手指向身着蓝色短裙的女人,自信而坚定,“在之前练过体操,并且能够在云霄飞车上做出这些动作的,只有你!”
在女人反驳辩解之时,他拿出了作为决定性证据的珍珠。
看到对方一脸震惊,工藤新一的语气低下来,轻微带着些遗憾:“还有一点,是你的眼泪。”
证据确凿,就连手法都被人一丝不差地复现,女人彻底崩溃,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都是他的错……是他先抛弃我的……”
案件的落幕令人唏嘘,毛利兰被触动,边走边抹着眼泪。
柳原月轻声哄她,工藤新一却仿佛完全读不懂空气地描述一些更加残忍的杀人现场,惹得毛利兰生气地瞪他。
好在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路过一家蛋糕店时还拉了柳原月一下:“月酱,我想买点面包带回去,你陪我一起吧?”
没有任何一个饥饿的人可以拒绝这样的邀请,柳原月当即点头:“好。”
工藤新一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主动将空间留给她们:“那我在这里等你们。”
游乐场的甜品店与外面的不同,许多款式都是按照玩偶造型设计,十分精巧。柳原月本就对新奇的食物很有兴趣,挑挑拣拣十分专注,毛利兰也对可爱造型的甜品动心不已,与她沉浸式地逛了起来。
等到结完账,她们才想起来还有个人在外面等待。
“新一!”毛利兰惊呼一声,随即看到刚才少年站着的地方空无一人,猜测道,“新一是等太久,自己回去了吗?”
她觉得对方不是这样的人,低头拨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毛利兰有些担忧:“新一去哪里了?”
她走动两步,打算在周围找找,但鞋带却突然断开,阻止了她的前行。
柳原月扶了她一把,皱眉看了眼不再便于行走的鞋子,将头上的发带拆下,拧成细绳状递给她:“先用这个代替一下吧。”
她知道毛利兰仍不放心,加上那位侦探的冒险精神的确惹人担忧。
于是她说道:“我去周围找找,兰酱你先回家吧,我找到工藤君会给你发信息的。”
毛利兰虽然有心留下,但此时的状况的确并不方便,她也只好同意了柳原月的建议,并嘱咐道:“月酱你也不要太晚回去,注意自己的安全。”
“放心吧。”柳原月朝她挥手道别。
多罗碧加公园很大,又没有具体的方向,柳原月只能跟着直觉寻找。
她想打个电话试试,拿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
越走越暗,路灯与炫彩霓虹灯光都渐渐消失,只剩下微弱的月色映亮前路。
转过一面墙壁,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奔跑的人似乎很轻,落地的声音很小。
乌云飘过,将最后一抹柔光遮挡,模糊的人影出现在她的跟前。
来人只到她的大腿高度,柳原月感觉奇怪,弯腰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和家人走散了吗?”
这里简直伸手不见五指,她想凑近看清孩子的脸,却被对方灵活地逃脱。
等了一会,她没有听到回答,又问道:“怎么了?你叫什么名字,需要帮忙吗?”
“不!我、我是……”他犹豫着,吐出几个简短的字句。
男孩的声音有些沙哑,柳原月轻轻蹙眉,努力适应这片黑暗,细细看过去。
恰有一道月华穿破云层,落在那张沾满灰尘血迹的脸上。
脏污之间,她撞见了一双澄澈至极的湛蓝眼眸。
作者有话要说:月酱 & Gin:奇怪的胜负欲。
(对不起但我真的喜欢银发Gin
文名改成现在这个啦,1确实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也很感谢提出了其他名字的宝贝。不管宝贝投了哪一个,现在这个名字都是所有参与选择的宝贝和我共同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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