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闻尘离开那日,桑邈紧随其后离开仙山,不过桑邈给阿悦的说辞是她要去找宋雨烟,然而事实上她是准备偷偷离开仙山。
为防止露馅,桑邈提前和宋雨烟打过招呼让她帮忙打掩护。
宋雨烟本欠着桑邈一份人情,更何况桑邈之所以被困在仙山不得自由,究其根源也是因为她,所以这点小忙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桑邈从仙山离开之后一连用了好几张瞬移符才躲到离素落仙山最远的地界。
安全起见,逃离仙山这一路桑邈都用了易容的丹药,彻底换了容貌。
一则自然是为了躲纪闻尘,二则她若是顶着她原本的容貌行走九州很快就会被认出来她是那个闻名天下的医修桑邈,纵然旁人不会对她心生歹意,可到底于她行走九州不便。
总不能她出来游历九州,结果绝大多数时间都被人请去看病治伤了。
那她游历九州的意义何在。
不出两日桑邈已经到了距离仙山十万八千里的游仙岛。
游仙岛地处九州之南,灵力充沛,利于修士提升修为,所以九州各门各派都在游仙岛设了分派。
游仙岛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修道之人,各种贩卖法器,符纸的商铺更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桑邈原只打算在游仙岛逗留两日便离开,但在意识到游仙岛的种种的好处之后她又改了主意,决定在游仙岛多待一阵子。
她想过了,在九州虽然医修这个身份不会给她带来致命的麻烦,但如今九州四国剑拔弩张,局势不稳,而九州各大门派明里暗里更是争斗不休,保不齐又会冒出另一个“纪闻尘”,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情况若是再糟糕一些,指不定给她又会被人拿捏,限制自由。
稳妥起见,她多少也该学点自保的本事,而这游仙岛就是一个极佳的地方。
她可以借助此地充沛的灵力,用最短的时间学些护身之法,提升武力值。
这个世界医修和别的修士有着本质的区别。
医修和剑修他们虽然一样有无上境,定元境和入圣境之分,但医修最高境只到入圣境,无法再突破,而剑修那些的入圣境还有细分,具体还可以细分为入圣一境,入圣二境和入圣三境,当这些境界都被突破之后,他们还有修炼生涯中最难,最艰苦的一关,那就是化神境。
而在医修这儿,化神境这玩意根本不存在。
桑邈已经修得的入圣境已是医修的最高境界。
坦白说,这一世桑邈最大的目标是游历九州,修炼并非她本意,实在是因情势所迫不得不学些自保之法,所以她打算修到定元一境就打住。
所以短期内她怕是无法离开游仙岛了。
一转眼桑邈已经在游仙岛住了小半个月,她每日的行程极为简单,白天找个僻静远人的地方打坐吐纳天地灵气,提升修为,晚上到点就回去休息,偶尔休息一日到街市上逛逛,多半逛的还是那些售卖法器,符纸的商铺。
总体来说,她在游仙岛的这几日过得还算是惬意。
桑邈掐指算了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纪闻尘也没来找她,看来纪闻尘多半是打算放过她了。
无论是他们一夜“荒唐”,还是用她牵制宋雨烟。
他应该都不打算和她纠缠下去。
那日桑邈难得给她自己放了个假,到游仙岛海岸边的一家茶舍二楼坐了一日。
那一整个下午桑邈就盯着港口那些货船来了又去,什么也不想。从她来到这个世界那一刻她还从没像此时此刻这般轻松过。
纪闻尘出现之前,桑邈一心想着赶紧走完她的剧情拿回自由,后来纪闻尘出现之后她又一心想着逃跑的事,内心从没有一刻自由过。
除了现在。
“瑜徵,你如今也不小了,怎么还这般任性?掌门师尊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你不想法子救掌门,却还一门心思往外跑?”
