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认知后,娴妃也没了继续逗弄对方的心情,漱口后便闭眼休息。
她的大宫女给她添置了一件薄毯后,仍旧尽职尽责给她揉捏着肩膀和手臂。而阮阮这边,力度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终彻底放手,表演了一个悬空按摩。
许是得了提点,大宫女也不戳穿阮阮,只是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没干活就容易困,加之马车晃悠晃悠的,跟一个大型摇篮一样,催得人昏昏欲睡。
冰盆中的冷气很足,凉快而静谧,仿若是夏日林间扑面而来的水雾,清凉凉很舒适。
慢慢的,好似进入到了溪涧小道上,漫步行走,闭眼嗅着着清新的芳草芬芳。
不知不觉间,阮阮就闭上了双眼。不过是大宫女一个眨眼间,她就睡了过去。
阮阮没有打呼的习惯,睡过去后呼吸也很浅。
一开始她还保持着双手把着娴妃手臂的姿势,而后大概是冷气过足,睡眠中感官放大,没有小毯子盖凉了些,便蜷缩成了一团。
如此一来,本是虚虚把着娴妃手臂的姿势就转变为了紧紧抱住对方的左手,整个人都蹭在毯子上。
被拉住的娴妃很快就清醒来,坐得端正挑不出错误,望着小宫女的一举一动,眼中波光流转霎那间顿住,感到无语凝噎。
她一起身,毯子就滑落了下来。阮阮的手掌被带着暖意的毯子铺盖上,舒适而绵软,舒服得她蹭了蹭娴妃的手掌心。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孟浪的行为,后者瞳孔都放大了。
或许是觉得毯子还有些不够用,阮阮无意识磨搓了两下后,直接就将一整件毯子给拉了下来,三两下就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手心上毛茸茸的触感骤然离去。也不知怎么的,娴妃心下居然生出了一点张然若失的错觉来。
还未出阁之前,额娘也给过她一只猫儿养着。那时候,猫儿也这样用脑袋蹭她的掌心,毛茸茸的暖呼呼的。
她眸色复杂,就这样看着在角落里自己找到舒适位置窝好的小宫女。
现在倒是有些懂为何皇上会看上这小宫女了。
确实是与后宫中人有所不同。
可即便这样,她也是不会手软的。
因一时的恻隐之心放过这两人,又怎么能对得住上辈子自己那悲惨的结局。
一觉睡醒,阮阮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还是在娴妃的马车上。
只是车上的人都不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掀开帘子,黑黢黢的天幕上印满了璀璨的繁星,月亮比起宫里看到的还要硕大,亮堂亮堂悬挂在天际边。
不远处是搭建好的帐篷,侍卫巡逻之间,篝火溅起点点火花。
因为距离较远,光晕还未找到阮阮这处,就已然消散开去。没有灯光的借助,在马车上探头探脑的阮阮便就没叫巡逻的侍卫注意到。
来之前宫女太监们都统一被喊去告知过相关事项,因此对于住在哪个帐篷,数一数阮阮还是能认出来的。
不过现在回去,估摸也没得吃。
“咕咕咕——”
不想还好,一想这小肚子就开始抗议。
除了早间天还未亮出宫前还承乾宫吃了两个窝窝头外,她可是这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呢。
睡着了或许还没觉得饥饿,现在醒了,饿意席卷而返,翻天覆地的,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给囊盖进去。
“吁——”
饿得眼前发黑、脑袋晕乎乎的阮阮只是低下了脑袋,再次抬起来,自己身前还真就多了一片黑影。
【饿一下就瞎了吗?】
小宫女脸上还挂着惺忪睡意,脸色迷迷茫茫的,伸出双手在空中四下挥舞着摸索着。
除了拉住缰绳的声音,阮阮还听到了“噗呲”一声的笑声。
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瞬间就反应过来,这是自己面前站了一个骑马的人。
对方把光线都给挡严实了,可不就叫她成了个睁眼瞎。
终于清楚了情况的阮阮讪讪然收回自己的双手,脸色却是一片坦荡,仿若适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过这笑声似乎有些熟悉。
阮阮从小窗户探出脑袋去,艰难伸直脖子后,对上了一张以弦月为背景的盛世美颜。
对方虽说长着一张可以堪称是祸国殃民的妖魅脸庞,但通身气质却清透异常,十分纯善。这会儿骑于马背之上,弯唇在笑,平添一抹恣意的少年郎风采。
倒是和自己在宫里看到的不太一样。
