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江亦通的事,江淡月知道一点。
师父在捡她之前,纵横三洲,干过不少缺德事。
后来金盆洗手了,但仇家满天下。
她跟着师父,大多数时间都在逃命。
还好,他已经罪有应得了。
这里距离灵核只剩一段路程。
四人休整片刻便上路。
好不容易遇到熟人,闻鉴恨不得把他一百多年攒的话说个够。
闻鉴:“想当年还没有你,我和老江二人闯入死人谷,和那吸血树妖大战七天七夜……”
江淡月微笑点头,转头和任风约搭话。
“这是你带来的吗。”江淡月拿出捡到的糖盒。
任风约一看,脸上顿时染上红晕,“这个我……怕你想吃,就带上了。”
江淡月晃了晃,是空空荡荡的盒子。
“可能被虫子吃了。”任风约擦了擦鼻子上的灰。
江淡月笑着看向他,“自从为少主送去三盒酥糖,我每夜都在担忧会让少主的牙齿受罪。既然是虫子吃的,也算是帮少主分担了。”
“你担心我?”任风约眼睛一亮。
“嗯。”江淡月点头。
“我也担心你。”任风约说,“担心你肉饼吃多了,影响比赛。”
江淡月抽了抽嘴角,“谢少主悲悯。”
闻鉴终于发现自己被忽视,阴阳怪气道,“呦,这一口一个少主~,少主~。他是谁家的孩子。”
“他姓任。”江淡月回答他。
“真假?!任霆有孩子了?”闻鉴一副吃到真瓜的震惊表情。
“我还以为他娶不上老婆呢。哎,真别说,犟起来一模一样。少主~,你妈是谁啊。”
任风约身体一僵。
魔妃是谁,是鬼域的一大秘密。魔主从未提及过,大家只知道,是一位妖族。妖族那边也没有准确消息。
这二十年来,魔主将任风约保护得很好,没有人见过任风约露出妖形态的样子。直到最近两三年,才有魔妃是兽族的消息传出。
然而,猜测时间久了,结论的花样多了,大家更不愿意得到一个准确结果。
鬼域流言四起,有人杜撰,任风约的母亲其实是风月场所的妖女。魔主觉得丢脸,才一直不公布。
这些事情,任风约都听在耳里。
江淡月停下脚步。
江淡月:“红爷爷,你不如再讲讲,我师父是怎么把你推下失语湖,害你当了三年哑巴的事吧。”
“那年我……”闻鉴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江淡月的眼神中满是警告,他张开的嘴缓缓闭上了。
不愧是他养大的。闻鉴想。
江淡月:“时间不多了,我们快点走。”
任风约以为江淡月是嫌弃闻鉴话太多,底气又足了几分,趾高气昂跟在她身后。
冬薇的脸色一直都不好看,走在最后面。她心神不宁,左顾右盼,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但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呢。
蝴蝶琴的灵核,是一棵红色的大树。
闻鉴说,这棵树本来是天蓝色的,后来……被污染了。
这里原本是他的准备的养老之所,是舒适惬意的。
然而在他死之后,一切都变了。
有人砍下他的头,用他脖子喷出的血,对他所有的法器施血咒,誓要让他逃离的神魂不得片刻安宁。
“唉,一百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闻鉴叹气道。
灵核在一个山地大坑里,红色的大树枝叶如云。圆圈一样的排水渠汩汩流动着淡红色的水,像是被稀释过的血液。
任风约凑上前,眺望整个树形,忍不住惊叹一声。感叹树之大,之壮观,之……杀气四溢。
这里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宁静,甚至比之前的更加提神醒脑。
江淡月总觉得这个味道有点熟悉。
她摸了摸腰间。
“我的香包呢。”江淡月说,“初格送给我的护身符,不见了。”
“很重要吗。”任风约问。
“不重要,但在这里——”江淡月眸子一暗,敏锐发现那个后退的身影。
“非常重要。”
霎时间,地动山摇,红色的巨树生长出一道道粗壮的藤蔓,笼罩在整个大坑上方,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水渠红色的流水生出无数只水蜘蛛,沿着坑壁向上爬,穿过藤蔓缝隙,向他们靠近。身后的丛林中,叽叽喳喳的叫声传来,数不清的黑影交错在树杈上。
一根粗壮的蛇尾折断数十根树木,向他们扫来!
“跳!”江淡月拉着任风约,向上一跳。
他们被蛇尾卷风吹向后十几米,直直坠入巨树的大坑!
闻鉴身体轻盈灵活,落到地面上。
闻鉴:“那个什么冬花,我们好心救你,你竟然忘恩负义!”
他现在说再多也没意义,人早就没了影,只有上万只异种在虎视眈眈。
闻鉴一把扯下脑门上的骨血符,肌肉血液在他骨架上疯狂生长,将他破烂的衣衫充实起来,失去的小腿骨也长了回来。
闻鉴两只手插入头发,油光的镜面支离破碎,手向后捋,薅下来两大把花白的头发。
他两手一甩,发丝拉长、坚韧,变成见血封喉的琴弦。面前的树木和异种瞬间被切割成碎片。
“老江,我真是欠你的……算了,这次不关你的事,我当初就不该惦记着打猎!”
江淡月和任风约掉进水蜘蛛堆里。
任风约在空中下坠,第一反应将江淡月护在上方,自己做肉垫。他死死抱着江淡月,不让江淡月挣脱。
结果在落地瞬间,他下意识上下左右翻滚两圈半,双脚平稳落地。
江淡月差点吐出来。
任风约块头不小,肌肉摸着也结实,落地时的脚步格外轻盈。路过的一只水蜘蛛都没被踩死,张嘴对着任风约的小腿来一口。
江淡月立即抽符,打碎。
越来越多的水蜘蛛发现他们,地上流动着粼粼光辉,无数红色的獠牙向他们扑来!
“愣着干什么,杀!”江淡月抽出仅剩三张的符纸。
作者有话要说:建造领域时——
闻鉴真君:全部加上加上加上,哦,还有这个!
任风约应该进体操队,而不是在这里当……额,嗯,本菜的孩子。(充满睿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