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颜色让女人玩世不恭的面容瞬时凝固,她根本没有思考就一把抓住了崔殢君的手腕,眉头骤然紧蹙,提高音调问道:“这是什么?”
手腕被禁锢的瞬间,崔殢君如梦初醒般,她眸子一撑,似乎才发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她慌张地低下头,飞快的用袖子将那条胳膊盖好,而后大力的挣扎,想挣脱秦素的束缚。
秦素瞧着她这一系列的动作这般熟悉,一股无名怒火压在胸腔,“这到底是什么?!”
她又问了一遍。
崔殢君肩膀一耸,一时之间,眼神中竟有些无措。
因为秦素身上那股无名的压力又来了,而且她的手就和铁一样,完全挣脱不开。
崔殢君有些慌了,她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但很快,她就冷静的下来,不再挣扎,也不说话,只是抬起头,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素,而后开口。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秦素一愣,后知后觉,她说的才是事实。
手也也随之松了开来。
崔殢君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强制自己忽视秦素那只因过于用力又开始渗血的手指,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的幽幽道:“刺客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也会说是你救了我,算是还你人情。至于往后,若是没必要,我们还是少接触吧。”
说完她转身就跑开了,就好像秦素是什么瘟神。
再没回过头。
只剩下秦素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到最后只剩下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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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素回到住所的时候,若儿正急得在门口转圈圈,一见到秦素立马迎了上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刚刚孙嬷嬷找人传话说那边死人了,就先不约您见面了,结果您一直不回可真是让奴婢好一番担心。”
若儿本想抚着秦素,不承想刚一低头,立马就看到了秦素被包扎的手和上头的斑斑血迹,她忙将秦素的手捧起,“哎呀!小姐你怎么还受伤了?!”
秦素的神情还有些恍惚,眉眼明显不耐烦道:“没事,就是一个侍女想要刺杀小——,就是侧妃。”
“!”
若儿进府时间不短,自然知道秦素和崔殢君的那些事,她惊恐道,“小姐不是,不是您——”
秦素瞄了她一眼就知她理解错了,“不是我,是我救了崔殢君。”
若儿拍了拍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那您怎么看上去这么不开心啊?”
提起这个秦素就心里窝火,“因为——”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她明明受了虐待却不告诉她?
可你秦素是她崔殢君的情敌唉!
你拿什么立场要求人家事事都要汇报啊?
秦素最终只能无奈地叹口气,快步进了屋,“罢了。关心一个人倒是我有错了。”
若儿闻言,仔细思考了下王爷,侧妃,和小姐的关系。
小姐是三年前进府的,比她还早,侧妃才是后来的,若是没有侧妃,王爷迟早是要娶小姐的,他们俩才是一对。
按照小姐父亲母亲的相处方式来看,应当是人人羡慕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家教如此,小姐应该也不想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那侧妃对于她来说就是敌人!
所以若儿最后郑重道:“小姐我觉得您没错。”
虽然您之前陷害下毒诬陷侧妃是狠了点,但王爷更狠啊!从某种层面来说,你俩人简直绝配!
但若儿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安慰词了。
毕竟王爷的心,不是她们普通人能够掌握的啊。
秦素也没指望一个小丫头能给她什么人生建议,她现在急切地想知道,崔殢君手臂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剧情有无大碍。
毕竟现在将一切掰回正轨,然后回到她的末世世界才是主要。
而这王府里能伤到崔殢君的,说实在,也没什么可怀疑的对象,除了那谁还能有谁。
于是回卧室一落座,秦素就问向若儿,“容辞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若儿刚给秦素倒了一杯茶,闻言一愣,而后一脸扭捏,“这,小姐,这种事情奴婢怎么知道啊。”
这货明显是理解错了吧!
但秦素也有些伤脑筋不知该怎么说,只好举例子道:“就比如,他是不是喜欢虐待别人?猫猫狗狗之类的也算。”
“呃……”若儿着实有点不知该说什么了,她眨了眨眼,最后望向秦素,“小姐啊,王爷他啊……”
小姐你懂的吧?
主仆俩对视一眼,一切都在那眼神里。
秦素也是急了,竟然忘了,这是古代世界,容辞是个暴君,填血造河的暴君。
什么虐待、残害之类的。
他不是天天都在做这种事么?
秦素更加伤脑筋了,得换个方向,于是她又问道:“那崔殢君有没有什么异常?”
“侧妃娘娘啊。”若儿点着自己的下巴回忆道,“侧妃娘娘平日里都不出门的,您也知道的,她是罪臣之女,是众大臣因着婚约,强迫王爷一定要娶一个崔氏女才能嫁进来的。”
“这样啊。”朝堂政治那些事秦素不敢兴趣,不用想就知道背后肯定牵连甚广,不是她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可还有别的?”
“别的,好像真没什么。毕竟咱们这些生活在后院的,每天不都是干得那些字事么。”若儿思来想去,“不过您要非说异常的话……”
“奴婢还真知道一件!”
秦素坐直了身体,“什么?”
若儿附身凑近秦素的耳朵:“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啊,不一定准,不过那人之前在侧妃院子前洒扫,她有一次丢了个镯子,夜半去找的时候,见侧妃娘娘的侍女拎着一个小筐,往深山的方向走了!”
傍晚时分。
大夫们居住的清雅芳庭外,女大夫带着她的小药童出门相送秦素。
女大夫仍旧彬彬有礼:“小姐以后有需要派人来叫一声即可,包扎换药这种事,本就是我们应当上门来做的。”
秦素颔首还礼:“先生不必客气,正好我们主仆二人也是饭后闲着无事出来消消食,不麻烦的,这次来也是想过来问问先生,我那奇怪的病症……”
女大夫颇有些羞愧地低下头:“不瞒小姐,老身惭愧,过去数日翻遍古书,暂未找到什么破解方法。”
秦素颇为惋惜,“这样啊。”
就在这时,身旁侍候的若儿忽而贴近秦素,小声在她耳边道,“小姐,芳儿出现了。”
秦素跟会变脸似的,刚还一脸惋惜,这会就又笑开了:“无妨,秦素明白,这等疑难杂症又岂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了,先生也不必着急,慢慢来,我以后还是要麻烦先生的。”
女大夫松了口气:“小姐真是客气了,老身定当尽力。”
秦素指了指门口:“那我今日就先回了,先生接着忙吧。”
师徒二人哈腰:“恭送小姐。”
与女大夫告别后,秦素主仆二人缓缓往出口走,路上正遇到一个侍女迎面而来。
秦素毫无顾忌地打量着她。
许是感受到了秦素灼热的目光,侍女行礼都比平日更矮一些。
与此同时秦素袖中的手一翻,三人擦肩而过,甲虫挥舞着翅膀落在了那侍女的衣领褶皱中间。
距离远了后,若儿立即上前对秦素道,“小姐,就是她,叫芳儿,侧妃入府以来就一直跟着她了,看那样子,是直奔着齐大夫去了。”
秦素问了一嘴:“齐大夫?”
若儿便立即解释道:“是专门研究跌打损伤,刀剑兵器伤的大夫,王爷也很敬重他。若是小姐您没患上这器官的病症,我也会带您去找齐大夫了。”
秦素面色一沉。
擅长治疗刀伤,这不就对上了。
下面就看看,这位芳儿夜半时分会带着她的甲虫去哪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