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宗此次大比定于今年举行!”
这一重磅消息一经传出,便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怎么回事?我宗的大比不是三年一回吗?此次怎么定于今年举行?”
“听说是背后有人匿名出资,给我们宗投了这个数字(夸张比划),我宗这才多了这场大比!据可靠消息,这次的大比形式恐怕会被制订得多姿多彩。”
“听说那人投的数额巨大,既不打算宣传自己或者自己世家,也没打算往青云宗弟子们里头塞人,就是为了图个热闹……心痛,这么大笔钱,恐怕回不了本,只得是这么白白打了水漂。”
“有钱修士果真是闲得慌,烧这么大笔灵石居然只是为了图个热闹。”
这些是稍微知道些内情的弟子。
“什么什么!?这个消息可曾真实?完了完了,我本以为距离下次大比还有一年的时日,最近玩到飞起,要死,我爹娘要是知道了我什么水平不得将我毁尸灭迹。”
这是平日摆烂的咸鱼。
“本以为还要等待一年才有机会在青云宗大比上出头,没想到上天竟给了我这样一个恰到好处的机会。果然是天道酬勤,星光不负赶路人。”
这是平日里勤修苦练、默默付出的。
这多的一场加试令得各方反应各异。而姜白则是端端正正地立于比武场旁,唇角微微上扬。
她和几个峰主大抵敲定好了大比的方案。身为这场大比最奢靡的投资者,姜白完全可以决定一些项目的比赛侧重,比如说故意挑选些姜朗不擅长的方向……但是姜白并没有这么做,相反,她依照自己对姜朗的了解,给他挑选了最适合他的大比方向。
“夫子夫子,第一轮的大比赌局开盘了!弟子们私底下都在压此次大比的头名究竟是谁。”连盼盼兴奋地给姜白指到。
姜白自然是知道的,因为她就是背后操盘的庄家。
不过她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一边颔首,一边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摸出一颗猊糖,递到了连盼盼手上。
在离两人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有着一个负责摆局的青云宗弟子,连盼盼说的就是这里。这弟子身周围着一大片人群,都在或高声或低声地议论着这一轮大比可能的头名。
“那边张贴出来的,从右往左,是最有可能获得此次大比头名的几个风云弟子。”连盼盼接过猊糖,抬手指向一张红底的大榜。
姜白顺着她所指的地方望去,不出所料地看见了不少青云宗风云弟子们的画卷,而她那个前养弟姜朗果然也在其中。
“姜朗此人乃是青云宗这一批新弟子中的头名,在入门考核之中斩杀凶兽无数,甚至于是破了我宗入门考核击杀凶兽的记录!”红榜底下一个弟子声音稍高地说着。
画卷里的姜朗望上去颇有谪仙的风姿。画卷里的他整个人恰好处在花下,正微微垂眸,提笔书写。碎光落在他那青竹色的衣袍上,让他看上去既风雅又干净。
要不是天生有着张好相貌,姜朗也确实没法迷惑她这么久。姜白嗤笑一声,纤指搭在了自己腰间的乾坤袋上。说起来,这张画卷还是她特意砸重金为姜朗绘制的。
那时候的她是真心把姜朗当弟弟,画卷上的每一寸颜料用料,落笔一笔一划的每一个走向,都是她姜白真正花了心血、费了重金,替他找好了最合适的画师,为他亲自细心监制。
仍然记得那时候,姜朗还握着她的手腕在说:“姜白,你待我这般好,等我长大了,我定然会是千倍百倍地还给你……我要亲自给姐姐画万张画卷,好羡煞旁人。”
那个时候姜朗喊她“姐姐”,尚且还喊得别扭羞涩。没想到现在算计起她来的时候,“姐姐”二字倒是可以张口就来了。
姜白一掀眼皮。瞧瞧,这画卷的末端还题着本该属于她的战绩呢。
只见那入门考核的战绩用金线绣织而成,如同云中穿龙。金线上浮动着的流光熠熠生辉,直直灼着姜白的眼眸。
当真是风光无限。
“能够当场击杀凶兽百许只,这定然是个既聪明又利落的狠人。”一个弟子在底下啧啧赞叹,“样貌居然还是这样的不染纤尘;这个弟子怎生被放在最末?我要押这个。”
“云兄,你可得想清楚了,这姜朗虽说是入门考核成绩显著,但到底还是新入门的弟子,相比于那些入门有些年头的师兄师姐们,术法基础不牢、器法不熟,再厉害又如何能够轻易地成为大比头名?”
