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砚本来准备去开门,被沈瑛这么一递眼色,愣在了原地。
“别给他开门。”
沈瑛低声道。
沈理这样的人,放进屋子里都嫌晦气,就把他晾在雪地里好了。
观砚会意,立即从门口退开,就这么任由沈理在外头敲门,不放他进来。
外边沈理敲了半天门无果,显然很不高兴:“沈瑛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屋里。”
“有什么话在外边说就成,不必进来。”
沈瑛淡然说道,完全没拿沈理的那点情绪当回事。
向来喜欢压人一头的沈理,被沈瑛这么一说,情绪顿时被点着了。
“沈瑛你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二哥!”
“今天我来找你说事,你敢把我关在外头?吃豹子胆了?”
原剧情中沈瑛性格脆弱,很少敢和沈理他们硬刚。
今天沈瑛这么强硬,着实出乎了沈理预料,让他感到非常恼怒。
面对气势汹汹的沈理,沈瑛仍语气悠然。
“这是我屋,我想让你进就让你进,不想让你进就不让你进。”
“你想说事就在外边说,我在屋里听得见。不想说就这么耗着也行,我反正无所谓”
沈瑛当然语气悠然了。
他屋里炭火烤着,熏香烧着,周围尽是香暖之意。
至于沈理,要是他愿意这么干耗下去,那就让他在外头冻死吧。
呵呵哒。
沈瑛的态度如火上浇油,把沈理气得够呛。
沈瑛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对自己?
沈理站在门外被北风吹着,上牙打着下牙怒气冲冲地想道。他沉默了好一小会,才勉强压下心中怒气,想起今天过来的原本目的。
“沈瑛,我不管你今天抽的是什么风。反正你给我听好了。明天上午,你去东郊的庄子上查账。”
“务必查得仔细些,不得有一分钱错漏。”
沈理理直气壮地说道,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开。毕竟在这外头冻着,实在是让他受不了。
屋内,沈瑛听着外头传来的声音,微微一皱眉。
观砚也在低声打抱不平。
“三爷,沈理他也太过分了!”
“明知到时候有讲学,还把您支派到庄子上!”
沈瑛看了观砚一眼:“他安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
接着他提高声音,继续隔着门,和屋外呆在天寒地冻中的沈理对话。
“沈理,我明天没空,你想去庄子上查账找别人查去。”
“或者你自己去庄子上也成,反正这事跟我没关系。”
这?
屋外,沈理本来都转过身打算走了,结果听到沈瑛的回答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居然会遭到沈瑛严词拒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片刻过后,沈理才反应过来,脸上都开始哆嗦了,不知是冷的还是气的。
要是不能支开沈瑛的话,他明天就会去参加船江先生的讲学,到时候就有机会拜入船江先生门下。
那自己阻止他拜师的计划,岂不是就破产了?
沈理内心气急败坏道,顾不得细想,索性扯开了嗓子。
“沈瑛,不是我为难你。实际上查账一事,是父亲指定你去做的。”
“你若违抗父亲命令,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听到沈理这么说,沈瑛在屋内气极反笑。
好家伙,扯虎皮当大旗,也不是这么个扯法。
他的父亲,永平侯沈耀祖,要是真有查账的心思,侯府这些年也不至于任人欺瞒,导致左支右绌了。
一看就是沈理在假传命令。
沈瑛心想道,略一思衬后决定将计就计。
“外头风大,你说的话我听不见。”
“你再说一遍。”
外边,沈理不知是计,居然真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最后一遍,沈瑛你这下可得给我听清楚了。”
“是父亲指定你明天去庄子上查账。你若违抗父命,只怕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你!”
沈理本来嗓门就大。
现在这么一喊,半个侯府的人都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而沈瑛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假传父亲命令,还嚷嚷得半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了。
这绝对是个巨大的把柄。
听完沈理的嚷嚷后,沈瑛于内心中无声一笑,懒懒开口了。
“既然是父亲的命令,就让父亲那屋的人来传话。轮不着你在这插一杠子。”
“你该干嘛干嘛去。”
说完,沈瑛就转向书桌,完善刚才写的策论去了。
门外,沈理这下没辙了。
他本以为,自己应该能轻松拿捏沈瑛才对。结果没想到,自己都伪造父亲命令了,居然还没能奏效。
这沈瑛,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沈理充满挫败感地想道,匆匆丢下句“那你等着瞧吧”,就拖着被冻僵的身子,灰溜溜地走了。
想坑沈瑛不成,还被冻得浑身僵硬,沈理在回自己屋子的路上,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与此同时,沈理还渐渐生出了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现在的沈瑛,明显和以前不一样了。从今往后,想要对付沈瑛,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沈理边往冻红的手上哈着气,边皱眉想道,他刚才真是被沈瑛关在门外冻惨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喊住了他。
“二哥,父亲叫我们过去。”
是沈珍的声音。
沈珍是沈理的同母弟,在家中排行第四,素来和沈理亲厚。
沈理被沈珍这么一喊,立即愣住了:不会是自己刚才假传命令的事,被父亲知道了吧?
当时他就是想着吓吓沈瑛,没有想过假传命令的后果。如今这么一回顾,才知道后怕。
惊悸之下,沈理原本冻僵的身体,惊出了一身汗,整个人呆若木鸡。
他身后,沈珍见二哥没反应,有点奇怪地走了上来:“二哥,你这是怎么了?父亲不过是让我们去一趟而已。”
沈珍说完拍了拍沈理的肩膀。
按理说,他二哥平常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怎么今天自己一喊他,就好像把他吓着了一样?莫非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珍感到纳闷。
“没,没什么。”
沈理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眼神惊疑不定地看向沈珍,
“父亲他……是叫我们去做什么?”
“是要向我们交代明天讲学的事。”
沈珍依然对二哥的反应感到奇怪,不过天寒地冻下,也懒得去细想了,“你快跟我过去吧。”
沈理这才机械地点点头。
哪怕知道父亲不是为了假传命令的事找他,此刻他还是有些害怕。
另一边,沈珍则显得意气风发。
明天,闻名天下的船江先生,就要来府上讲学,若碰到符合他标准的人,到时候还会收徒。
要是能被船江先生收为徒弟,以后的功名路就会好走很多。到时候别说秀才了,就连举人、进士,也是可以展望一下的。
沈珍心想道,大雪天的,激动得手心都微微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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