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陈青崖钓鱼回来,就见朱茱一脸无法掩饰的郁闷。

明明出去前还好好的。

他问道:“怎么了?”

刚把于晓芝送走的朱茱没心情说,摇了摇头,“有钓到鱼吗?”

“有,就是不大。”

他和熊子在河边待了一个下午,被蚊子叮了无数个包,终于钓上来五条巴掌大的鱼。

熊子要走两条,剩下三条他带了回来。

朱茱弯腰去看。小水桶里鱼儿全然不知自己生命即将到头,嘴巴还悠哉悠哉地一张一合。

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熬鱼汤肯定很好喝!”

刚说完,其中一条鱼突然跳出水面,溅了她一脸水。

朱茱:淦!

晚上回了房,陈青崖让她最近几天别去厂里了,在家里好好养养伤。

朱茱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刻苦耐劳。她爽快答应了,让他明儿去帮她请假。

想到那微薄的薪资,她叹气:“本来就没多少工资,现在还要被扣。”

陈青崖:“身体重要。”

干巴巴的四个字听得朱茱撇嘴。

真就一个大直男。

朱茱把今天的卖蛇钱放进自己的小金库,喜滋滋说:“没想到蛇肉挺值钱的!看来熊子赚很多啊。”怪不得之前给的红包那么大个。

“卖得出去才值钱。”陈青崖说:“他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干这行。”

“……那为什么?”

“他父母都是生病走的,爷爷奶奶也是。那时候到处借钱,唯一的房子都差点贱价卖了。”

朱茱意外地啊了声。她没想到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熊子,背后的故事居然这样辛酸。

“你让熊子穿衣服别那么……就是,穿得整齐干净点。”朱茱说。

陈青崖:“嗯?”

“他本来就黑,要是再不穿得正常点,我就是想给他介绍对象也无能为力啊。”

陈青崖默了一会,“我以后跟他说下。”

朱茱便又谈起于晓芝,颇为心累道:“要是知道她会来,我还不如跟你出去钓鱼,晒一天太阳都行。”

陈青崖不了解这个人,上次短暂接触印象也不深刻。见她不喜,说:“那就少点接触。”

朱茱点头,只希望于晓芝别来找她了。

“关灯睡了?”他问。

朱茱还不困,不过他明日要早起上班,是得早点休息。等他关了灯过来,她突然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

“必须说一个!”朱茱非要为难他。

陈青崖拧着眉想了一会,“不知道。”从前他觉得结婚离他很远,现在他觉得孩子也是,心里还没有半点实际感。

朱茱:“你好敷衍。万一我肚子里已经有了,ta听见了你说的,肯定会很伤心。”刚说完,她感到身旁的人猛地看了过来。

“你……?”

不一会,才熄灯没多久的屋子又亮了起来。陈青崖眉眼沈肃,薄唇紧抿。

朱茱撅嘴:“你什么表情啊。难道我有孩子你不高兴?”

他声色微哑:“你有了?”

朱茱歪了歪脑袋:“没有吧?”

陈青崖:……

“我哪里知道啊,又没去检查过,也没到……没到我小日子来的时期。”

他们从没正经避孕过,双方对孩子的态度也很顺其自然,要是现在有了很正常。而朱茱根据书中的剧情猜测,她可能也是结婚没多久就怀孕了。

本来她没去想,是今天见到于晓芝的女儿才想起这茬。

他久久没有开口,眉头微锁。

朱茱试探:“你不喜欢孩子?”

“没有不喜欢。”只是刚刚还在想拥有孩子这件事离自己很远,突然被她扯到了近前又推走,心情有点复杂。

朱茱觉得孩子可能在来的路上了,便说:“那你就做好准备吧。”

陈青崖看向躺在床上的她,低声:“什么准备?你现在受伤了。”

“……”

朱茱一怔,而后脸红,嗔怒:“你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做好心理、金钱上的准备!”

陈青崖明白了。他重新关了灯,躺了回去。

夜静静的,心却十分嘈杂。

他伸手去摸她的小肚子,软乎乎的,暖暖的。

“明天去检查下?”他说。

朱茱闭着眼酝酿睡意。“不去。看我下次那个有没有来,要是没来才需要去检查。”

陈青崖嗯了声,不再开口,手依然放在她肚皮上。

隔了一会,她嫌弃地推走他的手。

“热。”

“……”

朱茱跟厂里请了三天假,第四天正常上班。

她在厂里的人缘还不错,大家知道她是身体不适才请假,纷纷来慰问她。

然而就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一道阴阳怪气的语气插入:“真的只是摔了一跤?该不会是你老公打了你吧?”

