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的覃舒沅干脆把那件外套直接穿在了身上,毕竟这天太冷,实在犯不着把自己冻坏了。她走到刚刚与贺妄衍相遇的长椅上,本以为贺妄衍还是坐在那,但是看了一圈后除了几名游客的身影外,再也没看见其他人。
她不禁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道:“这人去哪了?”
覃舒沅没有贺妄衍的联系方式,这要是真在这诺大的园区找起来的话,无疑是大海捞针。主要覃舒沅也不愿花费这闲工夫去找贺妄衍,在她看来,这婚纱照不拍也罢。
再次在原地环视了一圈,还是没有见着贺妄衍的身影,于是覃舒沅便打算先回展厅找周宜年,她可没傻到大冬天的在外边苦苦寻找一个男人。
想到此处,她单手抓着有些重量的外套往上提了提,接着转身便往展厅的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中午,前来参观艺术展的人都基本上都去园区的另一边吃饭去了,只有极少的几个游客还停留在展厅里边。覃舒沅踏步走进展厅,径直走到了休息室处,然后推开了门。
听见动静的周宜年瞬间抬头看去,连夹着一颗咕噜肉的筷子都悬在了半空,但当她看清来人是覃舒沅后,那悬着的筷子没做丝毫停留,拐着个弯就送到了她的嘴里。
她嘴里嚼着肉,说起话来有些含糊不清:“你这采访怎么去了这么久,还顺利吗?”
展厅里边开着暖气,特别是休息室内,宛如一个小火炉。覃舒沅没站一会便觉得后背开始隐隐出汗,于是她便把外套脱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疲惫地坐了下来,说道:“还行吧,就是过程有点曲折。”
周宜年头也不抬地点了点头,接着又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还顺带扒了口饭。对于覃舒沅的回答,她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样啊,顺利就行。”
覃舒沅缓过劲后手肘撑在了桌上,托着半边脸盯着她,说道:“周宜年,你能不能不敷衍我。还有,你怎么就吃起饭来了,不是说好了待会一块吃中午饭的吗?”
周宜年这饭眼见着就要见底了,她这才愿意稍稍抬起头看向覃舒沅,她将嘴巴里的肉吞进肚子后,才开口道:“覃小姐,你这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我都饿坏了。这眼看着就要到一点了,我早餐就吃了块小饼干和一杯咖啡,我都饿到走不动路了。”
看着周宜年那油滋滋的嘴唇,覃舒沅突然觉得自己也饿了。她伸手摸了抹即将要咕噜噜的肚子,问道:“还有盒饭吗?”
最后一口饭被扒入口中,周宜年嚼吧嚼吧,然后双眸中带着少得可怜的歉意看着覃舒沅,手指了指那已经一干二净的饭盒道:“这是最后一盒了。”
接着还当着覃舒沅的面,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她那油滋滋的嘴巴。
覃舒沅满眼哀怨,饥饿感让她没力气地趴在了桌子上,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你没良心,吃饭都不知道给我留一口!”
周宜年露出了一个满足的表情,她轻拍了拍那个瘫软在桌子上的女人,安慰道:“你现在去吃饭还来得及,听说园区那边新来了个厨师,做饭可好吃了!你现在赶过去,他肯定还没收摊。”
覃舒沅毫不留情地拍掉了周宜年那安抚的手,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趴在了桌子上:“那么受欢迎的话,肯定有很多人排队。我才不愿意大冬天的在外边苦等一顿饭,还不如不吃呢。”
园区的位置有些偏,所以要是想到外边吃饭的话,还得开上个几公里。园区内部倒是有吃饭的地方,只是现在正值饭点,前来吃饭的游客都排到园区门口去了,要是想吃上饭的话,估计还得等上一个小时。周宜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看着那个趴在桌子上的可怜美人,有些于心不忍地站起了身子。
“你干嘛去?”抬起半个脑袋,皱着眉紧张地盯着周宜年的一举一动。
周宜年轻笑,解释道:“这不看你快饿死了嘛,我让小助理去给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用排队的小吃给你带点,再给你找找有没有没吃完的小饼干什么的。”
良心发现的周宜年让覃舒沅颇为满意,她从桌子上起来,伸手想拿起周宜年那摆在桌上还没喝完的冰美式尝一口,但伸手一模,发现是温的。她立马很嫌弃地将其推到一旁的角落,不满地说道:“年啊,这不冰的冰美式怎么能叫冰美式啊!”
周宜年知道覃舒沅是个嗜冰如命的人,但此刻她还是想解释一下:“你也不看看这几点了,冰块都融化了好嘛。”
转头跟覃舒沅说话之际,正巧看见了她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她有些好奇地走过去拿了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接着拎到了覃舒沅的面前,问道:“这外套......你偷的?”
覃舒沅:“......”
覃舒沅在心底翻了个很大的白眼:“你怎么不说是我捡的呢?”
“嘶......”周宜年前前后后又看了一遍,接着道,“怎么会有人随地丢一件几万块的外套啊。”
覃舒沅的嘴唇再次抿成一条直线,声音中带着不悦的质问:“几万块的外套我犯得着偷吗?”
周宜年恍然,随后耸了耸肩表示:“那确实犯不着。”
“但你这外套是哪来的?看着也不像是你的尺码啊,这外套那么大,看起来能套下两个你。”
覃舒沅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身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若有所思般地和周宜年一块研究起了这件衣服,随后她神秘兮兮地说道:“年年,我觉得这衣服不吉利。”
周宜年平日里最害怕鬼神之说,而且这房间里的灯在前几天便有些坏了,经常一闪一闪的。在这灯光不是很充足的小房间内只有她们二人,如今听见覃舒沅语气飘飘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她瞬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下意识就把外套扔回到了覃舒沅的怀里。紧张兮兮地问道:“啊!什、什么不吉利?”
外套不偏不倚地盖在了覃舒沅的头上,她不悦地将其拿下,放回到了椅子上。看着周宜年这么害怕的样子,覃舒沅突然起了几分逗她的心思。
她故作神秘的模样,缓步慢慢地走到了周宜年的跟前。双眸紧盯着她的眼睛,瞬间笼罩出了一种紧张的氛围,只听见她慢悠悠地说道:“这件外套是我从一个男......”
“啊!!!!!”
还没等覃舒沅说完,周宜年便已经害怕到大喊。覃舒沅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即将要被震聋的耳朵,说道:“我都还没说完呢,你喊什么!”
但周宜年此刻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门口的方向,瞪大着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但表情是肉眼可见的惊恐。
覃舒沅只觉得一股电流从小腿直蔓到天灵盖,她的胆子可不比周宜年要大上多少。现在看见周宜年一副看见鬼了的表情,她也不由得开始害怕了起来。灯光一闪一闪地在头顶处亮着,整个不大的房间里忽明忽暗,她看着周宜年的眼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些许颤音道:“年年,这后面是什么?”
周宜年是个近视眼,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她把眼镜脱下来了,这会还没戴上。门口处她只看见了一个被拉得老长的影子,然后便看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那男人的手上似乎还拿着电锯类的巨型物件。配上那一闪一闪的灯光,和那模糊不清的五官,瞬间就将氛围感拉满了。
她五官都要紧张到皱在一块了,哆哆嗦嗦地说道:“电锯变态杀人狂魔之类的?”
覃舒沅:“啊?!”
正当两个女人害怕到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你们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