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看向贺知鹤知,问:“你有什么事想跟我商量?”
贺知鹤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这个到底要怎么说?“我想跟你谈谈结婚的事情”“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狗头叼玫瑰)”之类的?还真想尝试一下……但是,他们连恋爱关系都没有明确,直接就谈结婚了合适吗?难道要从求爱开始吗,求爱是怎么操作的?
降谷零满脸正经地看着鹤知。
鹤知组织了半天语言,还是没想出一句合适的话来。人越紧张越容易想到有的没的,她忽然想起之前灰原哀说得“勾勾手指”。
于是她对降谷零勾了勾手指。
降谷零不明所以,疑惑地把头凑过来。
咦,勾手指还真的有用吗?不过勾了之后该怎么办……鹤知看着近在咫尺的降谷零,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降谷零整个呆住了。
趁着降谷零发呆,鹤知像一只迷恋上金色玫瑰的流氓蜜蜂一样,凑上去试探着又来一口,两口。
成熟男女的热情是很容易点燃的,何况他们现在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二人之间向来郎情妾意,暗潮涌动;所以干柴烈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春季的寒意时时影响鹤知,让她的指尖凉得像冰块,在她感受到降谷零躯体的温暖之前,降谷零已经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寒意。这份寒意并不能湮灭二人的热情,鹤知十分满足于手上软中带硬的腹肌触感。
腹肌啊!眼馋好久了!
降谷零的体温高于贺知鹤知,被降谷零触碰过的地方,就像着火一样热起来;那火苗一路上窜,让鹤知脸上染上红霞。但鹤知迷离的双眼一点都不妨碍她手上扒降谷零衣服的速度。
他们沉浸在彼此的热情之中,直到降谷零触摸到贺知鹤知的腰,敏感的痒意让她被精虫冲昏的头脑清醒了过来,她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内裤,一条服役多年纤维脆化,在腰部左侧被手指戳了一个破洞、右臀上有一个裂口的内裤。
贺知鹤知:……
怎么可能穿着这种褴褛内裤跟男人困觉!她也是要面子的!
鹤知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全消,抗拒地推开降谷零。她当的力气当然推不开降谷零,但足以让对方清醒。
“安室先生,”小鹤恋恋不舍地摸着他的腹肌,害羞地表示,“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
“嗯,抱歉。”降谷零哑着声应答,不留情面地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腹肌上摘下。
噫,太可惜了!
灰原哀发现今天的贺知鹤知尤其奇怪,像是上班把脑子搞坏了一样。
她满面红光不说,还动不动发出“科科科”这样的奇怪笑声,连再一次发现工藤宅没人都没有失望和不耐烦,而是牵着灰原哀的手一路走到商场去。
抠门的小鹤姐姐甚至大方地在M记买了正价产品,还给灰原哀点了一个儿童餐,并在整个就餐期间表现出了超标准的愉悦。
灰原哀真的怀疑她是上班太累,又拖着自己这个找不到亲属的孤儿生活压力太大,以至于整个人都坏掉了。小朋友为此忧心忡忡,思索自己是赖到工藤新一的亲朋家减轻鹤知姐姐的金钱精力消耗,还是想办法搞点线上兼职增加收入缓解生活压力。
不过贺知鹤知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起因是她们吃饱了饭,鹤知牵着灰原哀去逛内衣店。
在小鹤姐姐的询问下,毒舌小哀不停地给出“这不是两块抹布吗?”“你觉得它能穿?”“我想象不到人类会用这种东西来蔽体的模样”之类的意见,完全只是随便问问的小鹤姐姐直接忽略掉她的反对,拎着几根黑色的细绳去结账了。
然后——“什么?多少?这点布料要9998円?”贺知鹤知丢下已经选好的商品,坚决攥紧钱包,带着小朋友迅速离开了黑店。
熟悉的小鹤姐姐终于回来了。
最后只在超市买了几条打折的便宜内裤、一整套内衣,但贺知鹤知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她哼着歌在浴室里手洗贴身衣物,期待它们能见人的那天。
“小鹤姐姐,你的电话。”灰原哀从卧室跑过来。
号码来自遥远的美洲大陆。
米国?鹤知有些疑惑,随即心中一喜,擦干了手上的泡沫接起电话:“是小恋吗?”
“是我。”手机里传来冷静的女声,正是她的表妹大桥恋,“我最近要回国了”
“你怎么才回来!”鹤知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又撒娇说,“你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辛苦,好多麻烦事。”
听她说的都是些晴天放屁、下雨缺伞的小事,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大桥恋催促道:“你觉得最麻烦的是什么?”
那可也真不少。贺知鹤知在心里嘀咕,但还是谨慎地没有说出口,就像大桥恋也没有提任何实质性的事件一样,姐妹二人秉持着默契。
鹤知想了想,嘿嘿地笑起来,愉快地告诉妹妹:“小恋,我最近打算结婚了。”
“你发什么疯!”大桥恋悚然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反对,“看上哪个男人你睡睡得了,何至于结婚呢?”
