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贵婿来了

大盛朝 天佑十年

大盛自元帝登基以来,海晏清平国泰民安,其中更以江南为最,数年来皆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的日子自然过得十分富足。

越州府是江南最富饶之地,也是江北到江南必经之地,为了方便南来北往的商贾,官府上报朝廷后取消宵禁,在城东专设了集寨,里面有百多家商铺,各样货物都可在其中购买,每日车水马龙,来往的人川流不息。

这日却是奇怪,集寨不见往日热闹,青石街上冷冷清清,偶有几名街坊遇到,不咸不淡打着招呼。

“今儿是越州府桂榜放榜之日,兄台怎么不去看热闹?”一人笑着问道,语带调侃。

另一人挠头道,“这有何热闹可看?取解试于我等平头百姓无关。”

问话那人斜了眼,一拍大腿,“你竟然不知沈员外的千金前几日刚及笄,如今正要许人家呢。”

另一人恍然大悟,眉眼笑成一团,“原来是沈家的那个木头美人要选夫婿啊,这个热闹可不能错过。”两人说说笑笑,勾肩搭背往放榜处而去。

此时榜下已人头攒动,一群身穿蓝色儒衫的书生,正神色焦灼翘首以盼,而闲人们围成圈,嘻嘻哈哈看着热闹。

与众人形成鲜明对比,是名穿红挂绿的老妇人,身后还跟着几名精壮男子,个个伸长脖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倒是比书生们还要紧张的模样。

闲人们纷纷打趣,“朱婆,这次是谁家千金找贵婿啊?”

朱婆白了一眼,并不言语,闲人有些无趣,自言自语,“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城西的沈员外?”

朱婆冷哼一声,“既然知道是沈家,就闭上你的嘴,小心惹祸上身。”

沈家是越州首富,商铺遍布江南,集寨里的铺子大半都姓沈,虽说大盛重农抑商,但沈家与官府关系密切,后又捐钱买了个员外郎的虚职,属于跺跺脚就震得越州抖三抖的人物。

闲人不敢多话,恰好此时,几名官员从贡院走出,恭恭敬敬捧着一封黄色绢榜,贴在院上,拉长声音道,“乡试放榜,闲人退散。”

话音未落,书生们一窝蜂涌了上去,有喜极而泣,也有黯然神伤,当真是几家欢笑几家愁。

朱婆动作竟是比书生们还快,忙带人抢到榜前,一双老眼往榜首看去,“第一名谢凌,第二名……你们快记了名字,随我寻人。”

除了朱婆,还有几名媒婆也带着人,依葫芦画瓢般记下榜上姓名,在一干书生中寻觅起来。

原来大盛重文轻武,对于读书人看重,历朝历代中属于翘楚,读书人最高境界,莫过于中举出仕。

故而造成一种风俗,即在放榜之日,王公贵族和豪门世绅请媒婆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挑中后带回府当场议亲,那情形与捉人无异,百姓们戏称“榜下捉婿”。

沈员外早在乡试前便放了风声,哪家媒人能为女儿觅得佳婿,谢银五百两,一时之间,引得越州大小媒婆竞折腰。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语气带着惊讶,“公子,这榜首写着您的名字。”

众人一震,齐刷刷转头望去,榜前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少年公子,十七八岁年纪,身材高挑颀长,相貌极为清俊,修眉凤目,高华出尘,声音来自他身旁书童模样打扮的稚嫩少年。

公子微微皱眉,低声道,“多嘴,重名之人也是有的。”心里却暗自哂笑,不过心血来潮的化名,倒也有些福气在。

媒婆们却是眼前一亮,纷纷挤过去,朱婆更是冲在前面,一张老脸笑成朵花。

“请问这位公子贵姓?”

少年公子秀眉微蹙,很快便舒展,书童瘪瘪嘴道,“我家公子姓谢名凌,你有何事?”

果然是榜首第一名解元,长得还这般俊秀无双,若是能成,恐怕沈员外给得不止五百两。

朱婆喜得眉花眼笑,也不理那个书童,盯着少年公子,继续追问,“公子可曾娶妻?”

这话问得仓促,公子心中暗恼,只是他的性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面上淡淡道,“不曾。”

朱婆心花怒放,冲着少年公子行了个礼,“公子,老婆子有个天大的好处要说给公子。”

说完使了个眼色,几名青年壮汉上前扯住少年公子的衣袖,就往人群外走去,众目睽睽下,将他拉上一辆披着彩缎的马车,扬尘而去。

事发突然,众人却是见怪不怪,低声议论这位才貌双绝的解元郎要成为沈员外家的乘龙快婿,便宜了那个木头美人,唯有书童一脸惊慌,哭哭啼啼尾随马车狂奔而去。

马车很快驶到一处大宅院的门前,这是一所四进的宅院,雕梁画栋,华丽无比,门前一汪镜湖,清幽静谧,正是沈府。

朱婆从车上下来,吩咐壮汉将少年公子请下马车,偷觑一眼,见他神态从容不迫,不由暗暗喝彩,不愧是解元郎,这做派就值沈员外的五百两。

“你们好生伺候,不可怠慢,我先去告知沈员外。”说完扭着水桶粗腰匆匆而去。

沈府的内厅中,沈员外正焦急的来回踱步,不时地看向一旁的管家,“可有消息传回?”

