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出生在北京,她的爸爸是个医生,她的妈妈是高中老师,是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大妞。
她有着北方姑娘常见的大骨架,都快把自己饿成骷髅架子了,上镜依然显胖。
苏辰以前是个平胸,出于嫉妒,对于大胸妹子的日常困扰从不关心,也从未体会过因为内衣太小,而把自己憋地胸口闷痛喘不过气来的难受。
细数当初为了丰胸而吃过的苦,苏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木瓜吃过,又苦又涩,忍了,硬着头皮吃了大半年,顿顿不落,结果一点效果都没有。
按摩穴位试过,坚持三个月,效果微乎其微。
瑜伽丰胸练过,每天早晚持续一个月,更挺拔了,但是小A依旧是小A,没有往B发展的趋势。
至此,苏辰的丰胸之路,卒。
快到而立之年时,苏辰已经能够非常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平胸,甚至是长相、身材,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一个心态,当你无欲无求时,就会发现外在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
李沫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不去微整一下,苏辰当时正埋头创作,闻言头也没抬便道:“我又不靠脸吃饭,美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我写出好的曲子。”
“自己看着赏心悦目也好啊,女人嘛,要学会取悦自己。”
“我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天天照镜子看自己长什么样,无论美丑,我都接受。”
命运总是这样无常,总在你毫不在意时,把所有曾经渴求过的东西,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带到你的面前。
就像那把一直找不到的钥匙,在你配了新锁之后,悄然出现在床头的抽屉里。
北京的深夜很静,可以听到树上的蝉鸣。
苏辰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思索着整件事情的不合理性。
她变成了苏晨,那原本的苏晨去了哪儿?
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原本的苏晨是不是也成了她?可她是97年出生的,离现在还有12年。
十二年之后,她们还有换回来的可能吗?
苏辰不得而知。
抛开这些不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今年她应该只有十八岁,这个年纪应该干点什么呢?
读书!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停下学习的脚步。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她已经出道,总有各种各样的通告要跑,学业完成的很艰难,还不是她喜欢的专业,在学校也没交到什么朋友,倒是和大学室友菲菲关系还不错,她心思单纯是个话痨,只要时不时给她个回应,就能一直滔滔不绝的说下去。
“宝,快看学校论坛,我们院院花和隔壁化学系的系花杠上了,听说是两女争一夫。”
“啧啧,女人啊女人,一旦开始为了男人争风吃醋,不管再漂亮,也会变得面目可憎。”
“高学长果然把体院那个谁给干下去了,我就说嘛,这年头,想找老婆,光靠蛮力可不行,要靠脑子。”
“我特意查了高学长的星座,竟然是天蝎座,这个星座的男生最老谋深算了,一般人搞脑子搞不过他的,听说性能力也很强,嘿嘿!”
“吐血了,我们搞金融的为什么要学高数啊。”
每到考试的时候苏辰也很懵逼,她一个搞音乐的,为什么要冒着秃头的风险学会计啊。
音符和字符,所承载着的欢乐与痛苦,并不相通。
记忆里,关于大学的回忆也在音符与字符的交错间,痛并快乐着。
心情放松之余,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席卷而来,苏辰打了个哈欠,快速的进入梦乡。
梦里的她终于摆脱了父母的催婚,摆脱了原生家庭的苦闷,但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快乐,梦里的她忧伤的呢喃着再也无法说出口的思念。
第二天早上,天已经亮了苏辰还没醒。
迷迷糊糊的听见床头有人喊她:“晨晨,我去上班了,你起来把门从里面别上再睡。”
苏辰“嗯”了声,条件反射地坐起来,踢啦着拖鞋走到门口,在女孩的叮嘱声中把门别上了。
头挨上枕头的瞬间,再次进入香甜的梦乡。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舒服了,以至于苏辰起来时还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苏辰习惯性的眯着眼环顾四周,随即意识到自己没戴眼睛似乎也能看得清,远处传来孩子的嬉闹声,以及自行车清脆的铃声。
肚子有点饿。
饥饿能唤醒人的灵魂,苏辰逐渐清醒过来,从镜子中看到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以及睡眼惺忪的脸,居然出奇的美丽。
没有表,也不知道时间,外面天光大量,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炙热。
苏辰挽起头发,叠好毛巾被,下床换件衣服再出去洗漱。
衣柜是两个人共用的,有两个柜门,一人一个柜子。
苏辰昨晚从里面随便拿了条棉质裙子当睡衣,也没主意看都有些什么衣服,结果今天仔细一瞧,一堆花花绿绿的连衣裙,叠放的很随意,拿起来一件伸开看了看,苏辰忍不住龇了龇牙,这款式!
