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么事情？”系统正在仔细搜集有关演技的视频锦集，对于李长恩的问题根本回答不出。
“反派做的事情不都在书里写着嘛，剩余事情应该跟宿主没什么关系。”
系统这态度，让李长恩原本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悉数咽了回去。
找这种系统打听事情，还不如找自己的贴身丫鬟。
李长恩稍稍扫过周围人的表情，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相扣的手，脸上的表情更加甜蜜。
新帝看到两人携手而来，脸上的表情更加满意，对待两人的态度也更加亲切。
“朕同知时自小一起长大，如今看到他成婚，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新帝没有坐在高高在上的龙椅，而是同李长恩两人相对而坐，言谈之间更显亲密和信任。
“微臣叩谢圣恩。”新帝的态度亲切，但顾知时却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谨慎。
而此时的李长恩只变成了一旁的工具人，脸上挂着反派的同款微笑，一举一动都相当完美。
“太傅的女儿行为规矩果然是极好的，知时你娶了个好妻子。”新帝很有谈兴，似乎并不准备让顾知时两人就此离开。
李长恩微微低头，再次谢恩，余光却再次看向顾知时。
“微臣的妻子，在微臣看来自然是极好的。”似乎是新帝言语间的亲切，让顾知时放开了一些，态度也不再像是方才那般恪守规矩。
“你倒是护得紧。”新帝随意摆摆手，“现如今正是你的婚假，今日进宫想来还要去荣贵太妃那里，朕便不留你了，等改日我们再聚。”
新帝一副牙酸的表情，让身旁的内侍将李长恩两人送出了乾正宫。
“顾大人，顾夫人这边走。”内侍躬身在前，引着两人前往荣贵太妃的寝宫。
“姑母的寝殿我是最熟悉的，公公请回吧。”远远看到太妃宫殿的屋檐之后，顾知时便及时叫停了脚步，“公公事物繁忙，陛下那里更需要你。”说着又随手塞给内侍一个荷包。
目送着内侍远走之后，顾知时才终于回头，继续向前。
李长恩一直保持着沉默，但眼神却时不时看向顾知时。
顾知时脸上的笑容似乎真的是被钉在上面的，不论对方是谁，脸上的笑容都是一样的。
虽说这笑容第一眼让人觉得心生愉悦，会对顾知时的第一印象很好，但只要仔细琢磨只会觉得怪异。
“今日有风，娘子还小小心为好。”顾知时拢了拢李长恩的披肩，“姑母想来已经在宫中等着我们了，到了姑母那里，你可要好好喝杯热茶驱寒。”
新帝登基后，将皇城西南方向的宫殿改成了先帝妃嫔的地方，只是这地方虽大，但同皇城中心地带相比，还是有些落魄。
“娘子，别怕，姑母的性子很好。”
李长恩心不在焉，脚步有些缓慢，顾知时则耐下性子安慰，没有半点不耐烦。
“真的吗？第一次见姑母有些紧张，不过我相信相公。”李长恩笑了笑，看着两人一直未曾放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羞涩，正巧让顾知时看个正着。
“书中可有提到荣贵太妃此人？”李长恩脸上带着甜蜜的笑意，心里却在和系统打探消息。
“原书中并未出现过荣贵太妃此人。”系统沉默良久，早已经将它憋坏了，听到李长恩的询问后，回答的很快。
并且还附带了另外一个消息，“根据原书情节，宫中的太妃有不少人都有精神类的疾病。”
原书中李长恩的姐姐李长锦，在朝廷官学中学了一手好医术，宫中的太医们对其赞不绝口，一心想要李长锦毕业之后来宫中的太医院任职，但没想到毕业后李长锦却突然借口家中有事，突然从京都离开，不再回来。
李长锦到底是高官之女，太医院的太医们虽然心痛，但只能随着的她的心意。
直到几年后，李长锦重新回到京都后，第一时间便被请到了宫中的太医院。
太医们已经不再强求李长锦的意愿，只是说有疑难杂症需要李长锦的帮助。
而这疑难杂症便是养在宫中的几位太妃，已经精神失常，状若疯癫了。
宫中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每日为其准备安神汤药，大量汤药不管用后，便只能将其绑在床上。
这些太妃虽说在宫中没什么地位，但是在名义上却是皇帝的庶母，皇帝绝不会允许太妃疯了的消息传出去，但又束手无策，因此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李长锦身上。
