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愁绪

石听溪快要走到大花厅时,便听到屋里传来阵阵笑声,进屋后就看到赫舍里氏正拉着王依薇闲聊,身旁的夫人也是露出笑容。

她眼尖的瞥到了敏秀格格等人,松开王依薇的手,起身走了几步来到她们面前。

“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我可等你许久了。”

敏秀格格无奈笑道:“是我的不对,下次我会早些出门,定不让你再等了。”

赫舍里氏这才露出笑容,她看向敏秀格格身侧的珠兰,和善的拉住她,“珠兰今日穿着与往日可是有些差别,瞧着艳丽了些。”

珠兰有些羞涩,面上带着羞意道:“多谢夫人夸赞。”

赫舍里氏摇头,温和地看向她,“不要跟我多客气,听说你前段日子生病了,现在可是好些了?”

石听溪含笑道:“珠兰姐姐已经好全了。”

赫舍里氏点头,拉着敏秀格格就往刚才的位置走去,又指了指旁边留下的位置道:“你们跟我在这边坐吧,多陪陪我。”

坐下后,石听溪看着屋子里坐着的夫人和小姐.发现今天赫舍里氏请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在朝中具有一席之地的勋贵之家。

屋子里的装饰古朴优雅,赫舍里氏让人将香炉点燃,里面散发着幽幽的暗香。

石听溪拿起桌上的糕点尝了尝,配上茶水很是清甜。

珠兰用扇子轻轻拍了她一下,指了指远处的池塘,小声道:“一会陪我去那走走吧,我刚才远远看着感觉那环境不错。”

她点了点头,这时又感觉有人在看自己,她就微微偏头看向那边,发现正是茉雅奇。

茉雅奇今日跟着母亲来了姑姑家,在这坐了很久,早就想出门走走了,但碍于石听溪她们还没来,便一直在这等着。

石听溪不禁失笑,看出她的意思后,就点了点头,瞧到茉雅奇松了口气似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赫舍里氏见人齐了,就招呼大家一起往院子中去,她在花园中栽种了很多品类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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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氏径直带着她们去了种着桂花树的地方,待走进了就有些骄傲的道:“今年我们家的桂花不知为何,开的比往常更望些。”

石听溪探头细瞧,认出这正是丹桂树,平常人们常用它来比喻登科及第的人。

她有些怀念的道:“这棵树还是在我儿子小时候种下的,那个时候他才刚开蒙读书,现在却已经考中举人了。”

佟佳氏走到她的身边,赞叹道:“这树想来是种对了,你看现在伊都立都已经考入国子监了,过几年的会试应该也能取得高名次。”

闻言,赫舍里氏含笑点头,“到时候再看吧,现在时间过得太快了,转眼间孩子就长大了。”

敏秀格格拉住她道:“别再感慨了,快些带我们往前走走。我看你这园子的花的大多都是南方的品种,让我想起在京外的那段生活了。”

赫舍里氏被她一拉,不禁逗乐了,“你怎么还是这样急性子,罢了罢了,我带你们去看我前几日刚得的姚黄,现在还在暖房养着呢。”

石听溪跟着她们往前走了几步,却被茉雅奇拉了一下,不知道何时她已经过来了。

茉雅奇面上带着笑意,贴近了她耳畔,道:“刚才不是说好要陪我出去走一走吗,现在怎么还跟着姑姑她们走。”

石听溪露出些无奈之色,小声道:“我也很想看看姚黄,这个挺稀少的,我家之前养的可是没活下来。”

茉雅奇淡然一笑,仍是拉住她,让她停了脚步,“到时候我给你送上一盆,你回家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石听溪蹙眉,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你家怎么还有多余的花能匀给我?”

茉雅奇难掩喜色,她有些自得的看着她,“姑姑家的花也是我家送的,前些日子我阿玛寻到了个花匠,有一手种植花卉的绝活,现在家中的花都被他养的很好。”

石听溪恍然大悟,拉住前面的珠兰,就往外走去。

***

路上,石听溪听着身旁茉雅奇的抱怨,这几日她额娘一直给她相看京城的官宦子弟,天天在她耳边念叨哪家公子武艺高超等等,她早就烦透了。

石听溪含笑看着她,“那你可有觉得不错的?”

