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仓鼠都脆弱容易应激,其中又以布丁这个品种为最胆小,可能放个鞭炮就吓死了。
舒茶茶大概就是胆小鼠中的佼佼者叭,她娇气且向来受不得委屈,吃了会零食委屈劲儿又上来了。
干什么这样吓唬她,她只是一只软萌可爱的小仓鼠,吃得也不多,又讨人喜欢。
趴着歇了会儿,舒茶茶继续捣蛋,绷着尾巴尖尖撅着屁股把床头柜上的零食拖到床铺,边吃边把果壳塞到枕头底下,哼哼唧唧的又掉了几颗金豆豆,肥圆的背影都弥漫着低气压。
填饱肚子嘴巴有些干吧,舒茶茶扭头查看,发现了季沉留下的小水碗,里面盛着满满的温水,热气氤氲蒸腾,洗澡都绰绰有余了。
……
她很没骨气的趴在碗边小口小口喝水,心想着那就把气收一半吧,但还是有一半气仍旧生着的!
吃饱喝足的舒茶茶转了两圈,在被子中央找到个最好的位置,用脚丫踩了踩确认安全性,然后才从腮帮子里掏出了一大堆香瓜子厚厚铺了一层,翘着脚丫躺上去。
晕晕欲睡中觉得少了点什么,舒茶茶挠了挠发冷的屁股,眼睛睁开条缝。
得把肚脐眼盖上才行。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四处乱摸乱嗅,最后从颊囊中揪了条小绒毯出来,把自己裹上又啪嗒倒在了瓜子床上,这次彻底困死过去。
屋外,亮着暖黄色廊灯的过道随着脚步声远去又陷入了黑暗,咔哒一声轻响,对面房门静悄悄打开了。
一颗脑袋从门缝里钻了出来,金色毛发在黑暗中宛如亮眼明灯。
周天陆蹑手蹑脚走出来关上门,悄悄跟了上去。
天色渐晚,冬日街头行人往来不少,路过形迹可疑贴着墙根走的金毛少年时,纷纷投以狐疑的目光,甚至有人把兜里的手机都掏了出来。
周天陆咳嗽两声,站直身板昂首挺胸往前走了一段,看看四下无人立马闪到了花坛后,前面那连背影都透着非凡气质的男人抬腿迈进了一家吃食店。
根据他归类的小弟守则第三条规律,傲天大哥们对刚收的小弟都不会付诸太多的信任,这个时候是小弟最危险的时候,同样也是最容易打动大哥的时候,正所谓富贵险中求,想要成为大哥的首席小弟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且众所周知,龙傲天有小白花傻白甜和大魔王酷霸拽两类,季沉一看就属于后者,想必得罪的人不少,说不定这次出门就是为了趁月黑风高解决暗中的杂鱼,等会儿战况说不定很激烈,他要抓稳机会拿到这份从龙之功。
周天陆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紧张兮兮左右看看,从地上捡了根趁手的棍子,再抬眼就看到季沉提着东西从店里出来,他连忙缩下半个脑袋只露出双眼睛。
忽然,这双眼睛瞪大。
在季沉进了一条巷子后,有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也远远跟了过去,虽然看似路人,但周天陆的第六感告诉他,肯定不是!
好家伙!碰到真的了!
周天陆着急忙慌跟上去。
小巷子四通八达,尾随的四个男人初来乍到,绕过拐角就把人跟丢了,四人站在三岔路口迷茫四望,疑似领头者的人忽然觉得后颈发凉。
“找我吗?”
邬门悚然一惊,回头却不见人。
阴暗角落处无声迈出一个人,宛如闲庭信步,嘴角噙着笑,天色太暗邬门看不清这人的眼睛,却感觉到极大的压迫感。
这人手上必定沾过血,活人的血。
邬门是特种部队出身,退伍以来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紧绷着没说话,身后三人也严阵以待。
季沉兴致缺缺耷拉下嘴角,不是来找他的。
“让开。”
还要回家喂鼠。
邬门沉默片刻,率先向后退了一步,表达自己并无恶意。
“先生留步。”他谨慎的用了个尊称,实在是因为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要比他强太多,这种人不是大隐者就是名门子弟,轻易不能得罪。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坏人。”邬门选择最直白的解释,“我家小公子——就是最近一直跟着你的那位,这几天给你添了些麻烦,往后他大概还要待段时间,希望你不要介意,小公子没有坏心只是爱玩。”
他十分了解那个小祖宗的尿性,但怀里那张支票却变得有些烫手,都说高人视金钱如粪土,可别朋友变仇人了,犹豫半晌还是掏出来递了过去:“这是我家二爷给您的赔礼,当然先生您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些黄白之物,我……”
“多少?”
邬门一愣:?
季沉耐着性子:“多少钱?”
