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顶部的灯心,有一颗倒影石,通过玄气连接,可以呈现在特定云镜中。
此时,桃秩正在阁楼,聚精会神盯着一只云镜里的画面。
画面里的江淡月快步上前,伸出两根手指,捏起床单一角,轻轻一拽。
床单骤然绷紧,眼看要被撕碎了。
“我的古晶碧木绫!”桃秩惊呼。
只见江淡月撕心裂肺咳嗽起来,随手丢下了拉变形的床单。她好不容易缓过气,转头和任风约说起话来。
桃秩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就知道她最省心。”
云镜只能看到画面听不到声音。画面中的江淡月不知跟任风约说了什么,越说越激动,抓床单一角擦起鼻涕来。
桃秩:?
——
“咳咳咳——”
动作太激烈,不小心顺岔了气,江淡月剧烈咳嗽起来。
她快要把肺咳出来,嘴角流下一条殷红色的血痕。
任风约跪在床上,全身力量压在被褥上,床单像是被钉在床上,无法撼动半分。
江淡月使不上力气,果断放弃。
“你什么意思。”任风约被她的举动激怒了,他露出尖锐的虎牙,身体绷紧,周身玄气凝固。
他唇齿微张,强大的玄气在喉间凝聚。
江淡月见势快速下身,伏在床边。
一阵气浪翻涌,墙壁发出一声重重的闷响,细微的碎裂声传来。
浓郁的香甜近在咫尺,江淡月压制自己内心的兴奋,咽下嘴里的鲜血,说话不经意带了几分颤音。
“他们让我来伺候您!”
她语气坚定,好像在说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任风约视线模糊,他眯起眼,努力想看清眼前人相貌,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她清瘦的身板,仿佛随手一折就能折断。
任风约想了好一会,自己被绑架时,听到都是男子混浊的声音。他很难将“他们”,和眼前的弱女子联系在一起。
江淡月发现任风约的迟疑,哽着嗓子开始表演。
“我本在林野安葬我的父亲,一群黑衣服的人突然出现把我打晕,丢来这里。他们说,只要我将您伺候好,就给我留一具全尸,和我父亲葬在一起。”
“我母亲病重,她等我回去照顾,我还不能死。若您不嫌弃,我可以帮您离开这里。求求您,救救我。”
江淡月演得声泪俱下,演到深处,抓起床单擦了几下。
这床单似乎是什么法器,材质舒适,温和不落灰,也不吸收血污。
非常适合擦鼻涕。
或许是因为江淡月演的太真,任风约欲言又止,低下头思考什么,许久没说话。
草石精收拾完就遁地离开了,房间彻底静了下来,只剩江淡月细细的啜泣声。
尸体的血腥味已经消除,江淡月嘴角挂着的鲜血味,在任风约的鼻子里,分外明显。
“你好像……病的也不轻?”任风约低语。
江淡月:“……不打紧,还能活几年。”
“……”
“我答应你。”任风约沉声说。
“什么?”江淡月没听清。
“我会救你出去的,你先把我放下来。”任风约说。
“嗯嗯。”江淡月走到床后方。
床后方排列着十几个机关,连着不同的工具。
上面详细叙述了机关的使用说明和操作方法。
江淡月睁眼瞎,说:“这里有好多按钮,该怎么做啊。”
她挑了几个“加大”“增量”“收紧”的按钮,随便按了几下。
咔吧,石柱上机关启动,突然收紧,任风约手臂被拉开,双膝缓慢离开柔软的床面。
他被吊得更高了!
“别按了!”任风约大吼一声。
江淡月按下“停止”按钮,点开了“雷电”刺激。
“唔。”
少量的雷电刺激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影响,但在引起情|趣方面却是一等一的好。
任风约生生将嗓子里的呻|吟咽了下去,只剩一声意味不明的闷吭。
目的已经达到,江淡月关闭全部机关,捏着裙角跑向任风约,忽视那高昂的某地。
她关心道:“你怎么了。”
“你……算了,帮我把这个撕开。”任风约示意手腕上的绑带。
“好。”江淡月应声,脱鞋爬上床,用力撕扯任风约手上的绑带。
任风约身上有许多伤口,鲜血已经凝成血痂,不妨碍散发药材的香甜。
江淡月从未感觉如此的舒适,如同羽化飞仙,她心情格外好,身体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香味。
任风约与她距离不过三寸,猝不及防吸了一口香气。
这香气,与房间的熏香不同,任风约脑中不禁浮现一个画面。
他们在一处静谧的山谷中,芳草青翠,绿茵连天。
她身上穿着白衣纱裙,长发披散,随意搭在肩上。
她坐在那高高的玉石中央,回过头,向他莞尔一笑。
白纱笼在她的发髻,她轻轻挑拨,摘了下来,抛向空中,随风飘扬。
任风约看不清她的相貌,只见那白纱越飘越近,越飘越迷离,整个蒙在了他的视线中。
他不知怎么,呼吸愈发急促,心脏猛烈跳动,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将那玉石台上的人拉下来,推倒在自己身下。
画面之外,女子衣裙浮动,抚在他肌肤上。
所触碰之处,温度迅速升高。
任风约瞬间被拉回现实,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窘迫。
你……
任风约还未说出口,江淡月猛地撤离,跳下床。
“打不开,我去找找有什么工具。”江淡月说。
修真世界的人非普通世界的可比,他们多多少少带一点法术,兴趣爱好多样。这里的工具都是由特殊材料制成,非常结实,普通利器不能损坏,必须借助特定的工具才能打开。
江淡月退步远离床边,在房间游荡一圈,假装自己在寻找工具,暗中观察任风约的反应。
“嘶。”
阁楼上的桃秩,看着画面中的江淡月,忍不住调侃。
“这女人,坏的很。”
佑溟站在下面,他看不到云镜的画面,脑中不住得浮现江淡月姣好的容貌。
前几日的指尖触碰仿佛就在眼前,清新的草木香气还萦绕在鼻尖,他的呼吸不由得加深几分。
可是,他只是百香楼一个小喽啰,甚至连窥看云镜的资格都没有。
桃秩被他错乱呼吸吵到,漫不经心抬起眼皮,瞄了佑溟一眼。
挣扎、纠结、忧虑都写到脸上,偏偏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
桃秩叹了口气,提醒道:“她是合欢圣女。”
佑溟反应过来自己的状况,脸更加红了。
可楼主的话更让他疑惑不解,“梦画圣女不是在合欢宫中吗?”
桃秩瞥了他一眼,满眼写着不争气,说:“你在楼里这么多年都白干了,这么大的瓜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