声音是从茶舍西南角那个位置传过来的。
西南角那边坐着两个姑娘,看上去年岁都不大,说话的那个姑娘一袭道袍,看上去年岁稍长一些,而那个被训话的小姑娘一袭青衫,目不转睛地盯着海岸边的港口瞧。
她像是在听别人训她,又像是在打算些别的更重要的东西。
赵瑜徵呢喃自语:“可玄阳阁招生在即,师姐,我不能再拖了。”
玄阳阁十年才招生一次,可十年足以让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都发生,彻底改变她的人生。
她哪还有第二个十年去等玄阳阁再招一次学生?
方静雯动了气,厉声诘问:“所以你的意思是玄阳阁比师尊重要,比你唯一的父亲重要?!”
赵瑜徵低着头,似是陷入一种难以抉择的尴尬境地:“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那我问你,玄阳阁和师……你父亲熟轻熟重?”
赵瑜徵抬起头,眼中尽是难堪:“师姐,他们逼我就罢了,你为何也要这么对我?”
两相沉默。
赵瑜徵开口:“阿爹我会救,但玄阳阁我也不会放弃。”
不知赵瑜徵的哪一句话戳中了方静雯,她忽然叹了一口气,坐在赵瑜徵的对面:“师尊眼下这样子还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万一你赶不上玄阳阁招生,又当如何?”
赵瑜徵目光灼灼:“总之我不认。”
她绝不会束手就擒,等着别人来安排她的命运。
方静雯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今日一早她听说赵瑜徵消失不见便急忙联系周恒到处寻找赵瑜徵的下落,他们在岛上找了一圈,就差没把游仙岛翻个面,却还是没找到赵瑜徵。
若不是她福至心灵特意拐到海岸边瞧上一眼,她这个不省心的师妹还不晓得会坐上哪一艘船不声不响离开游仙岛。
方静雯轻叹:“走罢,随我回去。周……”
话至嘴边,她又后悔起来。
她这个师妹可不太愿意和周恒扯上什么关系。
赵瑜徵面上不见悲喜,只是愣愣地瞧着远海:“这一个十年我若选不上,哪里还有下一个十年等我?”
方静雯:“……”
赵瑜徵说得对,她没有下一个十年了。
“师姐,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现在是什么处境么?”
“师妹,道门需要你。”
赵瑜徵是太一宗掌门人赵勇膝下唯一的孩子,自小就被当做太一未来的掌门人培养,而她自小也刻苦,小小年纪就已经突破定元一境。
在太一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她和周恒并列最强。
且不说掌门如今突染恶疾昏迷不醒,便是掌门身体康健时,他也是不肯放赵瑜徵离岛的。
赵瑜徵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是么?”
道门不是需要她,只是需要她这个名头而已。
方静雯:“你又何必这样……不放过自己?随我回去。”
师妹出生时师母难产离世,那之后掌门人一手把这个唯一的女儿拉扯大,他们父女相依为命这么些年,早把彼此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眼下掌门人身体不适,师妹又岂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她如此,不过是自我折磨罢了。
方静雯牵起赵瑜徵的手:“周恒找来一位新的医修,或许有办法治掌门的病,你且随我回去看看。若是掌门病愈,你也好放心离岛。”
赵瑜徵拨开方静雯的手:“师姐你先回去看着,我且坐一会儿。”
“为何?”
“我听说仙灵草可治百病,我约了卖家在这儿相看,一会儿人就到了。”
方静雯深深看她一眼,不大放心的样子。
赵瑜徵:“放心,我一会儿就回去。”
没一会儿,方静雯离开茶舍。
眼瞧着日头就要西沉,桑邈也离开了茶舍。
桑邈走出茶舍拐入临街的小道抄近路回去。
桑邈刚刚走出胡同,迎面撞上来一个人,擦着她左肩撞得她一个趔趄,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仰了仰。
那人急急忙忙回头道了声抱歉就走了。
从始至终那人都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也含混不清,桑邈只能隐约辨认出对方是个体格偏瘦弱的青年男子。
桑邈瞥了那人一眼,继续往前走,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突然伸手摸了摸她挂在腰上的乾坤袋,结果发现她腰上空空,哪还有乾坤袋。
噢,原来那人是个小偷。
好在她有钱,丢点小东西还不怕。
只要对方不打她这个人的主意,一切都好说。
桑邈这么想着,一缕青影以极快的速度从她面前掠过,她甚至连来人的样子都没看清就听见一声惨叫。
桑邈回头看时那个偷她乾坤袋的男子脸朝下被人按倒在地。
模样属实狼狈。
而那个制伏他的人桑邈也见过,就是方才在茶舍的那个青衫姑娘赵瑜徵。
这姑娘身手可真不错。
轻轻松松一招制敌。
怪不得刚才她师姐说道门需要她。
这样的人才,哪有随便放走的道理。
赵瑜徵左膝抵着男子的后脖颈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右手反扣男子双臂摁在他背上,冷冷开口:“拿来!”