感觉现在的小奶狗更鲜活了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明明小奶狗现在看起来阳光又恣意,却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咬她一样。】
【总不能去一趟避暑山庄,就从小奶狗变成了小狼狗吧。又不是要去木兰围场秋猎......】
再次收获一个新词,乾隆已然习以为常。
【小狼狗也好,诶嘿,是不是可以酱酱酿酿。】
只是小宫女捧着脸看他,一双杏眸圆溜溜的,干净漂亮,就连眼神也是极度的真挚。然而对方心下的想法一句又一句往耳边转,一点也不光明。
不过他未曾表现出什么。
月色被他挡住,却也勾勒出那精瘦的身材来,直晃晃在那雅健的弧度上添抹了一道淡淡的银边。
“咕噜——”
这是阮阮没忍住,在乾隆面前咽口水的声音。
“咕噜噜——”
这是阮阮的肚子在抗议。
一向脸皮厚的阮阮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没克制住在人家面前咽口水而感到丢人。不过她还是将脑袋给缩了回来,双手贴着小肚子,暗叹它的不争气。
良辰美景,多好啊,就被它给打破了这么好的氛围。
“我带你去用膳。”
肚子叫的是阮阮,羞红了耳根的是小奶狗。
他伸出手,瘦白有力的指尖崩得紧紧的,另一手背在身后握成拳,似乎实在忍耐着什么,耳根顺延之下的位置,慢慢的一路染上红晕。
“好呀。”
阮阮放下小窗户的帘子,转而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喜滋滋展开双臂,等着小奶狗来接她。
原先只是想拉着人上马的乾隆倒是料到了这一点,笑意蔓然,一把揽住了那纤细不足一握的小腰,将人给拉上了马车。
他的另外一手转而拉住缰绳,在阮阮落座在他前边时,另一手也收了回来,就好似将人给抱在怀里一样。
对于乾隆来说,这样也没什么。不过对于小奶狗来说,这个行为可实在算得上是出格大胆了。
配合着演出羞红了脸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倒也没有什么。
马儿跑起来后,风尘自然随之扑面而来。
阮阮第一次被带着骑马,喝了一大口的风,吃了满嘴的沙。
往后撤风沙也是会糊上来,左转右转都不得劲。
就在她郁闷不已之时,腰上覆上一双大掌,天旋地转过后,她便正对着乾隆,而风混合着沙尘再也打不到她的脸。
正欣喜着要和风沙叫嚣的阮阮双手一摆,身子随之一晃。
她急急忙忙抱住了对方的腰身,稳住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窝在小奶狗怀里的。
而这个窝的姿势,还格外的......令人遐想。
不论是埋头还是抬头,那精瘦的身型都叫她明晃晃的感知,区别只是看见和没看见。
更不提这样坐着,对方身上不知名的熏香一阵又一阵蹿入鼻尖,不难闻、很舒服,带着一种朦胧的勾引。
两只手还抱在人家的腰间上,再往后一点可以清晰摸到那明显的人鱼线。
可惜阮阮不是那样害羞到脸红,转而把手收回来,娇滴滴喊着要下马的小姑娘。
她一向好色,也一向胆大。
对自己有绝对认知的阮阮毫不客气伸出了她的魔爪,在对方的背上上下其手。
可惜身高没人家高,手没人家长,环过去抱住对方自然也就不甚方便。
一边往上摸索,身下就微微用力,踩着对方的大腿就要往上爬。
她是成功了,挂在小奶狗身上,双手微微环住对方的脖颈,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然而对方红着脸垂眸看她之时,胆大的司机阮阮却晃了神。
“马上玩闹不好。”
小奶狗说出来的字眼都是微微颤抖着的,似乎是在克制着什么。
不过他说出来的话就正经多了,实实在在教阮阮,不可在马匹上玩闹。
但是这话到了阮阮的耳朵里,可就不这么回事了。
【不可以在马上玩闹,那在床/上就可以吗?】
小宫女眼睛亮晶晶的,比天上的明月好要亮,还要耀眼,就是这心里,没一个正儿八经的好主意。
他一把将小宫女按回去,叫人乖乖呆在怀里。
不过大概是落座太突然,小宫女也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人一哆嗦,双腿紧紧夹(非常和谐)在了他的腰腹之上。
【啊,这个姿势不太妙啊。】
两人离得很近,乾隆很清晰听到小宫女咽了下口水。
【虽然但是,真的好瑟瑟。】
用词上或许有些偏差,但乾隆还是听出来了小宫女的言外之意。
本也没有那方面冲动,但到底是个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年纪,一时不察,居然是没克制住自己。
凉风徐徐,脚踝露出来被吹到,感到冰凉凉正在磨脚的阮阮脸上表情霎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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