说话的人是厂里的老员工王新业,今年三十多岁,因为个子矮又干瘦,很是缺乏男子气概。

朱茱没搭理他的话。她来这儿已经有大半个月,打从第一天来,就对他的印象不佳。长得不咋地又很自信,自信里又有自卑,导致他的脾性颇为古怪。

脾气是一方面,王新业还很猥琐,经常偷偷瞄年轻的女同事,连老板娘他也不放过。

有个女同事也看不惯王新业,直接说:“朱茱和她老公感情好着呢,王新业你就别乱说话了。”

王新业:“你怎么知道他们感情好?你住他们床底下啊?”

朱茱不乐意见维护自己的人被他针对,说道:“所以是你住我们床底下了?不过就你这身板,我家的床底你确实进得去。”

王新业最厌恶别人拿他身材说事,一下子黑了脸。

其他同事十分恰当地发出几声哄笑,把王新业的表情笑得更阴沉了。

出来上厕所的老板看他们都围在一起,喊道:“聊几句就行了,别耽误事!”

王新业阴恻恻地盯了朱茱一眼,回去干活了。

他一走,又有人劝朱茱别跟他计较了。

“都在一个厂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少惹他好了。”

朱茱心想又不是她故意招惹他的,但还是谢了对方的好意。

下午五点多,朱茱下班。

陈青崖工作的地方远,虽然比她还早下班一点,但他自行车到她这至少得半个小时。

平时朱茱会在厂里磨半小时,差不多了再出来,但今儿王新业留下来加班,时不时就飘来一个眼神,让她极不舒服,干脆出去等。

好在时间还不算晚,附近也都是住宅,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她也不觉得害怕。

没过多久,身后忽地有脚步声靠近。

朱茱回头看了下,见是王新业,立刻闪了闪,把后背给墙壁。

以身材来看她比他还高大,但他毕竟是个男的,若真吵起来有肢体冲突,朱茱不觉得自己能赢他。一个人面对傻叉的时候还是得谨慎点。

王新业看到她的动作,挑衅:“躲什么躲?今天不是很硬气么?”

朱茱目光往厂里扫去,说:“里面还有不少人在。怎么着,你是想我喊一嗓子你耍流氓,好让公安把你抓走吗?”

王新业本来有几许得色的脸僵住了。他信朱茱做得出,也不敢惹上公安,只好悻悻而退。

等到陈青崖来,朱茱就和他吐槽了王新业。

“那人有毛病,瞧不起女人又要女的高看他,凭啥?凭他的骷髅脸吗?”朱茱说到口干舌燥,发泄完心里的火气,又问他:“你厂里有什么讨人厌的同事吗?”

陈青崖却说:“你要不要换个工作?”

“为什么啊?我现在这份工虽然工资不咋地,可活简单,老板又管得松,我还挺满意的。”

“王新业可能记恨上你了。”

被一个人品不怎样的人盯上确实不是件好事,但让朱茱因此换份工作,她又觉得还不至于。

她犹豫:“再看看吧。”万一是王新业先干不下去呢?

回到家,陈茹在做晚饭,说着她早上去集市里又各买三只鸡鸭回来。

朱茱立刻跑去看。

之前买的那一波好不容易养大一圈,谁知道就被蛇吃了几只。要不是发现得早,朱茱觉得全部会被吃光。

如今陈茹重新买了几只混在里面,很有体型差。想等它们下蛋吃,还真有得等了。

刚准备吃饭,熊子就来了,他一脸很不凑巧地说:“来的不是时候啊,你们吃,我等会再来。”

陈茹忙说:“没事没事。你吃了没?要是没吃就坐下,婶子给你拿个碗!”

熊子脚步停住:“这哪行?你们不够吃吧?”

朱茱前两天了解到他的身世如此艰辛,又对他多了一层滤镜,觉得他孤家寡人的好可怜。这会也说:“不会啊,青崖晚上吃得不多,他分些给你。”而后将陈青崖的饭抢了过来。

手里一空的陈青崖:……

他冷眼瞥向熊子,“有事?”

熊子蹭饭成功,也不在意他的语气,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贾波波那小子今天找我,说他定下娶亲的日子了,要咱们在他结婚当天一块去接亲。”

“你去。我不适合。”陈青崖拒绝。

他已经结婚了,确实不适合。更重要的是,他凭什么浪费自个的时间给贾波波撑脸面。

熊子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人家亲自找上门来说,他不大好意思拒绝啊。

“我不想去啊。到时候那小子故意挤兑我给他自己涨脸,我是看在他结婚的份上给他面子呢,还是顾自己心情喷回去?”

陈青崖:“那你就赶在他之前结婚。”

熊子瞬间眼睛发亮:“你有人介绍?”

