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你真是个小气包。”

叶穗穗哭笑不得,总算明白过来,赶忙拿左手撸了撸小老虎的脊背,夸赞道:“最小虎崽儿皮毛好摸,天下第一好摸,谁都比不上。”

小老虎这才舒服的眯着眼在她掌心蹭了蹭,满足了。

随后叶穗穗爬上黑虎的背,回了大松树下。

黑虎吃了一只烤熟的兔子,虽然那大小只够它塞牙缝,它还是吃的无比满足,等叶志刚和叶穗穗太阳落山要回家的时候,他又叼着一只断了腿还活着的兔子一只死了的野鸡扔在了叶穗穗跟前。

“野猪肉还有很多,最近不用再捕猎了,都吃不完了。”

叶穗穗既开心又苦恼,这年头难得顿顿有肉,可是没冰箱大热天放不住,吃不完又白白糟蹋了黑虎的心意。

黑虎把小老虎叼过来放在活着的兔子跟前,叶穗穗这才明白,“这活兔子是给它晚上喝血的?野鸡是给我的?”

黑虎点头,显然自家逆子不跟自己走,它作为一个明事理的家长,得把口粮给准备好。

叶志刚把袋子戳了个洞将兔子放了进去,确保不会路上闷死,这才又把野鸡装进袋子里,带着叶穗穗抱着小老□□上骡子,告别山里的朋友回了家。

叶家人昨晚见了大野猪,如今看到兔子和野鸡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叶穗穗掏出人参,倒是都吃了一惊各自上前稀罕的摸了摸,都知道人参能救命,叶俊明让杨桂云拿纱布包了锁进了箱子里,没想过拿去卖钱,留着万一有急事救命用。

叶俊明和杨桂云带着大女儿和二儿子割麦子也才进家门,叶志荣做的洋芋面也端上了桌。

叶家庄的人经济条件都不好,这年头大米还只是听说过的东西,所以最常吃的还是洋芋和着面做的各种面食为主。

叶俊明听了大儿子说的别家都不托牧的事,道:“在你们走后,我去地里的路上遇上了赶着牲口群的柳老三,就知道放牧的事出了变故。”

“爸你别急,那些人占便宜会吃大亏的,以前谁欠着你和大哥的托牧钱,这次我要他们连本带利上门求着还双倍的钱。”

叶穗穗吃了一口洋芋面,朝自家二姐吹彩虹屁,“二姐真棒,做的饭真好吃。”

叶志荣腼腆一笑,露出的半张脸也泛着欢喜。

叶穗穗见此,心里一动,道:“爸,如果有人要害咱们家里人,我会让她遭报应自食恶果,你会心软吗?”

“你爸我没那么不分好坏,都害我家里人了,我还心软那还是人吗?”

叶俊明一边吃饭一边严肃的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那如果那人是我大姑呢?”

叶穗穗话一出口,叶家人停住了筷子。

上一世她学成手艺看到姐姐脸上的红斑问题所在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那时候姐姐已经结婚生了孩子,没机会治了,如今有的治,她却不甘心只是治好二姐,她还想让那人付出代价。

但她爸叶俊明对亲人过于心软,她也不能不顾父亲的心情,可是看到二姐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总遮着半张脸,自卑又敏感,每一次见她腼腆的笑都让叶穗穗心里一痛。

“穗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杨桂云先急了,她心里有了隐隐的猜测,看了看二女儿的脸,又看向小女儿,满眼焦急。

“妈你别急,”叶穗穗安抚了杨桂云一句,看向眉头紧锁的叶俊明,“爸,没有误会没有意外,就是蓄意害的,我二姐的脸就是给别人背锅挡灾的,那罪魁祸首是你亲大姐我亲大姑,你说怎么办?”

她大姑叶俊梅,和她大伯叶俊清亲近,因为她爸从小过继出去的,姐弟又年龄差距大,所以感情一般,对他们兄妹都很一般,但是他爸自小受尽冷眼格外珍惜亲情,对自己的亲人很怜念。

叶志荣颤抖着手攥紧了手心,压住了哭腔却没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她颤抖着嘴唇看着妹妹,有些不知所措。

“二姐你别哭,能治,你的脸能和大姐和我一样白嫩,没一点瑕疵。”

叶俊明听了叶穗穗的话眼睛一亮,锁的死紧的眉头也松开了些,“能治就好……”

“所以能治,我女子受到的苦难就能当没有受吗?”

杨桂云猛地哭出声来,“我生下巧荣坐月子呢,你那百八十年不到咱穷窝里来瞅一眼的大姐忽然拿着红糖鸡蛋来看我,她走了巧荣就发高烧病了一场,我当时还以为她死了老公公还没一年身上的孝冲了我娃,我又怕自己胡乱猜测伤了你姐弟情感,这么多年苦苦压在心里都没说过,结果就是她害的,我巧荣比长生大一岁半,身体还没长生长得好,遭了多少罪,能治好是穗穗本事大,要是治不好呢?我娃一辈子因为脸上这胎记抬不起头,一辈子都毁了!”

