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望着祖父期望的神色,笑起来,“行!我支持祖父这么做!”
徐长也很欣慰,“善。”
问起她回来的事。
徐希沉了小脸,严肃道,“是有一件事要托付祖父,此事不繁杂却历时日久,我需要祖父完成,并保密。否则,会招来大麻烦,或杀身之祸。”
徐长神情肃穆,“可是利于庶人之事?”
“是,利天下万民。”徐希点头。
徐长呵呵笑起来,“放心交给祖父,定能帮你办好。”
“祖父都没问具体是什么事。”徐希无奈道。
“你既然交给我,那一定是祖父能办到的!”徐长一脸看透的笑。
徐希不吓唬老头了,直接跟他说了,“我要今年的新竹和去年的麦秸,选一处水池沤发百日以上,再取两者清洗,竹子去皮,与石灰蒸煮八天八夜,蒸煮后放入流水中浸泡洗刷半月。再次以草木灰蒸煮阴晒。取仙人掌种植在家中,若有,可多种。”
徐长听这一道道顺序,和烧砖一样要做新东西,蹙着眉,“这是要做什么?”
“能让天下人人都识字的东西,拜托祖父了。”徐希拱手作礼。
徐长动容的抓住她,“人人都识字?”
徐希对着他点头。
徐长是想自家出一个大贤,能带全家脱离卑贱之列,能再现祖上繁荣,现在所做的也是为此拼斗。可要人人都能识字......万人争夺独木桥,与徐家不利啊!
但徐希却没感应到他的这个担忧和抗拒,清冽的星眸,透亮清澈,自信坚毅。
看着这样的她,徐长突然心里酸涩,他们徐家可真的要出一个心怀天下万民的圣人了!但要成圣何其难啊。
“祖父不必担心,我们低调行事,猥琐发育。在自保之前,我会跟师父好好苟命的。”徐希宽慰他放心。
徐长忍下泛酸的眼眶,哑声道,“好!祖父帮你做。”
晚上徐猛和徐烈带着村人拉着粮食回来,算了囤积的粮食,从开始烧砖,卖给商贾豪族和士族就多换粮食,少收金银。
“目前囤积的粮食,够乡里所有人吃到年节了,还有田里快成熟的,即便全交赋税,也不用挨饿。”
“粮食不能集中在我们家,要及时散出去,并像外散播砖窑赔本助农的消息。”徐希道。
“财不露白,家里都知道,粮食大多都分在乡人家里。地里的麦子熟了也能有一点收成。不过后天新一窑的砖烧好开窑,就把砖窑库房里的粮食给拉砖干活儿的农人们都分了,不少外乡人,家中无粮。”徐长一直警惕着呢,纵然有郡守做靠山,也不敢高调张狂,砖烧了一窑又一窑,自家的房屋从没想过翻修。
“赔本的消息有必要散播。”徐希坚持。
徐猛在外跑,以砖换粮,知道有多难,还有拦路抢劫的,要不是大兄威猛,带的壮男多,也不能平安,“行,听希的,就散播赔本的消息。”
“那这新衣衫,等希去了谷中再穿吧。”徐母新裁了布,浅紫鲜嫩好看,还是丝绸,穿出去必然不会被谷中其他士族弟子们轻贱欺负。
“好。”徐希并不缺衣衫,看她小心地包起来的新衣衫,高兴的试穿给她看看,收了装进自己的行囊里。
新一窑红砖出来,九成好砖,烧砖的村人欢呼。
各村民夫也都拉着车等着给豪绅士家运送砖头,听今天就给他们分粮,都干劲十足,感激不已。
运砖的时候,忍不住就跟外面的人说起砖窑,说起徐公仁义,为了卖砖降低价钱,但民夫村人的工钱和粮食却没降低,不是商贾,不懂经商之道,又是贫农上位,一心向着庶人,已经赔钱了。
时人没什么娱乐,民夫见识也少,知道一件事就要反复说,更何况自己真的得了利。
徐希也暂时放心了,回来就这么些事,再看看家里情况,见村里攒的粮食充足,留下话让他们饮用干净的水,尽量烧开,就返回谷中。
半途又碰见劫匪,还是那伙人,不过劫的不是他们,而是另一路人。就是拦路那词听着很熟悉。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管猗扶额,“这是你弟子。”
徐希立马拳头硬了,拎着板砖出来。
对方也看到了他们,双方对视,劫匪一伙有些尴尬,假装没看到她。
徐希没给机会,拎着板砖站在车顶,“见到你祖爷爷我,不来拜见?”
