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的开阔地带,种上了两棵浆果树,耗费了部落不少人力。只是那逐渐枯黄的叶子,已经告知了所有人,这次的移栽是失败的。
瓦特莉为此丧失了种植热情,但又不甘心将种下去的树拔/出来,它们就被这么放着,独自枯萎。就像西娅的猪圈一样,忽略不掉,又报以一丝期待,也许哪一天还有用。
火堆边坐不住人了,西娅将枯草进行熏制浸泡,使得它们变得更有韧性。兽皮这个季节穿在身上非常难受,透气性差,捂在身上都能捂出痱子来。没有布料,西娅只能琢磨用草编一件吊带。但这只是脑海里的想法。
选草的种类,西娅尝试过三十多种,有的纤维过于粗糙,磨手,有的韧性不够也不耐保存。只有她手里的这种处理后有一个手指宽,长一米左右,不粗糙也不扎手,十分绵软,劈开也不会有毛刺,可塑性非常强。对人体也没有刺激性,她编了个手环戴在身上没有任何不适。
加工好材料,西娅取了几根,劈开,用扎三股辫的方法,将它们扎出一条条的三股绳。没有针线,西娅就地取材做了个竹签磨出来的小勾针。将另外的枯草用手搓,两两搓缠到一起,不断的掺草重复,缠出一团细细的草绳,再把这些草绳来回在草辫子间钩织,西娅的草编吊带在她急躁的赶工下新鲜出炉。她拿在手里看了看,未免漏光,又拿草绳在胸口位置多勾了一层。
成品出来,又有点不满意,草辫子织起来快,但也显得过于紧密了。是以,第一个试穿人又变成了黛娜。
光有上衣,不能没有下裙,西娅简单粗暴的,给做了个稻草垛子一样吊着许多絮絮的草裙。
黛娜给美的,走路都不敢大步迈,一群小姑娘全围着她打转。
上衣不好织,但下裙好模仿,一个下午,所有人不分男女全都腰缠草裙,抖抖索索的开始整个部落的草裙舞狂欢。
西娅捂脸,有些不敢见人,她这么粗糙的手艺也被捧场,总觉得对不起大众。
玛丽安又一次找了过来,希望西娅将这门编织技术交给部落里的女性,好让大家拿着这门技艺去交易集市上兑换更多的物品。
“这对我来说不是问题,只是玛丽安,这次的交易我们赶不上的。剑白草,这是我给它取的名字。”西娅拿出手里的东西举给她看,“我们需要大量采集,要晾晒,还要浸泡,烟熏,再次浸泡,晾晒。这么长的过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处理好的。另外编织,把草劈开搓成绳子,再用这些绳子勾织,最少要十多天。”
“你说得对。那我们只带框子?”
一年的部落交易也才四五次,玛丽安觉得可惜。
“不是还有滑溜兽吗?能去采一些盐块就更好了。”舔了舔唇瓣,西娅有些嘴馋。
“食物还是自己留着比较好。”
玛丽安说了一句西娅惊讶不已的话,这个人居然也学会藏私了,真是不容易。
送走玛丽安,露比招手让西娅去她身边。
“阿姆!”西娅依靠在她肩上,也不管是不是很热。
露比含笑宠溺道:“张开手!”
这是要给她什么惊喜吗?西娅巴巴的望着她。
下一刻两只软乎乎的灰色小兔子放到她手中。
“我和黛娜在外面发现的。”
西娅的两只眼睛亮成了星星,“喜欢阿姆喜欢黛娜,你们最好了!”倾身在露比脸上亲了一口,西娅抱着兔子爱不释手的摸毛。
两小只才比巴掌大,三瓣嘴动啊动的,软萌得不得了。
把兔子放在她外出背的篓子里,西娅跑出去找青草。采了一大把放在太阳下晒干水汽,抱回去,放了一点到兔子窝。
两小只嗅了嗅,还好对这些青草没有拒绝,要是还没断奶的兔子,那可就难办了。
看它们小嘴嚼吧嚼吧的,西娅又担心这两只的牙口太好,长大了越狱。野生兔子会打洞会啃树皮,蹿起来也是一蹦老高,没有个结实的笼子可不行。
她又拾起她有几天没动过的竹篾,给它们量身打造兔子笼。
朱迪丝几个小丫头过来,讨论着要怎么喂兔子,一个两个实际行撸毛之实。
“不要把手放进去,它会咬人的。”温妮告诫更小的妹妹们。“看到它的牙齿了吗,它长大了会咬断你的手指。可以看它摸它,但是不能把手指放进它嘴里,它会以为是吃的。”
严肃的小模样,像个小老师。
“好热闹呀!”雪莉和卡拉相伴而来。
西娅同她们说了兔子的事,站起来的时候感觉腰窝酸酸的不是很舒服。
雪莉:“你编的东西越来越好看了,西娅,我也想要一双鞋子,可以吗?”
