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在上班。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他能打三份工,每份工都算八小时,这样他就不仅没有加班,而且还摸鱼睡了几个小时呢!并且接下来,他还要摸鱼约会。
想到即将到来的约会对象,降谷零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弯了弯,很难保持自己面上的淡漠,跟口中客套的拒绝形成鲜明对比:“非常抱歉,我对您一直都只是友谊。您是非常优秀的女性,一定会遇到自己的缘分的。”
坐在降谷零对面的女士清晰地认识到,他的微笑不是因为自己。尽管早先就察觉降谷零对自己没有男女之情,面对此情此景,女士还是不免黯然神伤,匆匆感谢过侦探先生对自己的帮助,把装着委托费尾款的信封推到对面便借口有事跑掉了。
再不走,她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让早就躲在暗处准备绑架她的歹徒一阵无语。
然而歹徒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目标的人。他刚刚在别处犯了案子,急需拿到一大笔钱逃亡国外,原本想绑架那个大小姐勒索赎金,现在既然目标跑了……依他看绑架眼前这个牛郎也不错,你看信封那么厚!想必牛郎平时赚得不少,存款很多吧?
伪装成服务员的歹徒顺滑地把原本下在女士杯子里的安眠药放到的降谷零杯子里。
无巧不成书,事情就是这么巧。平时解决完工作和桃花,降谷零会直接离开去做下一份工作,但今天降谷零要摸鱼约会。
跟贺知鹤知约会。
是的,降谷零已经肆无忌惮到无缝衔接地约会两位女士了。反正小鹤也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不会误会。
还以为发生了电车上的尴尬事件,小鹤这段时间都不想再见他了呢,没想到小鹤会以“喝个茶好好谈谈关于昨天我们一起失忆的事情”为由约他出来进行胁迫——友好磋商。降谷零一边想着,一边微笑着喝下服务员刚刚送上来的茶。
等贺知鹤知来到餐厅,就看到降谷零歪在椅子上沉睡。她正疑惑着准备去叫醒自己的邻居,才走了几步就看见一个服务员打扮的男人把降谷零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往外拖拽。
鹤知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如果是服务员发现客人昏睡,应该会放平并且呼叫救护车,怎么会往外拖拽呢,难道是寻仇?她停住脚步,当即后撤,准备出去求助。
然而鹤知明显不同于普通顾客的行为反应也引起了歹徒的注意。歹徒既然是打算绑架的,当然不可能只准备了安眠药这个手段,为了不破坏自己本来就临时起意的作奸犯科行为,歹徒情急之下只好使用了高价购买的麻醉针。
鹤知只觉得颈后有轻微的刺痛,眼皮便无比沉重,脚下一软就摔到了椅子上。
等醒来时,他们已经被关在一个3平方米左右的老旧厕所中了。
降谷零坐在马桶上,双手被吊起捆了个严实;膝盖和脚踝也各被捆了一道。不能说像木乃伊,至少也比耶稣绑得稳当。
而鹤知因为是女士,还是一个纤细的女士,她的待遇就好多了。可能是捆降谷零用光了麻绳,她是被手铐锁住了一只手;手铐的另一环则扣在金属水管上。算下来她还是能在小范围内稍微活动一下的,只是伸手连够到门把手都难,更别提逃出生天了。
二人面面相觑。
认真数过跟自己有过节的人,降谷零实在想不到近期可能下手、而且还是采用这种手段的人,迟疑片刻,他询问贺知鹤知:“贺知小姐,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
我?!鹤知大怒,怎么能扯到我头上!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得罪了多少女人!没有人抱着你跳东京湾都是你命好了,明显是你的问题吧!
鹤知扯扯嘴角,和善地同他分析问题:“你说得不错,确实可能是我无意中得罪了谁,毕竟遇到事情要先反省自身嘛,你说是吗?安室先生。”
降谷零:……
好的,他自己反省去。
阴阳怪气毕竟不能解决问题,最终两人还是进行了友好的情报交流,降谷零由此得知了袭击他的歹徒的身高外貌,更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仇家。
当然,如果他有这样的仇家,或许就不会中招了,世界上最难预防的就是“临时起意”。
不管怎么说,首先还是要尝试自救的。鹤知试探着喊了几声,传达出自己的惊恐和害怕、对歹徒求饶等等信息,符合一个柔弱女性的刻板印象;见无人应答后,她又仿佛崩溃了一般,放尖嗓子大喊大叫、哭闹不休。
整个刺耳的行为持续了至少有十分钟,外面都没有任何反应。
鹤知把耳朵贴在墙上凝神听了好一会儿,才对降谷零点点头,随后降谷零开始挣扎。
降谷零的手被捆死,举过头顶,用麻绳悬吊在嵌入墙体的一个铁钩上。由于身体和腿部不在同一条直线上,他发力很困难,但还是找到办法奋力挣扎了好久。
然而墙体十分结实,铁钩也很稳固,他的行动除了让自己的手腕勒出伤痕外,并没有多少成效。
好在经过这两次大动静试探,他们已经能够确认歹徒是真的不在,说起话来也不用打那么多哑谜了。
贺知鹤知还安慰降谷零:“我跟小哀约好了,今天下午带她去米花2丁目的亲戚家,如果我没能及时回家,至少小哀会发现事情不对的。”
降谷零对此持悲观态度。灰原哀再聪明也只是一个小孩,就算发现事情不对,她去报警,大概率也只会被当成恶作剧。
唉,这可怎么办呢?别看降谷零打了三份工,这三份工可都是他消失个十天半个月,同事都习以为常不会觉得奇怪而去寻找的类型啊!
