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急速驶过一辆马车,路上行人纷纷避让,他们瞧着马车上的标识敢怒不敢言。
“你抓我有何用?”池溪此时正坐在这辆马车内,她掀开马车帘子朝着坐在马车前面的穆迁说道,“你可别指望他们会拿解药来换我。”
一盏茶前,她已经被穆迁带上了一辆马车,不知朝着哪里去。
“不来又有何妨?”穆迁回道,抬手伸向马车帘子,趁着她向后躲时,合上了马车帘子。
“你忍心看你阿姐中毒身亡?”池溪拉开帘子探出一个头,与他商量道,“不如你把我放了去,说不定他们会将解药给你。”
“无碍,只要你在便行。”穆迁淡淡的回道,伸手从她手中将帘子扯了出来,又牢牢的关紧了帘子,继而瞧着帘子又要被拉开,他只好掐诀设下禁制。
“那可是你亲姐!”池溪看着帘子闪着一道淡光,随后她无论如何也拉不开帘子,而穆迁也毫无回应,只有马车发出的“格拉”声。
她有些疑惑,莫非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她?这不免有些猜不透他,也没料到他根本不管他阿姐,可不懂自己身上有何价值,她转念思索着如何联系江流等人,让他们莫要来救她。
一会儿后,马车突的一阵颠簸,随后传来一声洪亮的喊叫,“把小树姑娘交出来。”
池溪一听,是江流的声音,真是印证了一句俗话,“怕什么来什么”。
随后又传来一阵兵刃相交的声音,她被束缚在车内,只能听着了外面的动静,一刻后江流等人像是有点寡不敌众,继而她转念一想,变成小树,瞬间挣开了束缚。
小树轻轻一跃,从木窗跳出。
一落地,果不其然,看见了被打的连连败退的江流等人,她立即用树枝化成长剑又变回了人形,冲了上去。可惜穆迁人多,且他们的招式像是克制着池溪,江流等人又他们寡不敌众,几个来回下去,还是输了。
池溪放弃了以往学的招式,聚灵附在长剑上,随手一抬一挥,几个大妖猜不透池溪的想法,她退了出去,又是一剑来到了穆迁前头,趁乱阻拦了着他,对着江流等人说道,“你们先走,莫要管我,我自有办法逃脱。”
江流等人不舍的看着池溪,她又变成树,推了一下他们,他们只好暂时撤退,江洋挥着短剑喊道,“小树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来救你的。”
池溪朝着他们挥了挥树枝。
穆迁一个闪身又来到她身边,但他并不去追江流他们,只是看着束手就擒的池溪,看着她身上的禁制已消散,料想是因为化身小树挣开的束缚,他说道:“你维持树身即可。”
池溪自是不愿,不等穆迁反应,她摇身一变又成了人形。
穆迁拉着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冷声道:“你若再轻举妄动,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望江峰能奈我何?”
池溪知晓他在威胁自己,心中愤愤不平,只好先答应,可是树身虽然武力尚可,但是移动不便,于是她向穆迁保证道:“这马车太小了,装不下我,我保证在途中老老实实绝对不会变成树。”
穆迁闻言,点头答应,但他心中知晓池溪绝不会乖乖就擒。
马车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左右,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
池溪这才想起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天策楼。”穆迁回道,用一条柔软的绸带将她双手绑着,带她来到二楼一间上等房。
池溪一路用余光观察着四周,穆迁派了两个人守在她房前,又带着她走进了房间。
池溪一转眼就看了了屏风后的浴桶,她又看了看房内说道,“马车内热乎乎的,你看我都出了一身汗了,能让我洗个澡?”
“你不会清洁术?”
池溪一本正经胡诌乱扯道:“我是树,当然需要水浇灌。”说罢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穆迁盯了她一会,未看出什么破绽,随后吩咐了小二去烧水。
池溪转身坐在凳子上,等温水倒满了整个浴桶后,她举着自己被绑的双手递到穆迁眼前,“洗之前总要帮我解开绳子吧。”
穆迁伸手解开了她的绳子,池溪揉了揉手腕看着他又道,“你们这么多妖守在这里,难道要看着我洗澡?”