陈青崖静了一会,叫他:“吃饭吧。”

熊子:…………

晚饭结束没多久,贾波波来了,见到熊子在他也没意外,直接对陈青崖说:“我下个月结婚,你跟我一块去接亲吧。”

陈青崖:“我已经结婚了不适合。”

“啊?结婚了就不行吗?”贾波波只能对熊子说:“那你跟我去吧。”

好歹是同个村一起长大的,都说了一次两次了,熊子只得点头答应。

贾波波人生大事将近,满面红光,很是高兴说:“走,出去喝酒。”

陈青崖:“我老婆不让。”

贾波波:“没事,我跟她说!她在哪?”

“洗澡去了。”陈青崖说。

熊子在心里不断啧啧出声。

朱茱肯不肯他出去喝酒熊子不知道,但陈青崖说得这么自然,半点不觉得被老婆管会丢脸的样子,他佩服。学习了!!

贾波波不肯放弃,说:“那我去买点酒回来,在家里喝。”说完也不等他们拒绝,起身去了。

熊子摇头:“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心里瞧不起咱们,又偏要和我们凑一块。”

陈青崖不明白,也懒得去猜贾波波的心思。

朱茱洗澡好出来,堂屋里三个大男人已经喝上酒了。她从没见陈青崖喝酒,难得和朋友喝一回她自然没管,也不想进去凑热闹,就回屋了。

这一喝,三人在十二点时才散去。

朱茱早关灯睡觉了,直到眼睛因为亮光而不适醒来。一睁眼,一张泛红的脸近在眼前,酒气浓郁,彻底把她吓醒。

“你干嘛呢。”她去推他,被他捏住手腕,火热的掌心紧贴着那一圈皮肤。

朱茱这才察觉他的不对劲,问道:“喝醉了?”

他迟钝了一下,回答:“没有。”

语气都慢吞吞的,朱茱信他才怪。

“你去刷牙没?”

“没有。”

“那你去刷牙,酒味好浓。”

他应了好,但还是站在那没动,因为喝多了酒,连眼睛都微微红,目光又直直的,像惨遭抛弃后想不明白自己错在哪的大狗。

朱茱不清楚他喝了多少酒才这样的,不过他醉了后不吵不闹的,她不讨厌,甚至因为第一次见他这样,有些好笑。

“我带你去刷牙行不行?”

“好。”

朱茱下床,领着他出去。

好在人是醉了,还懂怎么刷牙,没把漱口水咽了,也没把牙刷吞进去了。

简单洗漱后,朱茱找到家里的蜂蜜,冲了一杯水让他喝。

重新关灯上床,朱茱的困意都被折腾没了。她索性和醉鬼聊天。

“熊子他们喝得多不多?”

“多。”

“聊了什么?”

“很多。”

“他们怎么回去的?”

“我赶的。”

“……”

他都醉成这样了,朱茱不知道另外两人什么状态,不会就躺在他们家门口吧??

正想着,陈青崖又开口:“长大后大家都变了。”

朱茱还想着他们有没有安全到家,敷衍地嗯了声。

“很久没跟他们这么放松过了。”他似自言自语。

朱茱的注意力这才回到他身上。他瞧着是个性情淡漠,不喜欢社交的人,不曾想也重情。

轻飘飘带点叹息的一句话,让她都有些怜爱他了。

黑暗中,朱茱伸手去摸他的脸。

喝了酒的人体温比平常高,他的脸热乎乎的,肉紧皮实,下颌处骨感明显。

朱茱本来想感性地安慰他几句,脑子里却突然有个想法——

都说酒后那啥是不可能的,因为男人真的喝醉了后,那个玩意是起不来的。

朱茱从前没人可以试验,现在一个现成的、醉酒的男人就躺在她身边,错过了就无法满足好奇心了。

想干就干,朱茱手往下滑,很是直接地到了她想来的地方。

朱茱想,反正人是醉的,都说喝醉了会断片,他明天醒来肯定不记得她做了什么,她此时此刻可以大胆地胡作非为!

是以朱茱使出上辈子从某些片看来的手法,头头尾尾、前前后后。

最后得出——

反应呢,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但确实不行。

成不了事的。

知道了结果,朱茱撒手,还不忘把他裤子拉好,满意闭眼睡觉。

其实酒意醒了三分的陈青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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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每本年代文里总有几个爱嚼舌根,舌头比食蚁兽还长的八卦大婶。

好巧不巧,乔喜的妈就是其中一个。

为了不让自家老妈搬弄是非得罪主角,乔喜不知出了多少力气。

可有天大队里居然传她在跟大佬同志谈对象,还得到她亲妈的证实。

乔喜震惊:我没有!!

大佬: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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