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修士道完谢后,池羽与少年修士闲聊了两句。
好不容易引得这位“原书男主”主动前来接触她,她自然想寻个机会拉近关系。
正好少年修士提及他近日在读《叙事体诗选》,池羽便提及她正好也读过此书。
少年修士惊讶:“大人也喜爱此书?”
“此书所记录诗篇颇具趣味,自然喜爱。”池羽想了想,又道,“说起来,我收有此书的一本珍藏版,若你需要,我可差人过会儿给你送去。”
“那便太好了!”少年修士顿了顿,询问,“对了,不知可否与大人探讨一二《诗选》内容?此书与修行无关,身边甚少有人读,晦涩之处,亦无人可讨论。”
池羽点头,微笑:“你若想,晚些时候可来寻我。”
少年修士欣喜,礼貌地行礼后告别。
池羽心想澹台玦虽然未来是个龙傲天,但这会儿到底还是个小孩,还是蛮好接近的嘛,稍微放个钩子,就上钩了。
正想着,转头一看,却见谢其琛似乎面色有些苍白。
池羽愣了下,询问:“你怎么了?”
“许是下午小憩时受了寒……不,没什么。”谢其琛垂着眼,面色淡淡的。
“啊?着凉了吗?”池羽踮起脚,抬手摸了摸谢其琛的额头,“好像真的有些发热。”
谢其琛没有说话。等池羽撤了手,他指尖轻动,是将刚运功烘起的热流消散了。
“唔,你回房歇着吧,我和总管说一下,先不安排工作给你。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去看你。”
谢其琛抬眼看她,透着点病中的虚弱:“你要来看我吗?”
“当然。”
“但刚才那个澹台修士不是说晚点要过去找你讨论什么诗选么?”
啊,差点忘了这茬。
池羽犹豫了一下,决定道:“我会差人让他先不用过来了,你的病更重要些。”
“真的?”
“嗯,当然。”池羽揉了揉谢其琛的脑袋,温柔地说道,“你要好好喝药,好好调养。”
“我知道。”谢其琛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池羽是个不会选择用恶意目光看待旁人的人,所以即使她知道他最善伪装欺骗,也没怀疑他的话。
谢其琛没想到,他会再次在池羽面前使用那些欺骗的小伎俩——虽然去掉了温甜的笑容、选择用更符合他平日表现的冷淡表情。
而更没想到的是,他再次使用那些小伎俩,只是为了不让池羽和那少年有机会见面,“快乐地聊他们都感兴趣的书”。
很幼稚,但那又如何?
目送池羽离开后,谢其琛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澹台修士所居的院落。
……
另一边,澹台修士们暂居的院落,澹台吕及的房间。
澹台吕及的房中,少年修士“张林”也在。
“什么,你是说圣女大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澹台吕及一回房,就见“张林”来找他,还带给他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可是,大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知,许是大人通过预知梦得知,又或许是父亲告知了大人,托大人暗中多关照我吧。”
“家主伯伯会这么体贴?”澹台吕及虽平日表现得很得体,但到底年岁也不大,在私底下还是露出了些孩子气,“阿玦你被关了这么多年,难得病差不多好了,只是想出来走走伯伯也不肯,还好张林想到了让你顶替他的法子,如此才能带你出来透透气。”
池羽猜的没错,这个名叫“张林”的少年修士,确实并非张林本人,而是澹台家至今没在世人面前露过面的小少爷澹台玦。
澹台玦笑着,俊秀的面容宛如一尊白玉雕刻的慈悲菩萨像:“无论圣女大人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份的,她对我毫无恶意。这几日我们这边的伙食都是她精心关照过的,所以都没出现过我忌口的东西呢。”
“还真是。你不说我倒是还未发现。”澹台吕及说道,“说起来阿玦,圣女大人没有责罚你吧?你顶替了其他人的身份来参加这次灵脉配额划分,虽然你不会进入灵山,但对圣女来说也是一桩欺瞒呢。”
“吕及哥你放心,大人并未责罚我。”澹台玦垂眸微笑,手抚上桌上一本羊皮纸封面的书卷,“其实大人并未直接点破我的身份,还同我聊了些我感兴趣的话题,是个很友好的人。”
“什么话题?”澹台吕及注意到澹台玦手下的那本书,奇怪,“《叙事体诗选》?这不是你这两日在看的闲书吗?不过我怎么记得你的那本不是羊皮纸封面的?”
“这是圣女大人借我的珍藏版。”澹台玦翻开书籍,微微惊讶,“咦,上面还有大人写的批注。”
澹台玦一看起书,就忘了身边还有个堂哥。
澹台吕及知道澹台玦的个性,倒也没多说什么,只帮他多点了盏油灯,然后就自个儿出门了。
澹台玦这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
由于一直被关在家中,唯一消遣便是看书,所以他很喜爱阅读各种书籍,阅读的速度也很快。
一个时辰功夫,他便将这书连带池羽的那些批注都看完了。
从那些批注里可以看出池羽的许多观点,澹台玦惊讶地发现,其中不少与他的想法相似。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找到了一个同好。一时间,澹台玦十分想与对方进行交流。
澹台玦想起池羽答应他让他可以去找她探讨这本书,于是便准备起身。
正好这时候澹台吕及回来了,他见澹台玦一副要出门的样子,问道:“你上哪去?”
“我去寻圣女大人,方才她说可与我探讨《诗选》内容。”
澹台吕及想起什么,说道:“对了,方才大人的侍从过来了,说是今晚她有其他事,让你今晚不必过去寻她。”
澹台玦一愣,略微有些失望,问:“是什么事?”
“好像是有个侍从生病,她去看看。”
澹台玦不知怎么,就想起傍晚时分,他去寻池羽时,池羽正与一位少年侍从说话。
比起其他侍从,池羽对待这名侍从时,似乎态度更亲近些。
……说起来,当时他隐约觉察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敌意。虽然那名侍从遮掩得极好,但他先天较之旁人要对各种气息敏感许多,所以还是感受到了。
只是,那敌意是冲着谁的呢?
他与那侍从从前并未见过,应该不是冲着他的……所以……是冲着池羽的?
澹台玦微微皱起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小谢:有的人似乎对自己很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