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弁惊骇,想多问,石勉已经转身走人。
他心里乱成一团,又惊又怒,石勉和族长看徐希年幼,师父是个不得位的隐士,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却不知道徐希是真的天生聪敏,早算了一步。
和徐氏的仇怨,可以用别的报,哪至于要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这是带着整个石氏族人找死!
石勉察觉他没跟上来,停下回头睨他一眼,“你想到了什么?”
石弁立马强压下心中翻涌的情绪,眼神不善的跟上去,“你知道徐希就是徐长的眼珠子,这种事做出来,徐氏要跟我们不死不休了,我们还怎么在这待下去。”
石勉嘲讽一笑,“谁还要在这穷乡僻壤待下去?办完这个事,我们的富贵就来了。”
石弁眼神闪烁,伸手抓住他,“你之前还瞒着我,我都跟你一块进牢狱受刑了,还辩赢了理让郡守不得不放了我们,你这是想撇开我们家呢!”
石勉只当他是被撇开,沾不上便宜,不能一起享富贵才气恼不善,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兄弟,我自然不会忘了你。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石弁立马眼神大亮,凑近了和他嘀咕怎么计划,谁出手谁接应,把人弄到哪。看石勉怀疑他打听秘密,还出主意,“吃聪慧之人的脑子,是不是真能长智慧吗?要是能,你看石力和石贝他们......”
他眼中闪过的贪婪和狠意,让石勉放下戒心来,“这个谁知道,就算真能,那也得几年后才能学成有所建树。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我们今年就能发财享富贵。”
石弁有些遗憾的笑道,“那倒也是。”
在石勉跟前演完,石弁回到家,忍不住脸上狰狞怒恨,“狗杂种!找死还想带着老子全家一起。”
两岁的小儿子蹬蹬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叫人,“阿父。”
看到他瘆人的神色,敏感的小孩吓的不敢往前走。
石弁看到小儿子,立马变了脸,笑着上前抱起他,“我们小石贤找阿父做什么?”
小石贤拿着一把炒豆子给他吃。
石弁笑着吃了小儿子喂的炒豆子,心里却想着怎么把信儿告诉徐希。她家里有狗,摸黑过去不行,只要有动静狗就叫;白天狗不叫,但会被人看见。
他正焦虑这个问题,当晚就被无声无息出现在家中的徐希吓了一跳,“你应该得到消息了。”
石弁稳了稳心神,急忙跟她回禀,“是石勉!勾连劫匪的就是他,不过他不是要杀你父母,是冲着你来的。”
徐希面无表情,“说。”
石弁警惕的侧耳听了听,夜很寂静,没有丝毫动静,他大着胆子上前两步,“徐烈兄弟带着乡里人去临沂方向,为了错开,我和石勉去了即墨郡,在那认识了石勉外祖家家的一个亲戚,叫侯廉的,听说在公子假的府上做门客,当时他匆忙忙离开即墨,只见过两次,后来不知道他们怎么勾连到一起的。”
看徐希已经危险的眯起眼,石弁咽了下气,“我说这些不是废话,你也先别生气,那个公子假,听说是王上弟弟,他......他曾经蒸煮稚童处女用来吃。石勉他......”
他说着有些说不下去,就怕徐希震怒。
“何时动手?来多少人?他们是否准备把家人先送走,送去哪里?”徐希很平静。
石弁暗暗心惊,她竟然一点不慌不怕,要是别的小孩,不,就算大人听到自己会被一个王室贵族给蒸煮吃掉,也会吓得不行。她面不改色的询问计划,简直妖孽!
他有些庆幸倒戈,深吸口气,定下神道,“石勉都没说,他期间还怀疑我,只告诉了我会有人来动手。”
“管猗一来一去,只要六天,最多八天。”徐希说下话,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石弁静候了半天,没有再听到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回屋,第二天就去提醒石勉尽快动手,以免错过机会,又出主意,先把家人送走,他们再亲自动手,不然别人会抢功劳。
石勉对他的心机不怀疑,他从小主意多,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五天后的夜里,一伙十七八个强盗摸进了村里。
石勉和族长的儿子石富,又领着石弁,去接应。石弁自告奋勇去毒狗。
加了蛇毒的肉烤的半生不熟,石弁直接换了下来,轻手轻脚的靠近草庐。
狗警惕的呜呜叫了几声,就销声了。
石弁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出来,朝他伸出手,忙掏出下了料的肉递给他,又连连提醒,“告诉希,千万小心。他们来了十八个人,个个带着凶器,听那意思要再搜刮一回。族长和石勉家都没睡,得手之后,连夜就走。”
对方嗯了声,表示知道。
石弁不敢耽搁,又立马返回,跟石勉报消息,“狗撂倒了,我亲眼看见狗吃了肉倒下了。”
“知道你一向谨慎,你果然靠谱。这次功劳一定算你一份,有我们一口肉吃,就绝对有你一口汤喝。”石勉低声笑着拍拍他,猖狂的仿佛已经得手。
石弁面上嘿嘿笑,心里咒骂:谁他老母的要跟你喝汤!老子要活命!