管家抹去额上的细汗,小心翼翼回道,“回老爷,还未有任何消息。”

“一群废物。”沈员外喘了口粗气,见管家缩着脖子,哼了一声,“没说你。”

管家松了口气,心里替自家老爷着急,别看老爷家财万贯,快到不惑之年,膝下仅有夫人嫡出的一子一女,如今小姐及笄,选个好夫婿为头等大事。

老爷虽说是商人,但平日里最喜读书人,偏生少爷不争气,读了十多年的书,连个秀才都没摸到,老爷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找个读书人做女婿。

“老爷,朱婆道喜来了。”一名小厮匆匆进来。

沈员外大喜过望,这事看来十有八九成了,“快请进来。”

朱婆摇摆往厅里走去,未见人先闻声,“恭喜员外,婆子为小姐找了一门极好的婚事,是乡试头名解元,还未娶妻,这相貌这才华,就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也不过如此。”

心里却是呸了一声,不过是个商户,心比天高,虽说财大气粗,但是在读书人眼中根本看不起,礼貌的尊称一声员外郎,嚣张的鄙薄称为商户。

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挑选女婿要学识,要好相貌,还不愿让女儿做妾,这书香门第谁人愿意娶商户之女,要不是看在银子份上,这个烫手山芋她才不接。

沈员外见朱婆这样说,有些不信,挑挑眉,“管家,请进来吧。”

一个清风朗月的少年公子缓缓走进内厅,举止从容洒脱,似乎这里不是沈府,而是他的后花园,闲庭信步间若芝兰玉树,乌黑深邃的凤眸不过轻轻一瞥,厅里众人皆是一寒,眼神如淬了冰雪,清冷淡漠。

沈员外却是眼神一亮,不禁暗暗点头,在内室偷看的沈夫人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一个劲冲着沈员外使眼色。

沈员外敛着笑,将平日里的生财和气又放大了十倍,忙不迭的请公子落座,又吩咐下人将珍藏了数年的极品茶茗取了出来,“快快奉茶。”

公子也不见外,信手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并不言语,一板一眼品起了茶。

沈员外见他淡定自若,更是喜欢,笑着问道,“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公子眼皮都未抬,神色淡淡,“你请我来此,不知我是谁?”

沈员外不由看向朱婆,朱婆忙打起圆场,鼓起三寸不烂之舌。

“沈员外,这位公子是桂榜第一名,谢凌谢解元,解元郎,这位老爷是越州府有名的大善人沈兆安沈员外。”

公子闻言一怔,沈兆安?原来这个富态的中年人就是沈兆安,这就有些意思。

这少年正是当朝太子谢长安,为着考场舞弊,微服出巡前往江南。

原来数天前,应天府几名书生千里迢迢前往京城告御状,递上百人联书,痛诉考场舞弊,十年寒窗苦不如万两雪花银。

元帝震怒,应天府是元帝亲弟睿王的封地,这些被参的官员与睿王关系密切,睿王兵权在握且虎视眈眈,朝廷向来忌惮。

太子谢长安为解父皇忧虑,前往江南查探,不想初到江南,在越州居然被人劫持,心中疑惑是否朝中有人走漏风声,抑或睿王突然发难?

他向来心思深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示意身边保护的暗卫们不可轻举妄动,故意装作手无缚鸡之力,被押上马车。

这位沈兆安沈员外,谢长安早已接到线报,这人既是江南第一富商,也是睿王最有力的幕后支持,两人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谢长安微微颔首,“原来是沈员外。”

读书人就是斯文秀雅,若是这位解元成为自己女婿,女儿终身有靠,沈员外心花怒放,吩咐设宴款待贵客,随即又唤道,“快去请小姐来内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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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越书院隔壁搬来一户人家,听说是被京城将军府取消婚约的未婚妻,长相倾国倾城,书生们十分好奇,纷纷藏在书院门口偷看,果然小娘子身姿妖娆,貌美如花。

叶婉婉穿成小将军的白月光替身,白月光回来后,她麻利的寻了个理由解除婚约,搬到离京十几里外的书院隔壁,这里有以后的首辅,以后的太傅,以后的翰林,如今正是如玉少年,随便勾上一个,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后来~小将军搬来了~

再后来,清冷矜贵的太子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语,“难道我这个先生不如学生,要不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