穆迁默不作声,池溪见状慢悠悠地解开腰带,将腰带放在了桌上,随后又动手脱着外衫,“既然你们想看那便看吧。”
穆迁立即伸手制止了她,又将她外衫合上,“你若是想逃,可要想想下场。”
“你看我身上又没有武器,又这么多把守,我怎么逃得出去?”
穆迁松开了她的手,说道:“你想逃也逃不了。”
“是是是。”池溪连连点头,搓了搓方才被他抓着的手腕。
穆迁眼神流离在池溪身上,只一瞬带着守卫转身出去,关紧了房门,守在门口。
池溪看了看门前的影子,抬手系好腰带,从床榻上抱了枕头被子丢到了浴桶里,假意制造出洗澡的声响,又看了看门口,见他们没动静后,悄无声息的走到了窗边。
窗外边是一条无人的小巷,没有人看守。她没有犹豫,翻身跳了下去。
片刻后,穆迁觉得房内声音有异,一番犹豫后,他闭眼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依旧是没有动静,他醒悟过来,睁眼看着空荡荡房内,微微眯了眼。
池溪跑得很快,她穿过无人的小巷,身后传来追逐是声响,知晓穆迁是追了上来,她随意一转弯,结结实实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将她扶稳。她抬眼粗略一看,又是之前街上撞到的那一位那名鹤发男子。
往后一看,他身后还跟着几名面目凶狠手里持着兵器的壮汉,他们看着池溪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看着她。
池溪收回视线,打量着面前这名男子的衣着,和她一样穿着黑衣,戴着面罩,她抬头看着身后那伙人,知晓她被他们误会与这名男子是一伙的了,正想解释,领头的人挥着武器冲了上来,说道,“没想到你还有帮手。”
“但是你的帮手居然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你竟然沦落至此了吗?”他说完,其他人哈哈大笑的看着池溪。
池溪只好沉默,本想着自身难保还是不要管他人之事,但眼下也不由她分说,那便只能救了。
那伙人提刀砍来,池溪先是抓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壮汉,夺过了他的武器,随后和鹤发男子一同反击着。
但她没料到,兵刃交加的声音引来的穆迁,那伙人一看到穆迁,不由得一愣,随后停了下手。
池溪见状,立即后退朝着穆迁跑去,说道,“你们死定了,我们的帮手又来了。”
“你居然还有帮手,兄弟们冲呀,杀光他们。”领头人闻言有些恼怒,提着大刀就朝着穆迁他们砍去。
那伙人见池溪后退,以为是她想跑,领头的壮汉大喊着朝着穆迁就砍来,“帮手来了又怎么样,想跑没门!”
穆迁本先有些迷惑,他见池溪朝他走来,以为是要跟他回去,却看见迎面跑来一个挥着武器的壮汉,后头还跟着好几个,他立即反应过来,挥着折扇抵挡。
趁着那伙人和穆迁打成了一团,池溪暗中插一脚,将战火搅更加混乱,随后她趁乱拉着鹤发男子就跑。
又跑了走了几条街,池溪边走边道:“想必他们暂时追不上来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那男子盯着池溪几瞬,开口说道,“多谢姑娘相救,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池溪闻言,这人听声音也是很年轻,她想了想,还是不想过多交往,回道:“行侠义之事,无需姓名。”
她说完转身就走,可没想到那人竟一直跟在身后,她只好问道:“你为何跟着我?”
“我瞧姑娘像我一位故人,也算是有缘,可愿摘下面罩,让我见见救命恩人的模样?”他回道。
故人?池溪觉着有些莫名其妙,她停下脚步,仔细看着他,随后退了一步,这竟是宋铭,上清宗的宗主。
她身居沙漠之时听闻过,他的父亲已经去世,上清宗如今是他接手,逐渐走了下坡路。可竟不知道他如此年轻就已经满头白发。是因为父亲去世,悲伤过度如此?
她也没想到自己随意就救一个人就是自己的仇人,早知道他便不救他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他身上的配饰,未看见逐风令,更不愿与他在纠缠,可回想着方才打斗的场面,如今她还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说道,“我面容尽毁,吓着你可不好,再者你莫要纠缠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眼下我无处可去,姑娘不妨好人做到底,带我一起走。”宋铭并不介意,依旧跟着池溪身后。
池溪与他这么一回来拉扯,身后穆迁击败了那几人已经追了上来。他看着池溪身边的人,眼里露出了丝丝恨意,他问道,“溪儿你要跟他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