……
等过了晚饭时间,灰原哀果然察觉到不对。在已经有约定的情况下,贺知鹤知即便是蹭饭也会早早蹭,怎么会拖到现在?
灰原哀摸摸自己瘪瘪的肚皮,面无表情地痛斥儿童的身体,仅仅只是少吃一顿,你至于吗?!
在供食者离奇失踪的状况下,幼小可怜又无助的少女只好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充饥,同时转动脑筋思考寻找小鹤姐姐的办法。
报警肯定是不行的,但她又不认识什么人。灰原哀想了想,找到松田阵平给她留的联系纸条。
事先说好,这不是因为她只有松田警官的联系电话。首先松田警官是一个会在电车站管陌生小孩闲事的人,其次他是小鹤姐姐认识的人,最后他是会陪陌生小孩等一个下午家长的人……虽然看着比那种洗手上岸的富豪保镖痞气还重,但他无疑应该可能是一个比较好的人,多少有一些作为警察的正气,可能跟小鹤姐姐也有几分交情。
反正除了松田警官,她谁的联系电话也没有。灰原哀麻利地拨通松田阵平的电话,掐着声音装可爱:“是松田哥哥吗?”
为了小鹤姐姐,她牺牲太多了。
松田阵平闲着也是闲着,接到灰原哀的电话很快就赶赴现场。
根据灰原哀的回忆,小鹤姐姐是跟邻居的安室哥哥在某餐厅约会,所以俩人顺藤摸瓜找到了餐厅。
“现在有一好一坏两个消息,你要听哪个呢?”松田阵平问。
灰原哀翻了个白眼,口述了刚才询问几位服务员中得到的有效信息:“好消息是前台小姐记得安室哥哥和小鹤姐姐模样的人确实进店了,坏消息是谁也没有看到他们怎么离开的。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大活人,就算是剁碎了冲进马桶肯定也没那么快,应该还有残渣剩余。”
她做出一副要捡骨回乡的姿态来。
松田阵平:……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狂野了吗?
“咳,没有那么惨,”松田阵平指了指咖啡厅后门,那里是一条小巷,墙面和地面边缘长了浅浅一层青苔,“有明显的拖拽痕迹,人应该是从这里转移的。”
痕迹出了巷子就消失了。
松田阵平揉了揉眉头,感觉事情有些棘手。能够留下这样的拖拽痕迹,说明被带走时,贺知鹤知和她的邻居至少都是失去行动能力的状态……松田阵平毕竟只是一个拆弹警察,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权限的和渠道,所以他想了想,给伊达航打去电话:“班长,你现在方便见面吗?”
……
画面转回可怜的肉票们身上。
这个匪徒绑得也太紧了!他显然是临时起意,并不知道降谷零的身份和本事,但他十分谨慎,绑得降谷零折腾了几个小时都没能挣脱,仍然被绑得像一只按重量售卖(含捆绑物)的松叶蟹一般。
话说回来,虽然没有手表,但看磨砂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变化,天已经彻底黑了,距离他们约见并被绑架的下午四点,恐怕至少过去了五个小时。
人的膀胱是受不了这么长时间不释放的。
降谷零借着微弱的光能看见鹤知已经夹着腿扭来扭去,想必她也快到极限了;但更悲哀地是,他自己已经要超过极限了。
再不释放,他就要当场尿出来了!如果真的当着小鹤的面尿裤子,那降谷零就立刻马上,从楼上跳下去,直接人生重开!哦对,他现在是没办法跳楼,那就咬舌自尽,用血来掩盖尿渍!
几经纠结,降谷零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壮士断腕般地对自己的女伴提出请求:“贺知小姐,你能不能……帮我解一下皮带。”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降谷零HP-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