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丧尸末世01(小修)

主星,联邦研究所。

穿过狭长走廊,透过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就能看见成百上千个光团汇聚一堂,上下浮动,犹如浩渺宇宙中的璀璨星系。

光团下方,是数个并排摆放的纯白色小巧舱身,长宽约三十厘米,舱身另一头连接着星海与屏幕。

房间内,无数电流光芒闪烁,数据瞬间交换。

【你们想好去哪个世界里吗?】

【我测评名次倒数,哪有选择权?等你们前面的挑完了,剩下的随便选一个就是,我算过了,这次成功率我只有0.12%,倒不如好好准备下一次。】

【那她呢?打听到了吗?】

这个“她”并不是指某个人,而是同为系统的00号。

00号系统数据迭代进步神速,很久以前觉醒意识。

它们懵懂如婴儿时,00号已经给自己取了名字、定了性别、生成外形,所有测评稳居第一。

而这次测评内容,是将系统投入数个低维世界发布相应任务,带领宿主成功度过九个副本。

完成任务的前十个系统将获得化身成人的资格,从此拥有真正的人形,不再是冷冰冰的数据光团。

成人,是所有系统的梦想。

……或者说,是被写进它们代码里的“梦想”。

所以00号的选择,尤其重要。

可惜它们再怎么讨论,也不可能知道结果。

因为00号早已选定目标,进入小世界执行任务。

3月8日,晚上21:53。

新兴市,晖桂公寓。

刚加班完回家的余鱼,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刷手机,瞥见角落38节的购物广告,兴致缺缺地把必需品加入购物车。

米面油盐、速食零食、牛奶饮料、日常洗浴、纸巾湿巾、日常护肤、衣物鞋袜……

余鱼刚摁下付款键,一道空灵女声在耳边响起。

“宿主你好,我是仓库管理员林泠。监测到您所处世界即将爆发生存危机,建议提前囤货,做好规划,渡过难关。”

余鱼一惊,立马鲤鱼打挺爬起来:“哪里来的声音?”

“我在床头柜上。”

转身看去,床头柜上坐着一个十五厘米高的黑长直三无美少女,漂亮得像校园漫里的高冷女主角。

但在余鱼眼里,更像面目可怖的女鬼。

她鼓起勇气开口:“你、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找我?”

林泠:“人类即将面临生存危机,我来帮你渡过危机。”

余鱼看了眼窗外五光十色的夜景,一片繁华祥和,没有任何危机降临的征兆。

害怕情绪降低,故作镇定:“我不用,你可以现在离开吗?”

“好的。”林泠身形淡去,留下一句,“明日14:36,有一场4.3级地震。如有需要,可随时叫我。”

一直到完全看不见林泠,余鱼才再次躺下,嘴上虽然说着不相信,但心里总有个疙瘩,忍不住担忧。

明天真的会有地震吗?

嗡嗡嗡。

手机忽然震动,余鱼以为林泠卷土重来,手一松,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等震动结束,她小心翼翼地点开,原来是支付短信。

“呼。”余鱼松一口气,指尖一滑,退了出去。

等等,这是什么。

屏幕角落一个灰扑扑的图标格外显眼,她十分肯定自己没下载过这个软件。

图标由黑白灰三色组成,中间是一个大大的“仓”字,四周围绕“库管理员”四个字。

仓库管理员。

余鱼鬼使神差地点了一下app,屏幕瞬间熄灭,然后刚才的小人占据整张屏幕,面无表情,冷得像块冰。

“宿主有什么事?”

余鱼脸色苍白:“没、没有。”

下一秒,小人消失,屏幕再次亮起。

手指颤抖着长按图标,可惜没有卸载的选项。

无奈,余鱼只好扔掉手机闭眼睡觉。

然而胸腔内心脏加速跳动,一整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晚的经历太过离奇,凭空出现会说话的小人,

第二天一早,余鱼上网搜索,发现新兴市不处于地震带,近二十年从未发生过地震。

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距离14:36仅剩三分钟,余鱼坐立难安,每隔一会儿看一眼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排山倒海一般将她淹没。

真的会发生地震吗?

“小鱼怎么愁眉苦脸的?遇到啥事儿了?你爸又来找你了?”

另一个同事打趣解围:“上班谁不愁眉苦脸!你就别调侃她……”

话未说完,突然间,地动山摇,窗户哗哗作响,桌面上的笔和本子乒乒乓乓成堆滚落在地。

真的地震了!

余鱼“噌”的一下站起来,见两个同事楞在原地,一只手拉一个,不忘大吼一声:“地震了!快跑啊!”

办公楼里反应快的人已经在楼梯上极速飞奔,没反应过来的,也在余鱼的提醒下赶紧跟上大部队。

没多久,楼前的空地上挤满了人。

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时抬头看微微摇晃的办公楼,又不时低头玩手机,随口聊两句缓解气氛。

“刚才吓死我了!我搜了一下,官方说这次地震4.3级,不会有伤亡吧?”

“4.3级的地震是弱震,一般4级地震并不具备破坏力,别担心,到时候等官方通报就行。”

“最近怪事怎么这么多?前两天才有一座死火山喷发造成百人死亡的新闻,今天就撞上新兴市地震,以前我可没听说这里发生过地震。你们说,会不会是地球到极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余鱼心底一突,最近加班多自己压根儿没精力看新闻,难道最近天灾人祸很多?形势已经这么严峻了?

她急忙解锁屏幕,却怎么也翻不到昨晚多出来的app。

……昨晚只是一个梦?