察觉到那股深深压在面门的威势消散了,邬门忙道:“正整五十万。”
季沉沉吟片刻:“能折现吗?我没有身份证和银行卡。”
邬门:“啊?”
季沉:“……”
察觉到高人开始不耐烦,邬门连忙收起自己脸上的蠢相,连连点头表示可以帮他解决,能用金钱收买的高人真是太好了。
季沉颔首,高冷的接过薄薄的支票道:“人刚才就在我身后跟……”
话没说完,众人便听到一阵狂叫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金毛耀眼的少年举着棍子闷头冲了过来。
少年一声大吼:“不准伤我大哥!”
手起棍落冲着正前方的邬门打了过去,情况太过突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邬门下意识举起手臂格挡,只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所有人愣愣看着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晕倒在地上的周天陆,又看看断裂成两段的木棍。
邬门:……
季沉:……
这几日阴雨绵绵,这根木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早就已经脆成了小饼干,邬门手臂肌肉虬结,随便挡挡那棍子就咔嚓断成了两截,他顶多擦破块皮,偏偏小金毛非气爆棚,那半截棍子飞起来正好砸在脑门上,硬生生给砸晕了过去。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躺在地上的周天陆成了这场冲突唯一的伤者。
邬门扛起自家小公子,故作镇定的笑笑:“麻烦先生带个路。”
耽搁了一会儿,季沉回到屋子里时将近晚上八点,房间里安静得很。
刚进屋他就沉默了,走的时候铺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床,现在简直变成了垃圾堆,或者说是仓鼠窝,瓜子壳果皮丢得到处都是。
只有正中央圈出了一小片清净地,安安静静睡着一只仰躺的小仓鼠,身上还盖了块粉色小绒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一只嫩生生的小脚丫从毯子一角蹬了出来,怕冷似的蜷了蜷爪尖。
季沉伸手去摸了两下,那只脚丫就咻的缩了回去,鼠没醒。
掀开小毯子,小仓鼠的四只爪爪都缩在身前,腹部绒毛被蹭得乱糟糟的,小爪子偶尔抖两下闭着眼睛睡得天昏地暗,连季沉在她身上轻柔摸来摸去都没醒。
小动物软软的绒毛很好摸,小身子又散发着融融暖意,很好的抚慰了季沉被蠢人无语到的心情。
撸完小仓鼠,季沉心情不错的给她挪到了枕头上并盖好毯子,顺便把床铺收拾了。
养动物总归会有被气到的时候,他懂。
这一觉舒茶茶睡得很舒服,伸着懒腰还没睁开眼,她的鼻子已经率先苏醒,开始追寻空气里那股若有若无的芝麻香。
咕噜噜~
听到肚子里的抗议声,舒茶茶一跃而起,缩着爪子立起身仔细嗅探,胡须一抖一抖,确实有芝麻香。
三两下把毯子叠好丢回颊囊空间,舒茶茶奔到床边刚想一跃而下,厨房里就传来了动静。
季沉端着冒热气的碗出来,舒茶茶精神一振,忙舔爪子洗脸,拾掇干净后乖巧坐在床上等待,等到季沉坐下来捞起一个汤圆放进嘴里,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舒茶茶鼠脸微滞:?
她鼓起腮帮子:“那位小郎君!”
季沉充耳不闻,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的汤圆,动作优雅,气度卓绝。
好,好过分。
舒茶茶用力跺跺脚,摸摸自己饥饿的小肚子,赌气转过身,掏出坚果啃了两口又丢出去。
气饱啦!
身后忽然被人碰了一下,舒茶茶抖抖耳朵,往前挪了挪不理,下一秒整个鼠被举了起来。
小仓鼠吱吱叫,四爪并用挣扎不休。
“干嘛?”她色厉内荏的龇牙,眼睛水润润的,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季沉压压她脑袋,揉乱她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型。
逗弄到小团子差不多要恼了,季沉才心满意足住了手,“宠物要有宠物的样子,以后不准往我的床上丢垃圾,否则吃了你。”
舒茶茶睁大眼:“什么宠物,我们不是朋友吗?”
在她吃惊控诉的目光下,季沉轻挑眉梢,似乎对她给自己的定位有些意外。
话音一转,男人微微一笑,温和道:“对,朋友。”
舒茶茶用狐疑的目光看他,总觉得他语气怪怪的。
季沉推过去一个小碟子:“吃吧。”
碟子里盛着两个白白胖胖的汤圆,依稀能看到里面浓黑的芝麻糊,香到晕倒。
刚刚还在生气的小仓鼠立马高兴了,兴高采烈蹦过去。
季沉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着小仓鼠进食,微垂的睫毛遮住了他专注的目光。
真可爱,团子吃团子。
作者有话要说:厚脸皮求个收藏,上榜后随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