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导您意思……我们先怎么做，要通知平台马上封这个人的直播吗？”一群工作人员听到柳明生的话，不确定地小声问。
柳明生没回答，听着山寨直播间的直播，又抬头一望，看见了自己直播间的弹幕。
[没人觉得不对吗，怎么浅谈雪莲上的雪山有两个直播间]
[是啊，我刚看到还有一个直播间也搞这个，还是专门批评这部作品的]
[什么，专门批评，我这里听的都是专门赞美的啊]
[大家不会走错了吧，这个直播间不会是假的吧]
[不会是假的吧，我看开讲人写的不就是柳明生老师的名字吗，他头像也在上面]
[你们傻啊，看过微博热搜没，柳明生老师的社交头像一直是荷花，假的才会用他的真人头像！]
[什么，原来这样啊！]
[也是啊，柳明生可是大导演，光赞美自己的作品格局低了吧，你们说还有一个是批评这个作品的，我看那才是柳导的风格吧]
[是啊，敢批评自己的作品，只有大导才有这样的气量啊]
[啊，那我们不是走错地方了？]
[各位别被骗了，这个直播间是假的，咱们赶紧去另外那个]
[球球大家发一下另外那个直播间的号啊]
[2308490发了，大家记得赶紧进，不要错过柳导的精彩发言！]
……
柳明生看了几分钟弹幕，然后再抬头一望，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直播讲座人数快速流失，从五十万人到三十万人，而且还在加速流失。
柳明生要彻底炸了。
一旁的工作人员见他不说话，又小声问一遍：“所以柳导，我们要不要先封了这个人的直播间……”
“封什么封！那么多人都过去了，面子都丢完了，你封有什么用！”柳明生暴躁完，又冷静道，“算了，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小喽啰，我就去会一会他，看看他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说完，柳明生坐在椅子上，重新在知道平台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就杀入山寨直播间。
其他工作人员看他专心致志在手机上打字的模样，也不敢说话了。
同时心里又叹声气。
唉，人家山寨直播间没封，到头来，他们这个正版直播间，倒是因为主讲人罢工，看来要停播了。
与此同时，沈季昀正坐在电脑前面，开着变声器，滔滔不绝讲着自己对《雪莲上的雪山》的各种理解，一边看着时间。
事情的进展和她预想的有点出入。
本来她想着，自己讲到这个时间，早应该被柳明生的直播间发现不对劲举报，平台应该已经把她直播封了，然后按照平台规定和柳明生的性格，她在公共场合公然批判柳明生的作品，柳明生肯定得让她亲自道歉，这一来二去，她肯定和柳明生的关系就更进一步，到时候她就要求非要见到本人当面说清再道歉，或者要到联系方式拨通电话再道歉都行，总之，只要能跟他本人沟通上，她目的就达到了。
毕竟柳明生要真不管他们剧组的死活，那沈季昀拍戏不仅几个月白干，还得倒赔钱，那不就完了吗。
但事情进展有点诡异，到现在，她的直播间人数越来越多，甚至上了平台的首页推荐，她都没等来直播间封禁。
到底怎么回事？
沈季昀稍微有点焦灼，因为她没有准备太多关于批判《雪莲上的雪山》的稿子，稿子内容已经念完了，她现在纯靠临场输出，然而伴随着听众人数的骤然增多，她感觉自己要有点控不住场子了。
接下来要说点什么，她脑子忽然空白了一下。
直播现场出现了几十秒停顿，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网络不好，其实是沈季昀在寻找思路，她也很焦急，还在想要说点什么。
当她正在苦思冥想自己接下来该讲点什么的时候，忽然间，她看着弹幕，发现弹幕被一个用户刷屏了。
那个用户问了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请问您刚才谈到这部作品的主角张力不足，请问您怎么理解张力这一概念。”
沈季昀一看，瞧着问题，不正好是她作为小说作者的专业领域吗，于是她侃侃而谈起来。
大概谈了7分钟，沈季昀说完全部内容，那条刷屏弹幕的问题没了，那个提问题的人也没了踪迹。
没有问题，底下的弹幕又在催她说话，沈季昀又开始着急。
但正着急着，弹幕里刚才刷屏提问的那个用户又来了，带来了一个新问题。
沈季昀一看，好家伙，又是一个关于这部剧剧情设计的问题，而且很专业，而且她对这个问题也思考过许久，于是她又作答了。
这样答了十分钟，提问的用户又沉默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当沈季昀又继续焦虑起自己要讲些什么问题的时候，刚才的用户又在弹幕刷屏提问了。
沈季昀看到问题又跟自己专业相关，正好打在她的点上，她立刻松了一口气，开始回答。
回答完毕后，她等了一会儿，果然，刚才的用户又提出一个更深的见解，又反问她一个问题，沈季昀再次作答。
沈季昀回答完后，过几分钟底下的用户又就她的答案另外提出一个新的问题，沈季昀兴趣来了，又继续作答。
就这样她和弹幕里那个用户一来一回探讨这部作品，甚至有时会忘记自己在假装一场专业直播。
一问一答持续了不知多久，忽然间，弹幕里的用户不再提问了。
沈季昀左右没等到他的问题，正疑惑他怎么了，突然发现私信里多了一条消息，正是刚才那个用户发来的：
[你电话多少，我给你打个电话，刚才的问题你答的有点意思，我觉得我们应该再仔细探讨一下，弹幕打字不方便。]
沈季昀很快回复：不用了，就在直播间说就行。
那个用户也很快回复：[为什么，你也知道，我们刚才的问题在直播间是没法仔细探讨清楚的。]
面对那个用户的不停追问和催促，沈季昀无可奈何，想到等会儿反正自己的直播间也会被封，她直播的真相也会被公之于众，所以索性把自己的目的告诉了对面人：其实我是想留您多跟我在直播间互动的，因为我在等一个人，只要他举报封禁我直播间，我就有时间跟您探讨刚才的问题了。
[你在等谁？]对面人问。
沈季昀：[您不需要知道，跟您没关系。]
对面人：[呵呵，不会是柳明生吧？]
沈季昀：[？！您怎么知道？]
对面人：[因为我就是柳明生。]
看到这句话，沈季昀愣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