“对啊对啊,新弟子怎么说都不够奸诈老练,该是再磨几年。”另一人在一旁也道,“我看最厉害的恐怕还是前几年入宗的云舒卷。”
“我瞧着不一定是他,弄不好会是苏家的苏宁然,苏家人,肯定会是有底牌在身上的……”
“这话说的,我还倒觉得头名有可能是祝家人……”
练武场上的青云宗弟子们各执己见,一概都在热热闹闹地与身旁人争执着。
姜白遥遥地看了一会儿,不出意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姜朗。此时的姜朗混在一片青绿色中,正仰头看着那一排排画卷,眼眸里隐晦地写着兴奋与野心。
姜朗确实该兴奋,毕竟现在大比的大纲已经对外公布了,姜朗也该意识到——这次大比的项目,他姜朗是多么的擅长啊。
这些比试项目,可是他的姜白养姐在他小时候,手把手教会他的呀。
姜白纤指点了点乾坤袋。
姜朗,看到我给你描绘的青云路了吗?青云宗初代宗主就是这样,起于微末,在赌局里从最末逆袭翻盘、脱颖而出。姜朗,你看看你现在像不像那个最有潜力逆风翻盘的天选之子啊?
天时、地利、人和。
谁又会知道,这些都是你偷来的呀?
我给你创造了这样强烈的宿命感,可不信你不心动、不贪婪。
姜白看着姜朗那墨色长发上冠着的白玉冠出了神,这玉冠,也是她在姜朗及冠时给他挑的。多么细腻温润的玉冠啊……
水镜在这时“叮咚”一响,这声音像是惊飞了鸥鹭,同样陡然惊醒了姜白过分沉溺在从前的思绪。
不对啊,姜朗沐猴而冠干她什么事?现在姜朗又不是她的崽,她最该关注的不该是自己乖巧漂亮又可爱的女鹅阮阮吗?
她家女鹅她还没怎么打扮过呢。
阮阮这个年纪应该是最适合打扮的时候。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在乎自己的外貌,也最渴望展现自己。这个年纪就该打扮得华丽夸张,就该不留余力地展现自己明媚的花期。
姜白前世的爸妈对她并不上心,给她买衣服鞋子,也只会挑选一些宽大老土的款式。挑宽大的,是为了她明年后年长高了后能够继续穿,好省下未来一大笔买衣服钱;挑老土的,是觉得鲜亮的不耐脏,不如老土的穿起来耐磨省钱。
因此,姜白的青春期是灰头土脸的。
而阮阮年幼丧父丧母,身旁只有一个不安好心的伯父。姜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阮阮家中恐怕也不会有人去注意小姑娘的衣着,更不会有人去主动教导小姑娘应该去怎样穿搭打扮。
她姜白是错过了自己的花期,可是她的女鹅可不能错过,她现在有大把的钱财,才不会让她的阮阮小姑娘在最虚荣的年纪一无所有。
她一定要把她家可爱女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
「姐姐的计划进行的如何了?」是阮逢年。
许久等不到这个姐姐的消息,阮逢年实在是有些不安。明明他从前完全不会去触碰水镜,近日却恨不得日日抱着夜夜抱着。
他应该只是想听听这个姐姐又会用什么新称呼喊他吧?也不是在想姐姐什么的。阮逢年这样想着。
「计划进展顺利。」
“叮咚。”
只见水镜中又新传来了一张图。
那是一只白皙的手,手指削葱根似的纤细匀称,而指甲上是渐变的粉色,衬得手主人似乎格外柔情似水。
姜白:「阮阮~好看吗?」
阮逢年脸一红,抱着水镜微微张了张嘴,居然是没能说得上话来。他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随后鼓起勇气,回复道:「好看。」
好看极了,实在是太适合姐姐了。只是姐姐怎么忽然给他看这个呢?阮逢年既想抱着水镜继续看,又想把自己偷偷藏起来。
「阮阮的手是什么样子的?想必也会是软软的,和软软一样好看吧。」姜白又继续发消息道。
阮逢年的一只手像是触电一般,从水镜的边框上移开。
姐姐想要看他的……手?姐姐居然是觉得他的手和他本人一样可爱吗?阮逢年伸出一只手来,一双天生冷的眼眸对着这手看了又看。