挑挑拣拣找到一件白衬衫和一条喇叭裤,喇叭裤的裤口开的太大,苏辰找了把剪刀把裤口给剪了,勉强能当个七分裤来穿。
还有内衣裤和袜子,看着倒像是新买的,但都明显偏小,有了昨晚的体验,苏辰打死都不愿意再穿,后来从床底下的一个行李袋子里翻出来两条老式内衣,松松垮垮的应该也能穿。
鞋子倒是有两双,除了昨天穿的那双白色凉鞋,还有一双布鞋,鞋面上绣了花,苏辰试了试还挺舒服。
勉强凑够了一身衣服。
东西被翻的乱糟糟的,苏辰索性把所有的衣物用品都取出来,分门别类的整理好。
护肤用品只有一瓶雪花膏,洗漱用品倒是挺多,梳子、发卡、皮筋、洗发水、洗衣粉、肥皂、鞋刷子等等,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卫生用品只有几卷卫生纸,纸质有点粗糙,没找到姨妈巾,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卖的,回头去商店问问。
浴巾没有,擦脚巾也没有,只有一条毛巾,洗脸洗澡都是它。
学习用品就是昨天看到的那支钢笔和笔记本,一本书都没有,倒是有台收音机和几盒磁带,应该是平时学歌用的,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
苏辰还从行李袋子里翻出了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1967年2月25日,刚满18岁,毕业证是今年暑假前发的,还是个应届毕业生,得抽个时间去音乐学院问问还能不能报名。
林林总总的小东西摆了一桌子,墙上还挂着一把雨伞,这些就是苏辰目前全部的家当。
把东西按照自己的习惯归置好,身份证、毕业证和收音机磁带放在抽屉里锁上,衣服裙子通通叠好放在衣柜里,毛巾挂好,洗漱用品暂时放在脸盆里,等会儿出去再买几条毛巾,几个盆。
东西不多,也没什么大件,钱包里只有三十多块钱,缺的东西又太多,在没有其他收入来源之前,苏辰暂时只能省着点花。
换衣服前,苏辰拉开窗帘的一个角往外看了看,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脱掉睡衣,苏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冰肌玉骨,粉腮红润,秀眸惺忪,瑰态艳逸,仙姿绰约,皓如凝脂,艳如红杏,皎如秋月,耀如春华。
苏辰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把天生丽质这四个字诠释的如此生动,像是游戏网站里那些建模出来的数据,完美的不像真人。
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倾国倾城这个词的含义。
1985年的北京,有些人的命运改变的无声无息。
扎了个丸子头,刷好牙,苏辰洗了脸后擦都没擦,就这样带着钱包、钥匙和一小卷卫生纸,背上包正要锁门时,苏辰突然闻到一股玉米的甜香味。
肚子好饿。
迫不及待的走出大杂院,老远看到巷子口有个炸爆米花的,边上围了几个小孩和老人。
苏辰抽了抽鼻子,属狗的吧,这么灵。
走了两条街才找到吃的,是家早餐店,戴着围裙的大爷正在锅边炸油条,都这个点儿了,店里没什么人。
苏辰的理智在和唾液抗争,店里到处油乎乎黑漆漆的桌椅板凳让她下不去脚迈进去,刚出锅的油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甚至能想象得到咬在嘴里时的酥脆,但是大爷指甲缝里的黑色油垢又让她望而却步。
“要几根?”大爷抬头问了句。
苏辰:“两根。”没办法,太饿了。
看到旁边锅里还有豆腐脑,苏辰瞬间想起什么,说了句:“等我一下,回去拿个饭盒。”撒丫子就往回跑。
刚跑几步,苏辰就明白了为什么衣柜里的内衣都有些偏小,却还依然被使用着的原因,这个晃法要人命啊。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受的,当苏辰好不容易填饱肚子,准备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问题时,还没走到跟前就被熏的差点吐出来。
强忍着走进去一看,还是旱厕,露天的那种,一排蹲坑,大夏天的,那个气味简直了。
上个厕所简直生不如死。
回去用肥皂洗了好几遍手,又换了条干净的裙子,苏辰瘫在床上面如死灰。
好想回到2025年。
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谁爱要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