“你先别哭,巧荣也别哭了,不管是谁,害我家人,我都不心软,穗穗你该咋做就咋做,爸是她弟弟,也是你们的爹。”

叶俊明长长吁出一口气,随即卸下了心里的压力一般说出了自己的立场。

“好,今年九月初九重阳节是二姐十二岁的生日,等那天,我就能治好二姐的脸,谁惹的祸谁去受罪,让我姐姐顶缸,门儿都没有。”

叶穗穗又拉着自己二姐的手给她擦了擦眼泪,“二姐你别哭,爸妈年轻的时候长那么俊,咱们以后长大了都好看,你的脸以后比大姐的还好看,以后不用梳这么厚的刘海。”

叶志荣只是汹涌着眼泪点头,一顿饭吃完,叶家人心里都欢喜无比,连叶俊明也想通了,不是他家人该遭的祸端,谁的罪过谁自己承担。

“明天就是六月初十,晚上有村民大会,爸,你能找赵阴阳换点朱砂回来吗?”

叶穗穗看向叶俊明,“孙玉仁那畜生不值得浪费我的血。”

叶俊明点了点头,“你赵叔好酒,我等下买一瓶酒去,要点朱砂不是啥大问题。”

叶俊明出去了一趟,花八块钱买了一瓶白酒又掏了六块钱买了两瓶橘子罐头提着去了赵家,到夜深了才回来,带回了一个小方木盒,里面几乎满满的一盒血色的朱砂。

叶穗穗放在鼻尖前一闻,露出一抹笑,“不错,还是拿公鸡血调和过的,赵阴阳也真大气,给了这么一盒。”

有了这东西,叶穗穗深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是快乐的,叶家人都决定明天晚上一起去看孙玉仁那个老禽兽的报应,地里累了一天又没有其他娱乐项目,于是各自早早睡了。

小虎崽儿喝了兔子血,被叶穗穗强制勒令洗了嘴巴漱了口,这才允许它上了厨房里的炕。

第二天,叶穗穗照旧抱着小虎崽儿跟着大哥叶志刚在山里混了一天,傍晚回到家里,大姐念书还没回来,二姐叶志荣放学早已经做好了饭,二哥叶志强最近懂事了不少,自觉地给二姐烧锅帮忙,还去喂了猪。

叶俊明和杨桂云几乎是同叶志芳一起进门的,等二人洗了脸,饭已经端上了桌,是洋芋块炖的兔肉,黑面烙的饼椅子贴在锅边上,上桌的时候又软又热,吃着正好。

七个人外加一只小虎崽儿连肉带洋芋和着汤汁把两大盆肉吃了个精光,叶志芳洗了锅,村里的大喇叭正好也叫着村民来开会。

叶穗穗又借了自家大姐一页本子纸,她本来要画箴言符,用的人不能说谎,会把自己隐瞒别人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时效一个小时,可是又觉得这种无伤大雅的符用在孙玉仁那老畜生身上糟蹋了。

于是她又画了一张开眼符,已经想好了等把开眼符偷偷给孙玉仁那老畜生一用,就召柳招弟过来吓吓他,让他死前担惊受怕,让他也体验一把被当做玩物的屈辱。

可是还没等叶家人走到大队村部里,大喇叭里已经响起了孙玉仁对自己一系列的所作所为的坦白。

叶穗穗一惊,召来柳招弟一问,柳招弟也不知道。

等人赶到村部里,纵然见多识广的叶穗穗,也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孙玉仁身上全是厕所里的秽物,他顶着一脸屎尿满脸得意的站在连接着大喇叭的话筒前,讲述着自己欺辱柳招弟的过程。

而本该在话筒前讲话的宋永华,被推在一边像是钉在了板凳上一样干瞪着眼睛一脸的麻木。

台子下坐着的来得早的村民早就听傻了,几个家里闺女被孙玉仁那老禽兽惦记过给过糖但没得手的男人女人齐齐抄了板凳往孙玉仁身上砸,哭爹的喊娘的,骂孙家十八辈祖宗的乱成一团。

“柳老三两口子长得不咋地,生的女儿倒是细皮嫩肉的、日、起来真他妈爽,可惜没玩几回就死了,赵永清的女儿也长得不错,可赵永清是阴阳,他家还把女儿当人,我一时没敢下手,还有叶守新家,那十一岁的小女人看着真馋,只抱着摸了一回就没机会了,还是柳老三家两口子听话,死了那个的妹妹八岁,更嫩,玩儿起来更紧,五百块就五百块吧,贵就贵点还能多玩几年。”

孙玉仁舔了舔嘴唇,嘴上的粪都被他舔进了嘴里,他挂着满脸的屎尿一脸回味的表情,让人看着又恶心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