茉雅奇叹气,拉着她们坐在亭子里,看着身后的池塘就有些忧愁。

“我从未见过那些人,光说他们这好那好,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珠兰感同身受的托住脸,倚在栏杆上的架子上,“确实是这样的,连面都见不到,却要与他定亲。”

茉雅奇像是找到知己般,牵住她道:“是吧,额娘还不理解我的想法,说她们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石听溪沉吟道:“那在宴会上可以偷偷瞧一眼对方吗?这样还能看看自己喜不喜欢他。”

茉雅奇想到这里更是有些惆怅,她学着珠兰的样子,撑在栏杆上看着外面,“额娘也这样说过,但是她要我跟着哥哥去看,而且还要离的远些。”

珠兰偏头道:“太太不是同意了吗,那你也可能去看看呀。”

石听溪想到敏秀格格之前同她说,茉雅奇的兄长现在出京办事了,就有些忍俊不禁,拍了拍珠兰的肩膀,“姐姐,她大哥现在不在京中,她额娘应该就是个托词。”

茉雅奇也是有些恼怒的瞪着石听溪,“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拿我解闷。”

石听溪讨好的拉住她,坐在她身侧哄道:“好姐姐,我也想了,过几日我兄长从宫里回来,到时候也会出门应酬啊。”

茉雅奇神情微动,听着她接下来的话,“到时候让我哥带着我们一同陪你去看,还能让他应酬的时候打听一下对方是什么品行。”

石听溪见她脸上的愁色有些散去了,就又拉着她道:“过几日额娘要带着我们去庄子闲逛,等我回来给你送些好吃的。”

茉雅奇这次点了头,又强调道:“你可不能忘了。”

珠兰在旁边一乐,说来也是奇了,之前给茉雅奇送过一次庄子里的瓜果后,她便一直惦记着那个味道,刚好合上了她的胃口。

石听溪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笑道:“姐姐,你刚才还满心愁绪呢,现在怎的又想起吃的了。”

茉雅奇眉梢一扬,打趣的看向她们两人,“民以食为天,我这是顺应身体。”

石听溪连连点头,认可道:“你说的对,正该如此。”

茉雅奇扫了眼周边的环境,见侍女都在亭子的不远处,便凑近了些,小声问:“你们知道姑姑今日办的赏花宴是有何用意吧?”

石听溪认真的看向她,含笑道:“早有耳闻,佟家寿宴后,额娘回到家里就跟我们两人聊了。”

茉雅奇有些犹豫的用眼神看向身侧的珠兰,她仍是依靠在栏杆上,神情淡淡。

“珠兰,你可知道姑姑为何请你?”

“还能是什么,她的儿子伊都立还未定亲,想来便是相看儿媳。”珠兰抬起手,看着手上的镯子,未曾回头看向她们。

茉雅奇面上尴尬,眼神带着探寻的看向她,“姑姑前几日回过府,用膳的时候曾聊过这件事,我听她的意思是更看好你。”

她说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我这是偷偷跟你们说的啊,姑姑可不让我们瞎说话,而且还得看表哥的意思呢。”

茉雅奇说完便松了口气,她就是因为和珠兰关系不错,所以才提前跟她说一声。

石听溪拿出扇子,看着扇面上的风景,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事情还没影呢,就算真要成,那我姐也得看看他长什么样啊。”

听到这话,茉雅奇嫣然巧笑,“你早说呀,我表哥长相秀气,你看我姑姑长得那样就能想到他定不差劲啊。”

石听溪眼中带了些笑,用眼神示意对珠兰说。

茉雅奇看到后心领神会,往珠兰那里靠了靠,贴在她身侧道:“我表哥这几年读书也很好,夫子都说他有天分,虽然未取得靠前的名次,但他年纪轻轻,之后发展也不错。”

珠兰蹙眉,有些认真的看向她们,“就算伊都立再如何好,那之后也是听父母的意思,这件事我们还是不要再聊了。”

石听溪见她有些恼意,就打着圆场道:“是啊,茉雅奇,这件事等我们见过他再聊吧,现在她也跟你一样担心呢。”

茉雅奇无奈一笑,挥了挥手就靠在珠兰身上,揽着她的肩膀就道:“罢了罢了,现在我们两人都在愁婚事,越聊越伤心。”

不过她又斜睨了石听溪一眼,“现在咱们中,就你不用愁这个了。”

石听溪疑惑的看向她,却见她接着道:“宫里早早就选了你,到时候选秀你定会被圣上赐婚。”

“原来是这个。”

石听溪有些无奈的看向池塘中的鱼,惆怅道:“这事情也没下旨定下来呢,说不定到时候怎么样呢。”

珠兰温柔看向她,“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就算你不在京中,宫里还惦记着你,总是往杭州那边送东西,这事情怎么还会有波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