男子哎呦呦叫唤两声之后乖乖把乾坤袋交出来。
赵瑜徵松了手,警告一般地踩了踩他的手:“别再让我看见你。”
男子没想到赵瑜徵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竟然还是个练家子,脸都吓白了,撒丫子就跑。
赵瑜徵把东西还给桑邈:“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桑邈眨了眨眼,像是还在回味赵瑜徵威风凛凛的样子,她懵懵懂懂的摇了摇头,极敷衍地扫了一眼乾坤袋里面的东西:“没少。”
赵瑜徵皱了皱眉,瞧桑邈这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活像是不谙世事的小仙女,她怎么敢一个人来游仙岛?就不怕被人贩子拐了么?
赵瑜徵:“你怎么东西被人偷了也不吱声?”
赵瑜徵方才瞧得真真切切,桑邈在发现东西被人偷了之后竟然若无其事般扭头就走,她怎么回事?!
东西丢了都不着急心疼么?好歹也该喊一声让人帮忙抓贼,怎么就没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呢?
桑邈愣了一下,她这是被一个比她小的妹妹给训了?
桑邈:“我不吱声他只是偷东西,我若吱声他谋财又害命怎么办?”
这种事她可见过太多了。
赵瑜徵扶额,心里堵了一口气,气她所言还算有理。
赵瑜徵:“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桑邈也不和她客气,指着她住的方向说:“那就有劳你了。”
下次出门她得穿的更朴素一些,以免再被人给盯上。
“走吧。”赵瑜徵侧了侧身,示意桑邈前面带路,“你似乎不是岛上的人,你从何处来?你父母呢?”
好家伙,这妹妹把她看成小朋友了。
“我……是自己出来的。”
不得不说,赵瑜徵没表情的样子还真有些压人,让她一个姐姐都有点扛不住。
赵瑜徵师姐说的没错,道门确实需要这样压得住别人的人才。
赵瑜徵停住:“你一个人?”
“恩。”
“你胆子真大。”
桑邈可以肯定,这一句不是夸奖。
赵瑜徵跟着桑邈越走越偏,她看着周围除了鸟兽之外再见不到一个大活人,担心也越来越多。
赵瑜徵:“你一个人住这儿?”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连乾坤袋被人抢了也不因为怕死不吭声,竟然也有胆子住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恩。”
桑邈选择住这儿除了看中后山那块灵力福地之外,也是为了隐匿行迹,尽量不让别人发觉游仙岛来了她这么一个长住客。
万一她倒霉呢?
要是被纪闻尘发现,还不知道她又要摊上什么麻烦。
赵瑜徵思前想后:“要不你随我回太一住着吧?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安全。”
一想到她刚才那番“谋财又害命”的言论,赵瑜徵心里就突突直跳。
桑邈笑笑:“没事儿,我在家门前放了瘴气,无论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走的都进不来。”
见她笑,赵瑜徵有片刻失神。
眼前这张脸普普通通,眉毛有些粗,鼻子也不挺,基本挑不出一点过人之处,可不知为什么她笑起来时那双眼睛闪着盈盈光芒,隐隐透着和她那张脸极不相符的割裂感。
这张脸撑不起她那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眼睛。
赵瑜徵哼了一声,心想她还算有点心眼,知道自保。
瘴气这东西引天地浊气而成,普通人贸然进入定会神智皆失。
“既如此,我就送你到这儿。若是遇上麻烦事你可以来太一找我,我叫赵瑜徵。”赵瑜徵扬了扬下巴,“你呢,叫什么?”
