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一个?还是乡试举人第二名,第一第二来了,第三第四……还会远吗?
沈婉婉心里呵呵,她这是穿成悲情女配吗?这是穿进七龙珠了吧,成功集齐七名举人,就可以呼唤神龙,这就踏马的离谱。
沈婉婉有点头痛,她好不容易连哄带骗,从手指缝里了抠出银子,才让那位解元答应离开,没想到作茧自缚,又来了一个提亲的。
转眸望向身旁的小绿,见小丫鬟满脸喜色,手舞足蹈像是喝了几桶蜂蜜酒,就差没把小姐终于嫁出去了几个大字写满脸上,她就表现得那么恨嫁?
“小绿,你怎么如此高兴?”沈婉婉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绿反问一句,“小姐,你不高兴吗?
沈婉婉奇道,“我有什么可高兴的?”
小绿眨眨眼睛,眸子闪闪发亮,“小姐,小绿一直觉得小姐就是最美最美的仙女,谢公子不愿娶妻,小绿很伤心,这么好的小姐会找到更好的郎君,结果您看,有个少年举人来提亲,还是桂榜第二名,他的学问可不比谢公子差,小姐有个这么好的归宿,小绿好开心。”
说着说着,小姑娘就开始捂脸哭了起来,沈婉婉哭笑不得,“乖小绿,不哭了,我们回去。”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谢长安立在她的面前,身材挺拔颀长,明月清风般霁朗。
锦衣翩翩负手而立,面上如看戏般云淡风轻,“沈小姐,难道这是让谢某离开的原因?明月别抱?”
沈婉婉自然听出谢长安这话的言下之意,这是猜测自己另有意中人,因而花银子请他离开,而这意中人怕就是这来提亲之人,中举后才向她提亲,而她自编自导自演,只为了嫁给意中人?
脑补是病,能脑补成一部小言,更是病上加病。
她笑着点点头,一脸羞涩,“公子的意思,奴家不懂,也不想懂,您好好休息,以后一别两宽,奴家再也不会叨扰您。”
谢长安见她不承认也不否认,忙着与自己撇清关系,不知为何心中一酸,凤眸如墨,唇角噙着冷霜,“那就好。”
两人不再言语,各自转头向背而去,沈婉婉回到自己院子,沈员外沈夫人以及沈之微正等在院中。
“婉儿,去哪里了?我和你爹爹等了许久。”
沈夫人对这个宝贝女儿十分疼爱,想着刚才的好消息,不由抿唇笑道,“婉儿,你爹爹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沈婉婉并不回答,笑着请爹娘和哥哥进屋,然后亲手奉上香茶和点心,“爹爹,娘亲,哥哥,请喝茶,这是婉儿亲手做的点心,你们尝尝。”
沈夫人拿了块枣泥糕,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枣泥糕酥软香糯,甜而不腻,更带着枣儿的清香,好吃又精致。
沈之微早就取了几块糕点,牛嚼牡丹般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赞不绝口,“妹妹的手艺真好。”
沈夫人越看女儿越喜欢,她的宝贝女儿长得美,聪明灵巧又孝顺,哪家少年郎娶了她,那是八辈子有福气,祖坟都成了烟囱。
沈夫人出身富商之家,在沈员外还未发迹的时候,慧眼识人,带着丰厚的嫁妆出嫁,婚后变卖嫁妆帮助相公经商,沈员外也不负所望,成为富甲一方的员外郎。
她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仅有一子一女,对宝贝女儿,那是捧在手中的掌上明珠。
“婉儿,到娘这边来。”沈婉婉乖巧的倚在沈夫人怀里,任她轻抚自己的头发。
“婉儿啊,刚才有人来提亲,是今科桂榜举人,也是越州书院的学生,你爹很是看重,寻思着和你说一声,就打算应了这门亲事。”
沈之微又吞下一块点心,“娘,这人妹妹见过,他可是越州出名的才子,一手填词无人能及,今科要不是这位谢公子横空出世,解元非他莫属。”
沈婉婉心中一突,靠,难道这人是那个狗男主?
世间好事多磨,坏事却从不吝啬出现。
果不其然,沈之微又来一句,“难得相貌也不错,娘,文初虽说不如谢公子长得俊,但那个谢凌不识抬举。”
沈婉婉心中哀嚎起来,怎么就摆脱不了狗男主呢?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狗男主居然前来沈府提亲?如今老爹榜下捉错人,男主不应该和白月光捆绑一起吗?为什么又来提亲?
按照书里描写,狗男主痴恋越州书院山长之女宋莲儿,宋家书香门第,宋山长原是太学的官员,因为与睿王交好,被贬到越州书院任山长,有权有势,如何会将女儿嫁给一个寡母带大的穷书生。
后来狗男主中了解元,原想求娶白月光,不想却被沈家捉来成为贵婿,在沈家支持下一路成为首辅,后来沈家落难,原主难产死去,宋莲儿就成为首辅继室,富贵荣华风光无限。
就踏马的很难理解了,如今的发展和原书内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难道从虐痴情女配又转场子到追妻火葬场?
