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的驶在青石板路上,路上的行人和马车在看到是侯府的马车后都会下意识的让一让。
虽然宣平侯府之人行事正常,可架不住里头有一个不正···不对是两个不正常的人在,若是碰上了不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所以为了身家性命,还是全部规避的好。
所以就算是行驶在热闹的街道上,也都是畅通无阻的。
“吁~”云止勒紧了缰绳了,马车疾停,惹的沐念慈身子踉跄了下,随即皱紧了眉头。
“青团,发生何事了。”
青团就坐在马车外头,看着对面的马车眉头一蹙,身子微侧朝着里头说道:“还不是有不长眼睛的撞上来。”
能让青团用这样厌烦的语气,沐念慈当下就猜了出来,不是之前刚有过节的嘉和郡主还能是谁。
司廷玉听着主仆的语气挑了挑眉,身子往后靠了靠,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云止,问问看是怎么了。”她不叫青团去,是因为青团心中憋着气,怕是处理不好,至于云止,她暂时还是信得过的。
云止应了一声,利落的下车到前头看了看,马车都完好,只是对方马儿好像是惊了,那马夫在狠拽缰绳,整个马车都横在道上,堵了全部的路来。
而他驾的马都是正常的,明显就是他们的马受惊了才冲撞了上来,同他们并无关系,所以直截了当道:“请将道让出来。”
本就是正常的一句话,那马车的帘子却猛的被抽开,接着一个满面怒气的小丫鬟伸出了一个头来,横道:“催什么催!没看到我们的师傅在训了嘛!”
青团忍无可忍的回道:“马是惊了又不是死了,大可拽到旁边去训,这般堵在路上算什么样子,这路是你家的不成,我们倒过不得了。”
含巧跟着声音一抬头,眼睛马上闪过一丝怨恨,这不正是冤家路窄了。
“呦,我当是谁呢,安宁郡主的丫鬟啊,怪不得如此嚣张跋扈,我看我们的马惊了兴许就是你们下的黑手!好报复我们的,你们抢了我们郡主的簪子还不够,如今竟然下这样的狠手。”
路人本就看这里马车好像撞上来了,就有不少驻足下来看热闹的,再听到这样的对话,都围了上来。
“你血口喷人!光天化日之下你有证据吗。”青团瞪着眼睛喊道。
含巧手臂动了动,接着眼珠子一转,竟然马上就变了脸,哭道:“百姓们快给我们评评理,我家郡主要去寺庙给太后娘娘祈福的,如今误了吉时,可如何是好。”
嘉和郡主一片孝心,撞上旁人也就罢了,偏偏装上安宁郡主,这事情不就精彩了,再加上安宁郡主这样自带故事的,必是一场大戏才是。
百姓就差拿着凳子过来坐着看了。
沐念慈嘴角勾了起来,嘲讽的笑笑,按照嘉和郡主的性子,接下来恐怕就要亲自上场了。
又是一出好戏要来了。
随着门帘的掀起,一身白衣的娇弱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白衣款款,头戴一玉钗,极为朴素。
不得不承认,嘉和郡主很是能够趋利避害的,她虽美但却美的寡淡,撑不起太多艳丽的服饰珠钗,这样的素淡颜色衬托的她更加出尘,楚楚可怜。
嘉和郡主用帕子捂着口鼻,慢慢福了福身子,虚弱道:“耽误了姐姐过路,嘉和在这里给姐姐赔个不是,我们这就让开。”
“又是这样装柔弱的戏码,无趣。”沐念慈讽道。
“哦?”司廷玉手撑着下巴,看好戏的模样,挪揄道:“有过节?你想如何做。”
沐念慈手指微动,“有两味药晒了太久,要赶紧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不打算同她周旋了。
路已经让开来,沐念慈出声示意,云止驾起马车就往前走去,周围的百姓自然看不惯安宁郡主这样咄咄逼人的样子,议论声不止。
嘉和郡主站在马车旁可怜极了,等到马车刚要驶过她身旁,她脚步往前挪了挪,接着直接倒在了地上。
“郡主!”含巧好大一声吼,让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宁郡主咄咄逼人还不够,竟然让马车撞嘉和郡主!”人群中有看不过眼的汉子喊了一句,被旁边的妇人打了一巴掌,“那就是个狐狸精,只你们蠢男人看不出!”
嘉和郡主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被搀扶着起来摇头否认道:“不是这样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沐念慈眸子一冷,同样招数三番五次,就有些讨人厌了。
她刚要开口,却被司廷玉抢了过去。
“带着病身祈福,此番坐态,你是在暗示太后娘娘为难你吗。”
含巧下意识就要反驳,却发现轿中传来的并非女声,而同安宁郡主同乘一个轿子的男人···
那也只能是一个了。
“司廷玉居然也在轿上!”