赵瑜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见到眼前这个姑娘的第一眼时就觉得她很合眼缘。
“听南。”
这是她的真名。
赵瑜徵摘下挂在腰间的通行玉佩递到桑邈手上:“这是太一的玉佩,若遇到麻烦事拿着它来太一找我,他们会放你进山的。”
“我……”
桑邈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瑜徵御剑远去的背影帅的一塌糊涂。
桑邈低头盯着手里的玉佩直发呆。
得,她还得找个时间去还玉佩。
桑邈一转身,脚下似乎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捡起来看了一眼,是假仙灵草。
假仙灵草实为无花草,因仙灵草难得,千百年才出一株,而无花草外形状似仙灵草,所以常被一些黑心的游方术士以假乱真,骗人钱财。
桑邈摇摇头,看来有人被骗了。
罢了,明日走一遭,就当是还小妹妹人情了。
第二日一早桑邈便去了太一宗还人情。
桑邈到的早,正好赶上山脚下的轮值的弟子们换班,她便把通行玉佩递了过去说是要找赵瑜徵。
轮值的弟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直犯嘀咕二师姐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位平平无奇的姑娘,但通行玉佩既已在手,他们少不得向上通报。
没一会儿桑邈就被请上落云峰。
彼时太一的早会才散,赵瑜徵便得了消息说是有人拿着她的通行佩求见,她一猜就猜到是谁,于是就让人先带去她的院落。
赵瑜徵回到她的院落时,桑邈正蹲在地上逗路边的蚂蚁。
赵瑜徵唤她:“听南。”
桑邈回头冲她笑了笑。
赵瑜徵走来:“怎么了?遇上什么事了?”
桑邈摇头从乾坤袋取出昨夜她掉的假仙灵草:“昨日你掉了这个,我来还你。”
赵瑜徵眼睛一亮,昨儿回来她便发现仙灵草丢了,所以她又特意返回昨儿她走过每一个地方找了一圈,可都没找到。
赵瑜徵:“多谢。”
桑邈:“你找仙灵草是为了救你爹?”
赵瑜徵看她:“你怎么知道?”
“昨日我也在茶舍,不小心听见了你和你师姐说的话。”桑邈急忙撇清关系,“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赵瑜徵:“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太一宗的掌门人赵勇突染恶疾昏迷不醒,此事整个游仙岛无人不知,也正是因为如此,这阵子太一内部并不太平。
那些长老们都在蠢蠢欲动。
桑邈提醒她:“可这不是仙灵草。”
真的仙灵草不一定可以唤醒赵瑜徵的父亲,但假仙灵草一定不可以。
“你说什么?”
“这不是仙灵草,这是无花草,一种长得很像仙灵草的无用之物。那些黑心的游方术士为了挣几个钱经常拿假的骗人。无花草虽然长得很像仙灵草,但无花草除了装饰之外别无他用。我不知道仙灵草能不能救你父亲,但我知道无花草一定不可以。”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仙灵草?”
“仙灵草有种淡淡的清香,旁人闻不出来,但我可以。你手上这一株没有那种香味,反而倒是多了别的药草香以掩盖无花草本身的香味儿。”
赵瑜徵没有说话。
桑邈继续:“不信你可以试试,反正无花草无毒,害不死人,不然那些人也不敢拿无花草充数。”
桑邈自小是在这些仙草堆里摸爬滚打长起来的,一眼就能看出仙灵草的真假。
在九州之内,除了她师父之外便是她认这些仙草仙药最厉害。
桑邈看了一眼院子里石桌上的茶水问她:“我能喝你一盏茶不?我口渴了。”
一大早从游仙岛的南面赶到北面,可是累坏她了。
她又不像他们这些厉害角色,要么会御剑,要么会瞬移,她只有一双腿,会的也只是靠腿走。
赵瑜徵盯着她,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打量她:“你是谁?你有办法救我爹是不是?”