矜持地小鹤姐姐告诉她:“你说得不错,是得多试几下。上次在车里,下回得换个地方试,多参考几个变量。”
大桥恋:……
现在都玩这么狂野了吗。
在姐妹二人亲切交流的时候,话题中的男主角却在收拾东西。没错,他准备潜逃——搬家了。
降谷零一直都知道,人不能什么都要,他要理想,就不能要爱情。他做的事情会给跟他有牵扯的人带来麻烦。
往小了说,最近发生的绑架案说到底是他接触的三教九流太多,才给鹤知带来了麻烦。往大了看,不正有赤井秀一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吗?降谷零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小鹤和组织里那个可怜女人一个下场。
他希望小鹤幸福快乐。
人逢喜事精神爽。
对邻居动向一无所知,鹤知愉快的心情保持到了第二天,连平时最烦恼的早起都没能破坏她的好兴致。
等到再次跟其他社畜一起挤成罐头、几乎窒息,鹤知才终于回过神,咒骂起岛国的基础设施、可恶的害她不得不到离家很远地方工作的抢劫犯。要知道她可是特意在获得offer后租了中心地带的公寓,就是为了能够步行上班,这美妙的一切都被珠宝店劫匪毁了!希望他们赶紧内讧互肛精尽而亡!
下次,还是想办法蹭降谷零的车吧……只来得及留下这句遗言,小鹤就被早高峰的电车吞噬,失去了思考能力。
贺知鹤知被吃掉的脑子直到下班才重新长出来。
不管怎么说,卡蒂拉的班表在一众社畜中还是优越得一骑绝尘,让鹤知能够早早下班,赶上医院的探视时间。
按照原计划,她去金井综合医院看了松本小百合。
白鸟任三郎恰好也在。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吞食氢氧化钠的结果不会很好,但真的得到医生的明确诊断,还是让鹤知心情压抑。
松本小百合胃部和食道的灼伤都不算严重,慢慢修养恢复,预后还是不错的,将来能够正常生活;但脆弱的喉咙损伤严重,哪怕能够正常说话,唱歌也是几乎不可能了。
她是个音乐老师啊……鹤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很想潜入看守所给可恨的高杉俊彦来一刀。
白鸟任三郎安慰她:“好在松本小姐平安无事。”
“这是哪门子的平安无事?”鹤知满腹怨气,“那天受到的伤害,会永远铭刻在她的身体上。”
“至少她还活着,就比许多投毒案的被害人幸运多了。”白鸟任三郎继续安慰。
贺知鹤知:“……白鸟君,术业有专攻,宽慰人这么高难度的事情,不如你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吧。”
白鸟任三郎:……
不会安慰人的白鸟警官只好换个话题:“过两天就是我妹妹的婚礼了,因为没有前辈你的住址,请帖没能寄过去,不过我邀请你参加的心情十分真挚。”
鹤知不怀疑白鸟的诚意,她烦恼的是别的事情。按说她一个擅长阴阳怪气的京都人,是不应该说话这么直白的,但小百合的悲剧她实在不希望再次见到,所以还是小心提醒道:“你妹妹的婚礼,她、他们……”
“他们不会,他们感情好着呢。”白鸟任三郎先是否认,但之前发生的婚礼悲剧仍然是一个警钟,他迟疑了一下,认为自己或许可以更谨慎些,“我……再调查调查。”
小心驶得万年船。
灰原哀发现早上兴高采烈出门去的贺知鹤知,几乎是垂头丧气地回来的。她每天的情绪变化都很大,是一个很好的观察对象,能够长时间保持新鲜感。
她带了一些坚果、水果和点心给灰原哀,强打精神问了几句跟工藤家电联的事情,得知事情还没有下文,她便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洗了个澡,穿着睡衣倒在了被褥上。
对了,刚刚是不是在楼下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子?之前降谷零是开了一辆黑色的车去接她的,据说原本的车正在维修。犹豫着要不要跟新晋结婚对象交流感情的鹤知很快就说服了自己,自言自语:“啊,停在楼下的那辆黑车……算了,我没记住车牌号,认错就不好了。”
说着就闭上眼要睡觉。
黑色的车子,停在楼下。灰原哀的脸色立刻变得比贺知鹤知还难看。
“是怎样的车子?你看到车主了吗?停在楼下……停在哪里?!”灰原哀追问,见她没有反应,急得不停晃她。
贺知鹤知让她晃得头都晕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问。”鹤知打了个哈欠,伸手把小朋友搂在怀里,“好了,让姐姐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小孩子的体型就是麻烦。灰原哀不能真的奋力挣扎,一时居然拿她没办法,只能怀着无限忧思,瞪着眼睛直到困倦,跟着一起睡了个下午觉。
黑车,黑色的保时捷356A……组织的鬣狗来得这么快吗……
作者有话要说:好无情的小鹤,明明是她先开始的,又是她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