“他们不是互相看不上眼吗。”
“我看未必,算算日子,昨天不是回门吗,好像确实昨天没见过回去,这是在娘家住了一晚?”
“回门还能在娘家住一晚,这不是挺重视的吗,我家婆娘我都没让呢。”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语声音颇多,嘉和郡主的脸白了些,原本今日她的确是为了祈福的,并非有意针对安宁郡主,但实在是不巧碰上了,那她只好将计就计了,没成想里头还有一尊大佛。
嘉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忙道:“嘉和不敢!千错万错都是嘉和不好,是我没有约束好下人,含巧是从小就跟着我的,对我有救命之恩,安宁郡主若是怪罪,也连我一并罚了吧。”
司廷玉唇角勾了起来,对着沐念慈说,“她这心思也多的很,看似处处忍让,营造护仆的假象,其实句句都把错推在了丫鬟身上,而且,说她的人是我,她却句句不离你,脏水还是不忘了泼在你身上,原来现在这些姑娘没少长歪脑子啊。”
倒是小瞧了她们。
沐念慈瞪了她一眼,听他又说,“不过还是远不及你。”
对于他来说,这些小伎俩也就能蛊惑一些蠢人的思想罢了,传言虽害人,但是真正的能人,从不惧这些。
而沐念慈恰好这就是这种,这也是他一直高看她的原因。
而其余这些,他从不放在眼里。
“既然你自己都认了,就和丫鬟一起罚了吧,来人,带到玄玉门去。”
周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嘉和郡主面色没变,想必也是强撑着,撞上司廷玉就算是她倒霉,他这样的人,也从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可她毕竟是郡主,就算带过去,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宫中想必不时就要来人了,再撑一会儿。
“好了,别误了时辰,云止,驾马。”沐念慈凝声道。
司廷玉朝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这次说话的可是沐念慈,而一向神秘的安宁郡主,这一句话,可引人不少遐想。
安宁郡主不光劝住了她那个阎王夫君,声音还格外的好听,不光好听,还是那种一听就是个慈眉善目的好孩子的声音。
这下本就扑朔迷离的沐念慈,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可安宁郡主说完,司廷玉也未说什么,马车就已经驶走了,留下面面相觑不敢多言语的人们。
今日这场戏实在是稀奇,司廷玉听安宁郡主的,安宁郡主好像···是个不错的人?
那传言又究竟是真是假,一时也分辨不清,只乌泱泱的又散了。
只有嘉和郡主单薄的站在路上,脸上的震惊久久不散,刚才马车驶过的时候,车帘掀了起来,她正好看着了司廷玉的真容。
他勾着嘴角看向旁边,面如谪仙,=就这一眼,她呼吸一滞,再回神,马车已经不在视线之中了。
世人传闻司廷玉穷凶极恶,与安宁郡主是绝配,可她真眼瞧了,就一眼就能断定整个上京的男子都不及他。
而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是安宁郡主这样无才无德无貌的人能配上的?
她身为外姓郡主,满门忠烈,在宫中长大这些年都是当成公主的养大的,样貌才情家世哪样不如安宁郡主,可她就是诸多求不得。
只因她并无生身父母为她考量。
“若是下次再遇见他们,一定不能轻绕了,只是别再遇上那个阎王了···”含巧现在都觉得心有余悸呢。
她扶着郡主上了马车,竟然先坐了下来,被外头的人瞥见摇了摇头。
含巧抱着胳膊拉着脸抱怨,“不是奴婢说,郡主您就是太善良了,安宁郡主是什么名声,厨房里的臭布都比她好,您还在意她做什么,有皇上和皇后为您撑腰呢,长公主都比不得您。”
她愈发骄傲了起来,仿佛忘了自己的身份,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嘉和郡主没有搭腔,只垂眸思索着什么,不多时才回道:“叫人关注下安宁郡主的行踪。”
含巧眼睛一亮,“郡主您终于开窍了!书上都说那个什么,一山不容二虎,都是郡主,您才应该是唯一。”
马已经平复了下来,马车开始行驶,含巧说的累了索性就闭上了双眼,不多时鼾声竟然起了,嘴角也勾了起来,不知是在做什么美梦。
嘉和郡主的眼神渐渐冷了起来,刚才的羸弱消失不见,犹如换了一个人。
凭什么她就要失去所有,而安宁郡主就能拥有一切呢,命运果然不公。
作者有话要说:嘉和郡主这里不是无缘无故的敌对,后续会慢慢道明两人之间的恩怨,但是她现在是在跟着女主较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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