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外，梁九功已经在黄琉璃瓦重檐下候着了。
见到玉婉，梁九功弯腰行礼，笑容恭敬又不失从容地说道：“皇上吩咐了，娘娘直接进去便是。”
玉婉扶着春杏的手，笑容亲切，面对梁九功也没有居高临下，客气道：“劳烦梁公公了。”
梁九功作为康熙的总管太监，是离康熙最近的人，妃嫔们大多都是以礼相待。
梁九功也很会拿捏尺寸。
“岂敢岂敢，”梁九功语气谦卑，走在前方弯腰为玉婉引路，“皇上就在东暖阁里，娘娘请。”
玉婉对梁九功点点头，收回被春杏搀扶的手，独自进了东暖阁。
在这种翻了妃嫔牌子情况下，基本就是妃嫔与康熙独处，伺候的人都是站在花梨木雕万福万寿边框镶大玻璃罩外，以免扰了皇上雅性。
东暖阁原本是铺墁金砖，地面光滑冷硬，只是眼下入了冬，地面铺上了一层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栽绒地毯，瞧着就很喜庆。
为了御寒，地面中间还摆了一件铜掐丝珐琅四方火盆。
瞧见提笔站在案前的明黄色身影，玉婉站在离火盆不远处半蹲行礼，语气轻柔，“皇上万福。”
“免礼。”
康熙放下手中的毛笔，绕过长案亲手扶起玉婉，捏了捏她有些冰凉的指尖，温和地看着她，“怎么这般冰冷，你的暖炉呢，可是伺候的人不尽心？”
感觉康熙颇有伺候不好就换人的意思，玉婉可不会让春杏与春桃背这个伺候不尽心的锅。
她反过来牵着康熙宽厚的手掌，眼中满是情谊，软绵绵地说道：“是臣妾太想见到皇上了，所以出门的时候急了些。”
“而且暖阁里面有些太过暖和了，臣妾现在还觉得有些热了呢。”
这也不是假话，暖阁里面有地龙还有火盆，都烧得旺旺的，和现代的空调房有得一拼。
“何必着急，朕就在乾清宫等着你前来，”康熙被玉婉眼中满满的柔情看得心里一软，眼含笑意，亲自为玉婉解开披风，将披风随手放到了一旁，又牵着玉婉的手来到长案前，“这幅画如何？”
铺开的贡纸上，点点墨梅凌寒而放，笔力有劲，墨色清淡，意境幽远。
这就是那天她们赏梅所见的景象。
“皇上要臣妾怎么说呢，”玉婉附身靠近长案，细致地欣赏着这幅画，回头俏皮一笑，“皇上想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康熙被玉婉的回眸一笑恍了神，牵着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几乎要将玉婉整个人罩进怀里。
清朝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康熙自然也不忘骑射，时常都有锻炼，身体健壮有力，胸膛也硬邦邦的。
康熙就这么将玉婉拢在怀里，声音低沉略带笑意，“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假话嘛，”玉婉语气夸张，略带吹捧，“皇上是真龙天子，文治武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一不通，这幅画也是难得的珍品，笔力雄健、气势磅礴，反应了皇上坚韧的人格气度，体现了皇上宽广的胸怀，简直就是传世巨作！”
“咳，”康熙微微咳嗽一声，转过头去，被玉婉吹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妃嫔们说话都含蓄，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听到妃嫔的赞扬。
而且梁九功与春杏就站在外面，玉婉说话还提高了声音，他们一定听见了。
不过康熙作为皇帝，脸皮自然是有一定厚度的，不过过了一两秒，康熙就恢复了常态，忍不住问道，“真话呢？”
玉婉老老实实说道：“真话就是这幅画美则美矣，技巧娴熟，但是神韵略显不足。”
康熙毕竟也才二十七岁，在皇室高强度教育下，技巧是融会贯通了，但是作品的灵魂还差了点。
毕竟康熙生来就是皇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除了鳌拜，眼下正准备除三藩，还不能深刻体会梅花的风骨。
他画的梅花都隐隐约约含着一股意气风华的霸道。
“说的不错，”康熙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不足，“这幅画你先替朕收着，等过几年朕再画一幅。”
玉婉直接将贡纸卷了起来，“一言为定。”
康熙亲笔画作，多值钱啊。
而且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了。
与康熙一起用金线绑好了画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乾清宫也点燃了烛火。
康熙这才注意到玉婉身上穿的鹅黄色织锦彩绣冬装就是赏梅那天穿的那件，金线编织的彩绣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
康熙突然想起了那日被打断的，他想要做的事情。
玉婉注意到了康熙略显暗沉的眼神，眼波流转，推开石青缎迎手靠背，勾着康熙的小指一同坐在了暖炕上。
康熙却不太满意这种坐姿，右手略微使力，将玉婉勾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啊，”玉婉轻呼一声，为了防止自己落下去，乖乖环住了康熙，仰头看着他。
梁九功与春杏已经不知何时退出了门外。
“皇上，”玉婉娇嗔地看了康熙一眼，嗔怪道：“皇上要做什么也不提前告知臣妾一声。”
康熙轻轻笑了笑，胸膛轻微震动，“婉婉真的想要朕提前告知吗？”
玉婉：······
她感觉康熙在开车，但是她没有证据。
康熙说这话也并没有一定想要玉婉回答，他的手轻轻抚上了玉婉的脸颊，微微按住她的唇，眼神里满是侵略。
“朕现在提前告知了，朕想······”
“不，”玉婉脸色泛红，额角也有细汗渗出，按住了康熙作乱的手，小声道：“皇上，臣妾还没有沐浴呢。”
康熙却手上动作不停，嗓音暗哑，“最后再沐浴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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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玉婉是在乾清宫醒来的。
或许是她挑.逗太过，昨晚的康熙格外有精力，她都快要招架不住了。
“春杏，”一开口，玉婉便感觉嗓音有些嘶哑。
好吧，爽是真的爽，累也是真的累。
“主子，”春杏看着玉婉手臂上的红痕脸色有些微红，稍稍别过眼，“皇上已经上朝去了，那会儿主子还未醒，皇上特地吩咐不要打扰主子。”
“本宫要喝水，”玉婉十分自然地指使起了乾清宫的宫女，“还有，本宫的衣服呢。”
说到衣服，春杏的脸颊更红了，“主子，奴婢刚刚才回永寿宫新拿了一件。”
昨晚，皇上和主子······
玉婉也稍稍有些脸红，强装镇定道：“先回永寿宫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