临术远远地看着,看见自家魔尊缩在尊位上,一手怀抱着水镜,眼眸则是对着自己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翻来覆去地看。
魔族宫殿的月光又恰好将阮逢年的手照得惨白惨白,再配上他那欲笑未笑的嫣红唇角,合上他那几乎藕断丝连的目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变本加厉的凶残诡异。
阮逢年像极了一个正在欣赏自己屠刀的杀人魔。那个目光,也简直像是在欣赏自己最得意的艺术品,看得人忍不住心头一凉。
而这个时候阮逢年忽而一攥拳,腕间的青筋曲线跟着猛然爆出。
临术心上一紧。
却听阮逢年碎碎念道:“怎么办怎么办,姐姐要看我的手,我的手会不会不太好看啊?姐姐会不会不喜欢我的手啊?我的指尖怎么在抖?握紧就不会抖了吧?好紧张好紧张呜……”
临术一个恍惚。他听错了吧?听错了吧?他一定是听错了吧?这应该不是他那毒美人魔尊吧?
阮阮鼓起勇气道:「姐姐可是要看阮阮的手?」
「那怎么可以?!我只是随口说的。」看到这句话,姜白心里“咯噔”一下,而后义正言辞道,「阮阮,在通讯水镜里,我们根本无法知道对面究竟是人是鬼。为了保证阮阮的安全,阮阮可不能用留影石给任何人发送自己的图片,就算是我也不可以!」
姜白那边自是不知道对面的阮逢年已然被撩拨得心跳怦然,她只是专心致志地代入了“慈母”的角色。
网络上有那么多人,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安好心的特意挑选小姑娘下手。姜白前世可是看到过不少新闻报道,有些人就会这样用各色各样的借口,故意去骗取小姑娘的私照。
她可不能让自家小姑娘给坏人忽悠了!
「阮阮要注意保护自己,注意不要让那些不安好心的坏人看到你的身体……」姜白委婉地念叨了一长串,生怕阮阮小姑娘身边混进去什么魑魅魍魉。
阮逢年看着姐姐发的一长串话,唇角也跟着不自觉地扬起。他几乎不接触外人,身旁也没什么能够说话的人。故而姜白这一段话,令得他头一回感到了一种心灵被慰藉的感觉。
临术在一旁看见魔尊笑了,便大着胆子上前了一步:“尊上,那仙界青云宗不知为何在今年举行宗内大比,据说为着这场大比,青云宗还花了不少灵石,估计是打算举办得格外盛大。”
“底下的魔君们都在担心,会不会这青云宗大比为假,组织议论讨伐我等为真。还有的魔君上书提议说,这与仙界沟通之事本该由獨府负责,此次仙界异动,也该是派獨前去打探。”
临术一看那魔君上奏的魔书,便知道这其中有獨的手笔。獨这么一下,恐怕是想要提醒魔尊他在两界沟通之中起到的作用,毕竟尊上在仙界那边确实是算得上是恶名远扬。
汇报完毕,临术便抬起头看向尊上,目光灼灼地等待着他的回复。
而在他眼前这个少年魔尊却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唇角笑容一收,骨节分明的手摁着护在了自己的胸口。
“临术,转身,退后。”
临术一脸茫然地照做,殊不知他身后的阮逢年白皙的手指落在自己胸前的盘扣上……默默地将盘扣扣到了最上面。
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抱起了水镜。
作者有话要说:阮阮:姐姐说了,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身体。ovo
前几天痛经厉害,(给痛经一个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左踢腿右踢腿上踢腿下踢腿)现在我活过来了(叉腰)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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