“我是听南啊,昨天告诉你了。”桑邈灌了一口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救你爹,但是我可以试一试。”
赵瑜徵迟疑片刻:“我能相信你?”
桑邈还是那个纯真无邪的笑:“我呢,凑巧学过一些医理。昨日你帮了我,所以今日我也帮你一回,至于信不信要看你了。”
“我信你。”
话才出口,赵瑜徵自个儿也惊着了。
她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因听南三言两语就信了,可她有预感,这个人一定能救她父亲。
桑邈放下茶盏:“带路吧。”
赵瑜徵将人带到紫云苑,碰巧遇上来看赵勇的周恒和方静雯。
周恒先注意到迎面走来的赵瑜徵:“二师姐。”
闻言,方静雯也朝赵瑜徵的方向看过去。
赵瑜徵:“大师姐,周师弟。”
桑邈一眼瞥过对面的两个人,方静雯她昨日倒是见过,至于这个周师弟。
有些耳熟。
方静雯走来,她看着桑邈问的却是赵瑜徵:“师妹你这是?”
赵瑜徵:“这位是听南姑娘,是我请来给阿爹治病的。”
周恒上下打量桑邈。
那眼神跟看贼一样,看得桑邈浑身不舒服。
方静雯不悦:“胡闹,师姐知道你救人心切,可你也不能随便从路上拉一个人过来就说能治掌门人的病。”
眼前这姑娘,从长相到谈吐举止都透着普通,哪有半点过人之处?
这样的人如何能救掌门?
周恒也顺势搭腔:“昨日医修桑邈来看了都说治不了,她又如何能救掌门?”
桑邈:“……???”
她怎么不知道她昨夜来过落云峰?
桑邈反问他:“你确定那是医修桑邈?”
周恒冷着脸:“桑邈天人之姿,来时坐的是七彩飞船,何其风□□派,你再看看你自己,粗布麻衣,相貌平平……她不是,难道你是?”
桑邈:“那我不是。”
这怎么还以貌取人呢。
周恒冷哼一声:“速速离去,我便不与你追究。”
桑邈往赵瑜徵背后躲了躲,只露出一颗小脑袋:“那你得问问瑜徵的意思。”
方静雯拉下脸:“瑜徵,将人带走。”
赵瑜徵后退小半步摆出一个准备应战的姿态:“若我不呢。”
方静雯恨铁不成钢一样,右手已经握上剑柄:“你真是疯了!为了去玄阳阁疯了魔!”
躲在赵瑜徵身后的桑邈眼巴巴看着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架势,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明明是好心来救人,怎么还引得他们同门短兵相见呢?
她不理解。
周恒看赵瑜徵一眼,知她是铁了心要让这人试试,只好迁就她。周恒按住方静雯蠢蠢欲动的手:“师姐……让她试试吧。”
“师弟,你……”
周恒拉着方静雯往边上退了一步给赵瑜徵和桑邈让道。
赵瑜徵没看他,她牵上桑邈的手腕进屋。
方静雯质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周恒看着赵瑜徵的背影,眼中郁色难掩:“师姐,她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么?”
她从小就要强,绝不肯让别人决定她的事。
方静雯别开视线,丧气道:“我不管了。”
赵瑜徵拉着桑邈踏进屋子的那一瞬桑邈便闻到屋子里浓浓的丹药香,各种各样的灵草灵药都试过了。
桑邈抽出手绕到屏风后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中年男子。
他脸上没有血色,唇色,指甲盖也没有发紫或是发青。
桑邈放平赵勇的手腕,一缕轻盈灵力迅速注入他经脉在他周身走了个遍。
赵勇身上既不见明显外伤,也不见严重内伤,经脉也不曾被毒物损伤。
桑邈蹙眉。
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
他为何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九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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