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青是被热醒的。
她猛地睁开眼,就见到头顶上的符咒已经掉了,屋子周围的铁器好像位置好像发生了变化,一抬头就看见墙缝里有光漏了进来,幽暗的地下铸剑室被照亮,地上湿哒哒的都是水,整个环境里又闷又热。
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萧稚白,发现后者已经被热的糊涂了,脸上红的不像话,简直比熟透的虾还要红,人也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
她赶紧去查看他的伤口,果然发现魔气溢出的更厉害了。
若是她没记错,在梦里,萧稚白觉醒自己的那一半魔族血统之前,也是这样的。难道他现在就要觉醒了,怎么就这么巧!
少女慌乱地翻找储物袋,希望能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
“防御符,寒冰盾,这个是什么,装饰用的?啧,怎么一个有用的都没有。”翻了半天才翻出来一个从月亮上敲下来的冰锥,纠结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默念一声师侄对不住之后就眼疾手快地塞进了萧稚白的衣领里。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刚刚还像个病猫子一样的少年突然就像个窜天猴一样蹦了起来,吓的她向后一摔,糊了一屁股的水。
杜如青一个火灵根,面对这种湿冷的环境本来就不耐,再加上冻了一晚上更加的难受,当即就沉下脸来。萧稚白本来想发作一通地,见她那样也懒得和她说话,径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做什么去?”她没声好气地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水,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淡淡看向萧稚白,“你打算原路返回吗?那边的门已经关上了。”
“不打算。”
“哦?是吗,那你怎么还在推这个门。”
少年被噎了一下,本就被冰锥冻的有些不高兴,现在脸更加臭,转身看向杜如青:“你是不是趁机耍我。”
“当然不是。”少女耸耸肩,“那东西可是好东西呢,我从月亮上面敲下来的,可以有效抑制魔气,我也是才发现的,而且那些矮魔一碰上就化成水了,若不是看你差点死了,我才不给你用
萧稚白本来已经打算冷嘲热讽了,听到这话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几次想张口又说不出声,只好故作淡定地掠过她身边,往她身后的石门走去,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只是这次的语气柔和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欠揍。
“我觉得,这门上应该有机关。”他抬起头,看向那从顶部一座石门的阳光里洒下的一抹阳光,“这里上面什么时候有门的。”
少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印象。
昨日实在是太累,以至于她贴了静心符之后就睡过去了,再加上月光幽幽暗暗的,屋子里的灯火也是暗的不行,没发现头顶上还有个门,实属正常。
“我在师尊的古籍上看过,有些机关,是需要光照和一定的温度才能启动。你去的看一下周围有没有这样的机关。”
见杜如青看着他一动不动,只好叹了口气:“小师叔,刚刚是我不好,拜托你了。”
闻言,她才轻哼一声开始四处寻找起来,语气颇为放肆:“早知道这样就好了,我虽然实力不济,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下次注意点分寸知道不知道。”
“不济的又何止是实力。”萧稚白小声哔哔。
不料,这话独处被她给听到了,当即二话不说就冲上前来打算正理论一番,一个没注意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疼的她脚趾一哆嗦,直接蹲了下来。
但是师叔的面子还是要的!
于是她顶着萧稚白的目光,扒拉着地上的泥土,心虚道:“唉,你看这地面是不是有点奇怪。”
“地面?”他也跟着蹲了下来一起查看,杜如青本就是随便说两句缓解缓解尴尬,没想到她竟然误打误撞,摸出了点东西出来。薄薄的泥土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凸起,再往下一摸去,摸到了一手的冰凉。
萧稚白见状当即就想施法清除掉上方的泥,却被她拉住了。
“我觉得还是用手吧,用法术的话如果不小心触发什么机关就不好了。”
少年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
虽是用手,但毕竟二人都是剑修,平日里除了习法更多的是在锻体,因此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儿就把下方的青铜浮雕扒了出来。盘子上方花纹精细繁复,但是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冰。
事实证明她方才的思量是对的,因为这青铜盘的正中央,正放着一颗刺雪珠。
若是施展法术,多多少少都可能让这颗脆弱的珠子变得粉碎,那他们即便是有化神的修为,也难逃被变成冰雕的事实。
只是这个小村庄是哪来的这种高级法器。
二人虽平日里看着关系不好,但到底也是相处多年的同门,做起事来默契十足,不一会儿就把那一小块空地给清了出来,杜如青也拿出小镜子,试图让阳光通过镜子照在镶嵌在地面的青铜盘上。
“准备好?”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待得到对方的确认之后,念动口诀往镜面注入火灵力,不一会儿,盘面上冰雪开始消融,整个青铜盘也一点点发出了微弱的亮光。待冰雪彻底融化的时候,阳光清晰地照在青铜盘上,只听轰隆一声,上方原本之后一条缝隙的石门突然变大,阳光直接照了进来,晃的她忍不住眯起了眼。
窟窿扩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动了,她稍微笔划了一下,发现刚好够一人御剑通行。
问题是怎么飞上去,她的飞行法器已经坏了,区区一个筑基又不会御剑飞行,于是只好把目光转向在场唯二的活人,唯一的金丹身上。
“好师侄,孝敬孝敬你师叔我,带我上去呗。”
萧稚白挑眉,淡淡看着她:“不,你重。”
眼见她一副你再说我现在就打你的样子,勾了勾嘴角,不慌不忙地开口:“回去之后,这个月你来负责照顾冬冬。”
冬冬是温羽棠的本命灵兽,一只超级难管的白虎,也是在后山的时候把杜如青当成球抛来抛去的白虎的孩子。若是以前,她虽然懒,但是咬咬牙也就忍了,但是自从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她现在看到白虎就头疼,更别说还要照顾一个月。
于是她十分不爽地开口:“换一个,我给你灵石。”
“你还有灵石吗?我记得你昨天买法器花光了还问我借了我几个呢?”对方毫不留情地戳穿。
“那可是你师尊的灵兽!”杜如青继续抗议。
奈何对方不给她反对的机会,把剑一放在地上,当即就踩了上去:“还是你师姐呢,所以你答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走了。”
狗东西!
奈何受制于人她不得不从,只好在心底一边幻想等她道心恢复了要如何打的他哭爹喊娘,一边毫不犹豫地跳上他的背双手卡住他的脖子,动作力度之大恨不得把他掐死。
“果然重了。”少年微不可查地勾勾嘴角,托了托她的膝弯,“松手,不然我会马上把你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