沈婉婉心中冷笑,她大概猜到狗男主的意图,和书中不同,因为谢凌出现,狗男主没有中解元,为了以后锦绣前程,他需要攀上能提供巨大财力的岳家,沈府就是那个冤大头,暗中将狗男主祖宗八代翻来覆去骂个遍。
耳边传来沈之微的声音,“爹爹,既然林文初前来提亲,不如就应下吧,我与他也算相识,少年俊秀文才渊博,妹妹对他印象也不错,至于这个谢凌,还是让他赶快滚蛋,别耽误妹妹终身大事。”
沈员外摇摇头,恨铁不成钢般叹了口气,“你啊,爹爹教过你多少次,万万不可得罪人,尤其是以后可能成为贵人的人,谢公子是今科解元,万一以后中了进士,前途不可限量,拉拢他总比得罪他要好,就算不能成为你妹妹的贵婿,也不能成为沈家的仇人。”
沈之微恍然大悟,“爹爹,我懂了,做个顺水人情,就说沈家不愿意勉强他,送些银子打发他上京赶考,万一他要是中了进士,自然感激沈家的情意。”
沈老爷欣慰的点点头,“说得对极,爹爹这么多年资助越州学院,为的也是如此。”
沈婉婉心里呵呵,什么不求回报,都是套路,不如她也来点套路?
她离开沈夫人的怀中,上前几步,跪在沈员外的面前,“爹爹,女儿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林文初,女儿只想待在爹爹和娘亲的身边,服侍二老。”
沈员外一愣,忙扶起女儿,脸色一沉,语气也拔高几度,怒道,“不想嫁人?不想嫁给林文初?这是为何?”
沈婉婉说哭就哭,眼睛不眨,珠泪顷刻滚落,沾湿绵密细长的眼睫,说不出的可怜和无助。
“爹爹,女儿快要及笄的时候,您就说要为女儿找读书人为夫君,读书人有什么好,女儿为何一定要嫁给读书人,女儿不想嫁,女儿只想服侍爹娘,女儿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沈员外见沈婉婉哭得可怜,心肠一软,儿女都长大了,也该承受沈家的一切。
叹了口气,“婉儿,你长大了,有些话爹爹要给你讲清楚,别看沈家如今鲜花锦簇,可是每走一步都像是在火上起舞,不小心就会烧得粉身碎骨。”
“爹爹为何要卑躬屈膝去讨好王爷,讨好那些脑满肠肥的官员,不是爹爹贱啊,是爹爹要让沈家活下去,士农工商,商人在大盛,根本没有地位可言,他们需要银子,我们要缴纳重税,国库需要大批银子,军营需要大批粮食,我们就可能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沈员外嘴唇哆嗦着,“那获罪的李家,那被抄家的冯家,哪个不是如此?”
他心中难过,老泪纵横,这些年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除了自己,还有谁知道?
抬起衣袖抹去眼泪,“婉儿,不是爹爹心狠,实在是你出生在商户,爹爹不想将你再嫁商户之子,过着与爹爹一样朝不保夕的生活,爹爹不管付出什么,都要将你嫁给读书人,爹爹要用尽全力助他出仕,这样我的女儿会成为诰命夫人,你的哥哥也会有人照拂,婉儿啊,原谅爹爹的自私,爹爹也是为了你和沈家的一切。”
沈婉婉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沈员外,心口处隐隐作痛,看来是原主的共鸣,沈员外也算得上商贾中的佼佼者,独有的清醒。
事实如沈员外所料,几年后,因为与边境战事需要大批军费,官府对越州的几名富商下手了,以莫须有的罪名判了流放,家产查抄,其中包括沈家,贵婿林文初功不可没。
看来是无法让沈员外改变主意,他疼爱女儿,想为女儿和家人谋划更好的前程,也无可厚非,颓然道,“不管如何,女儿不想嫁林文初。”
沈员外一声叹息,“婉儿啊,你可是喜欢那位谢公子?”
沈婉婉还未回答,一旁的沈之微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妹妹难道你真的喜欢那个谢凌?”
说完一拍大腿,满脸悔意,“那我干了件错事,妹妹,哥哥对不起你。”
沈员外怒道,“你做了什么?”
沈之微嗫嚅道,“我见妹妹一直夸林文初的词,以为妹妹对他爱慕,我气不过那个谢凌说不愿娶妻,便将此事告知林文初,谁想他立刻找到宋山长,求了封书信,然后托人来沈府提亲。”
沈婉婉:猪队友就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