“那几位太妃是宫中仅有的几位太妃了，被女主治好后一直很感恩女主，但我很确定，这些人里并没有荣贵太妃。”系统讲述了故事的大概，“宫中太妃生病这件事大概发生在三年后。”
李长恩听着系统的讲述，目光又一次忍不住瞟向顾知时。
住在宫中的太妃都是没能生养孩子的，那么在这三年中是顾知时特意求了皇帝开恩，将荣贵太妃接到了宫外养老，还是在这三年内，荣贵太妃已经去世？
李长恩没能从系统那里得到答案。
但荣贵太妃的寝宫，已经近在咫尺。
“国公爷，公国夫人。”李嬷嬷已经在外候着，远远看见两人后，便在第一时间迎了过来。
只是脸上的神色却不算好，笑意中夹杂着一些尴尬。
“娘娘因为国公爷新婚太过高兴，昨夜睡得晚了些，今日性子有些不好，还请国公爷和夫人稍后多担待一些。”
“无妨，姑母的性子我了解的。”顾知时的语调仍旧不急不缓，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气质在，李嬷嬷方才忐忑的表情在顾知时话音落下后，也消散不少，转过身在前方带路。
而顾知时则借着袖子的遮挡，用拇指婆娑着李长恩的手背，微微弯腰，低声说道，“不用害怕，一会儿你只管躲在我身后，我们不会在这里留很久。”
“相信我，好吗？”
李长恩同顾知时四目相对，她心中的怀疑更是像大到要爆炸，但此时此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解答她的疑惑。
“我知道的，我相信相公。”保守起见，李长恩还是继续选择了系统给出的既定人设，完美扮演一个沉迷爱意，相信相公的好妻子。
“好，等回府我带你去买昌平街上陈记的月季糕。”两人的身体贴的更近，顾知时说话的热气散在李长恩的耳旁，让耳垂和脖颈泛出淡淡的红意。
“嗯。”李长恩语调上扬，带着期待和娇羞，但心中的震惊却更深一层。
昌平街的陈记是从杭州一带开过来的老字号，它的月季糕是李长恩近些日子很喜欢的一种糕点，已经连吃了一个月，都没能觉得腻，府中的小厮每日一早都会专程去陈记买今日最新鲜的月季糕。
但这种小事，显然不应该是顾知时这种人该知道的。
宫门口近在咫尺，李长恩深吸一口，对着顾知时无声笑笑，做足了自己相信顾知时的模样。
顾知时是个合格的丈夫，小心翼翼提醒着李长恩跨过宫门的门槛。
但还不等两人进入到殿内，里面的吵闹声已经传了出来。
“你让他滚，本宫不会见他的！”
“他就是个狼心狗肺的贱人，他想要害死我的孩子，若不是他……”
“若不是他，本宫如何会落得这等境地？”
“想要我见他，可以呀！让他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殿内女子的声音歇斯底里，说出的话也一句比一句难听，但顾知时的脸色却丝毫未变，仿佛这些话跟他毫无关系。
“害怕？”注意到李长恩的目光，顾知时叹息一声，“我也没想到姑母今日性子这般不好，是我想差了。”
“你别怕，你先去偏殿喝杯茶暖暖身子，我进去看看姑母。”
“若是姑母喝了药，依旧不见好，我们就改日再来。”顾知时脚步一转走向偏殿，让宫女送上热茶。
坐在偏殿之中，荣贵太妃的辱骂声依旧清晰入耳。
顾知时的脸上也终于闪过一丝难堪，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但是却让人能够轻易从脸上看出无奈的神色，认真看向李长恩时，眼中难过的情绪不加遮掩，语气中带着一丝祈求，“娘子，你可能答应我，今日之事只当做没看见。”
看李长恩不答，顾知时继续说道：“姑母她一生要强……”这句话顾知时说得很慢，似乎并不想同人仔细解释其中缘由，但只因为李长恩是他的妻子，他愿意让李长恩知晓事情的任何缘由。
但李长恩的思绪却有些飘忽，顾知时解释的声音似乎也成了天上漂浮的白云，轻飘飘的根本传不进耳中。
看向顾知时时，像是一场无声的哑剧。
她想，或许顾知时天生便是有天赋的演员，即便你清楚知道对面这个人是在演戏，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表情，都是假的，但就是会让人不由自主相信。
相信他没有演戏，相信他所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相公，我答应你。”伴随着正殿瓷器打碎的动静，李长恩也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