来的强盗也催促,“快点,抓了人,我们还要去发财呢!”
一行人立马行动起来,围着草庐上去。
石勉没来过草庐,但格局简单的一眼明了,前堂还没盖起来,后面的草屋中现在就住着徐希,徐咨,徐该,和一个仆从管禾,再没有别人。
他甚至有些大模大样的进了院里,发号施令,“上去抓人!我只要那个小的,其他你们随意。”
强盗们拿着刀剑上去。
屋门猛地打开,嗖嗖嗖的破空声响起。
噗嗤一声,利器刺入血肉中。
“啊......”
“不好......中......计......”
“撤!”
场面瞬间大乱。
石弁惊的浑身发抖,仓惶逃命。徐希直接放箭,她也想他的命!
石勉已经中箭,寻找石弁,完全看不到人了,捂着肩膀慌不择路的逃跑。
院中亮起火把,照亮了四周,强盗们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人见势不妙就撤。
管猗带着几个人杀出来。
徐希站在廊下冷眼观战,“留活口。”
管猗手中剑招立即变幻。
不过片刻时间,十八个强盗,加石勉三人全部抓了回来。管猗让人把死的放一起,活的放一起。
石勉身中一箭又被砍了两刀,疼的满头汗珠,愤恨的猩红着眼,满脸狰狞愤恨的冲徐希嚎叫,“你骗我!骗我!无耻竖子,你该死!!”
徐咨满眼仇恨,咬着牙冲上去抓着他就打,“你才该死!!!”
徐该也没忍住恨意冲动,扑上去打。
石弁立马朝边上躲,乞求的看向徐希,“希,我......”
徐希冷冷扫过,“老实交代的留一命,不交代的直接死刑。”
石弁对上她的目光,心猛地一沉,立马顺着她的话说,“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当即就把石勉和族长家勾结盗匪,洗劫村子,挟持她卖给人吃肉,包括之前洗劫砖窑的全部倒了出来。
奄奄一息的石富对石弁大骂,“是你.......叛徒!叛徒!”
村里也闹哄哄乱起来。
石族长带着家人等待成功就连夜逃跑,准备从此去即墨发财享富贵。
没想到临走找不到石弁妻子和老母几个,还被徐长,徐冲带着人给围了。
徐长有准备,石族长却只准备自家逃走,两方人数反过来,再动手,石族长和石勉一家全被打趴下。
村人惊起,小心翼翼出来探看情况,得知真相,惊骇不已。
徐氏族人有一个算一个,个个恨的破口大骂,不解恨的还上去踢两脚,打两拳。
石氏族人也大骂不止,恨石勉和族长家找死拖着他们下水,享富贵却自己逃跑。
天将亮时,徐冲到隔壁下河村找了人手,带着石勉一众,死的,伤的,活的全部拉去郡邑。
郡守正在接见都邑的人,见状大惊失色,待问明真相后,沉默了。
徐长和他打交道多,看他这个神情,心一沉,“郡守!他们身上背着我徐家村十几口人命!这石勉和石富他们挟持我徐家子孙烹煮吃肉,天理不容!这样穷凶极恶的人,肯定不止一桩罪行,请郡守严惩,以正法度!”
“强盗抢掠村子,杀人盗窃,自然要严惩。”郡守只提强盗,却不提别的。
徐长气急,“郡守......”
他还要说,郡守顿时皱起眉,目光锐利威慑。公子假是王上的亲弟弟,强盗死刑就罢了,还真让去找公子假要公道!?
徐长两眼一阵发黑。
徐冲,徐尚等徐氏族人也都愤慨不已。
徐希望着侧门朝她拱手作礼的人,挑了挑眉,朝他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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