这下真是祖爷爷了,一伙劫匪恼羞成怒,拿着刀斧就朝她过来,“狂妄竖子,今儿个就先拿你开刀!”
“我也是这么想的!单挑,敢不敢?”徐希说着把板砖背到身后。
劫匪头头目光落到她头上,十分想说群殴,但她到了跟前,一个几岁的小童,就算他们是劫匪,也实在没脸,“单挑就单挑!”
徐希兴奋的跳下来,回头给管猗个垫后的眼神,就朝站出来的劫匪头头冲了上去。
她没有拿剑,还那么兴奋的冲过来,劫匪头头惊愣了一下,甚至后退半步,反应过来,才壮胆的怒吼一声,举着斧子冲上去。
两人相撞,徐希灵活的错开,走位到他身后,一搬砖拍了上去。
“啊......”
劫匪头头被一砖拍晕乎了,踉跄着往前跑了十几步。
徐希反身冲上去,就是一通连环踹,夺了斧子,站在他身上,“服不服?”
蓄势待发的劫匪们都惊呆了,一个个变了脸色,几个想往前冲的,就见管猗拔出长剑,一身杀气的站起来。
劫匪头头已经眼前发黑,还吃了一嘴土,身上仿佛压了座山一样,头上的那一下让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完,她果然是个变态!
“服,我服了!”
“还敢跟我学,叫祖爷爷!”徐希凶恶的威胁。
“祖爷爷!祖爷爷!”劫匪头头立马低头。
“叫我祖爷爷,你也配!?”徐希踢了一脚。
劫匪头头哭了:“......”
“劫了几个人了?劫了多少东西?”徐希的问话。
她一副自己也要见面分一份的架势,劫匪头头觉得头更懵人更晕了,“你们是第三个,前面劫了两个过路的士子,只得了些干粮和铜钱。”
“我竟然不是第一个!?”徐希不可思议,又踢一脚。
不仅劫匪们惊郁了,管猗也郁闷了。这个第一,有什么可光荣的吗?
只有另一辆马车里传出笑声,“如此劫匪,当不得小侠士出手。”
徐希朝马车里瞧了眼,跟劫匪们说,“他嘲笑你们蠢,打劫都不会。”
御车的车夫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你跟劫匪一伙的吗?”
徐希拿回自己的板砖,“我就是想试试我的砖头,果然顺手。”
这是一个大力变态儿,劫匪头头脱困,立马趔趄的回到弟兄们身边,见徐希上了马车要走,拧着眉想了想,“我们是附近的山民,今年干旱过不下去,才出来拦路打劫。小侠士,我......我们愿意跟着你!”
徐希惊的后退半步,“跟着我?你想得美!”她自己吃饱都勉强。
一伙劫匪:“......”
管猗看他们也成不了气候,御车上路。
徐希趴在窗户上,见果然没敢再拦,又笑眯眯的好心提醒,“你那脑袋我没下重手,但会淤血起包脑震荡,要喝点活血化瘀的草药,卧床休养啊,不然头晕眼黑还呕吐。打劫就别干了,没那本事!”
没下重手......没那本事......劫匪头头露出个骂祖宗的假笑。
管猗觉得老祖做的对,徐希这弟子,还是关在谷中比较好。速度加快赶回谷。
徐希回到谷中就开始给众师兄士子们分发礼物,中心人物每人一份,师父三份。
“这是何物?”有人拿着砖头,十分不解。
“如今天下大旱,世道离乱,走在路上容易被拦,我特意从琅琊郡选了防身武器送给你们。已经在路上试验过了,拍人脑袋,十分顺手。”徐希笑嘿嘿的解释。
管猗斜了她一眼。
众人拿着砖头,也是一言难尽。
之扬是知道她老实待不住,之前维风总爱跟她对上,维风走后没老实多久,回家一趟,果然又要搞事,“此砖与青砖有何不同?”
徐希皱着小脸思考半天,“不同还没发现,相同是拍人都很疼。”
之扬:“......那你拿这个是想做什么?”
“我想不起来,你想。”徐希把问题甩了过去。
之扬:“??”
要是搞吃的那他就提供思路,明知她要搞幺蛾子还要思路?免谈!
其他人自诩身份,而且她还有前科,当着老祖的面不至于拒收礼物,也都不愿意想。
徐希很失望,圆圆的眼眸控诉一圈,“亏我给你们带礼物,人家砖窑立志‘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你们连这点脑子都不动。难道要被一烧砖窑的比下去?”
众人头皮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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