可今天地震如此真实。

想到昨晚那个小人说,有事可以直接叫她,余鱼转过身背对同事试探着小声喊道:“林泠?”

“小鱼你说啥?”

余鱼满脸无辜:“啊?我没说话,你是不是听错了?”

扫一眼周围嘈杂的人群,同事也觉得自己听错了:“可能是吧。”

【宿主,什么事?】

余鱼看见林泠直接浮现在半空中,心底一突,赶紧转身挡住同事的视线。

【宿主不必担忧,除你之外别人看不见我和手机上的软件,以后直接在脑海里用意念叫我。】

听见林泠的话,余鱼立马装作拿着手机走来走去,不让自己刚才遮挡的动作看起来太突兀,顺便把昨晚的订单该退款退款,该改地址改地址。

【林泠,你说的生存危机,是不断频发的天灾吗?像今天这样的地震?】

【根据现有数据无法分析得出最终结论。】

余鱼换了个问题。

【距离生存危机还有多长时间?】

【六天八时五十二分。】

时间太短了。

手指焦躁地滑来滑去,无意间点开通讯录,瞥见某个名字,余鱼“啪”的一下摁住锁屏键。

黑漆漆的屏幕倒映出她不太好的神色。

【我现在要怎么做?】

【时间紧迫,根据宿主个人信息,暂时提出以下建议:

一、重新规划购物清单,理智囤货,减去日常护肤与零食饮料等不必要花销,增加可储存、方便食用、二次利用的主食,购买防身刀/具或适用武器,以及基础防护用具,如阻门器等。

二、更换住所,现有住所安保性、隐私性差,且储存空间不足,推荐租赁相对独立,安保性、隐私性更强的城郊别墅,或者换城市居住,回你奶奶留下来的老房子。

三、购买车辆,生存危机降临后,必然导致交通不便,可以通过贷款购买越野型车辆,后续找机会储存一定汽油。】

【你怎么知道奶奶给我留了房子?】

然而没来得及听见林泠的回答,便被同事的声音拉回思绪。

“小鱼、小鱼,你发什么呆呢?”

“啊?”余鱼回过神,发觉周围的人群散开,“大家都走了?”

“对,地震已经结束了。老板在群里催赶紧上去,简单开个小会,快走吧,别迟了被他削。”

余鱼:“现在?”

同事点头,拉着她走。

余鱼在这一瞬间,闪过一个想法:末日来临也挺好的,起码不用打工了。

走到一半,余鱼突然停下来。

同事有些不解:“老板在四楼小会议室。”现在才三楼。

“你们先上去,我回去拿个本子和笔。”

余鱼飞速准备好年休的假条和辞职信,她想好了,如果老板不同意年休,那她就直接辞职。

没想到看在上一个项目完成得不错的份上,老板爽快同意年休。

临走前余鱼借突发地震一事,给同事隐晦地暗示几句,反倒被打趣一番,问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出现不切实际的幻想。

余鱼没有多言,只好尬笑着离开,在回公寓的路上买了最近一班飞机票,简单收拾行李,拎着行李箱赶往机场,登上飞机,她终于闲下来有时间问问题。

【你怎么知道奶奶给我留了房子?你能读取我的记忆?】

对系统而言,小世界是低维世界,互联网大数据完全没有防护,没有遮掩的呈现在系统面前,宿主所有信息一览无遗。

【我无权读取宿主记忆,不会强制宿主行动,仅根据宿主个人信息进行分析,给予建议与帮助。】

【宿主可以选择接受或者不接受。】

余鱼沉默两秒,地震发生的时候,已经没有回头路。

【我正在按照你的建议执行。可以告诉你能看见我哪些信息吗?】

林泠调出余鱼的个人资料:

【宿主姓名余鱼,今年25岁,在互联网公司当程序员,工作两年零八个月,年薪13万,现有活期存款15万,没有任何负债。

自小父母离婚,母亲独自离开后很快再嫁,父亲将宿主扔给奶奶带大。

宿主成绩一直在学校里名列前茅,最后考入一所重点大学的计算机专业。

去年奶奶去世前留给宿主一栋老房子,父亲想把宿主赶出去,把房子留给同父异母的弟弟,宿主和父亲吵了一架,不愿将房子交出去,最终父亲放弃老房子,同时放话要与宿主断绝父女关系。】

听着毫无波澜的空灵女声将自己的所有过往抖出来,余鱼眼前交替浮现奶奶慈祥的脸,和父亲时而狰狞时而温和的面孔。

“小鱼啊,以后你一个人生活,遇到困难可以和你爸讲讲,别和你爸死犟,再怎么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我还记得你像粉团子一样的时候,你爸爸给你买糖人、拨浪鼓、小风车,后面你读书的钱也是他在外打工寄回来的。尽管他没回来看你,但从来没在学习方面缺你的钱。”

“他就是嘴硬,真要让他做出点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做不出来的……”

“你以后准备一直在新兴市工作了吗?”

“那正好,你奶奶留给你的房子你也用不上,我给你在新兴市租一套房子,老房子给你弟弟。”

“我妈不同意?我妈那是病糊涂了,她懂个屁!”

……

最终变成两座大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余鱼闭上眼,思绪浮动。

确认有危机降临后,她下意识地忽略了一个问题:要不要告诉父亲这个消息,直到林泠不留情面地揭开她心里的疤。

现在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林泠,你觉得我应该告诉我父亲生存危机这件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文啦,尝试新写法新题材,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

因为还没写完的稿子放在存稿箱被晋江抽出来了,所以现在把改完的稿子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