“当然,你可以跟我学啊!”
她虽然可以给她们编,但她更希望她们自己学会。等她离开安巴部落,这些事情也能由她们自己做。
“我愿意,你同意吗?”雪莉看向卡拉。卡拉耸耸肩,“我为什么不同意?外出那么远的路,我不想像西娅把脚走烂了。”
好吧,这两家伙感情是怕脚疼来着。想嫌弃她们了怎么办?
约着第二天白天教,晚上巴克他们回来,抬了一筐长尾巴的山鼠。和西娅上辈子见过的老鼠不同,这些山鼠又大又肥,各个都有成年竹鼠的个头大。
顾不得什么鼠疫,什么病菌。撑死是小饿死是大,剥好皮,西娅给串在火上烤。
“这么多,你们是怎么抓住的?”这东西的聪明难对付那是出了名的。
“挖洞,它们挖的穴太多了,刨开一个总会有一两个。运气好的时候,一窝有好几个。”
达尔森满脸眉飞色舞,仿佛他还置身在抓鼠挖洞的现场。
西娅总觉得和自己认识的老鼠有点出入,他们把挖老鼠说得像挖红薯一样简单,莫非老鼠都扎堆成灾了?
不过烤出来的老鼠肉,黄澄澄油汪汪,肥瘦均匀的肉撕一块下来,吃得舌头都想吞下去。没有腥味也没有膻味,如同吃嫩田鸡,每个人都埋头猛吃,一边狂吸手指,半点油花都舍不得浪费。
对西娅来说唯一的遗憾,是调料不够没有米饭来一碗。不然,这原始部落生活也不会显得那么难以忍受了。
夜里的蚊子又多又猛,一口下来能让身上起好大一个包。西娅翻来覆去怎么都没办法入睡,那嗡嗡的声音,简直比工地机械声还要聒噪。睡不好就烦闷,烦闷就想发火,西娅干脆坐起来,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跟蚊子拼命。想到整个夏季三个多月,她都要这样渡过,西娅就想流下两行“宽面条”。
洞穴里的其他人,虽然也被蚊子叮咬着,但他们只是翻了翻身,如同失去痛觉神经的继续睡大觉。
天色终于熬到鱼肚白了,蚊子们再度发起了一波猛攻,西娅忍无可忍的站起身,准备跑出洞穴。却忽然感到身下一热,有种熟悉的东西悄然而至。
慌张的两腿并拢,西娅四顾,有几个人起来去方便,但没有人注意她。
怎么会在这时候来好事?
西娅崩溃。
夹了夹腿,悄悄摸了一下,果然一手的鲜红。
她要怎么办?来这里这么久居然没留意过他们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
谁来给她点儿“小飞机”?西娅委屈的蹲在地上不敢动。
连布都没有的地方,做个月/事/带都行不通。她立即从急切的幻想中挣脱到残酷的现实里。
西娅用她穿越过来的聪明脑袋,完全想不到办法了,只能一扭一扭的艰难磨蹭到露比身边。
推了几下没推醒,离得露比比较近的布德先醒了。他一双眼睛看不过来,问她:“西娅,你怎么了?”
西娅咬唇不说话,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要她跟一个男人说这种事?
还好露比终于给了点反应缓慢醒来。
“西娅?”
“阿姆!”声音里带出哭腔。
“出什么事了?”露比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这个姿势的不对劲。
布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
阿吉,你还是不要问了比较好。
作为一个粗线条的父亲,怎么也领悟不到西娅的表情暗示。
“我去让玛丽安过来。”
如今部落里没了巫师,只有玛丽安的资历和见识是最高的。西娅涨红了脸,这动静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吗?西娅赶紧张口叫住人。
“阿吉,我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要和玛丽安说几句悄悄话。你能不能,离我们远一点?”
布德满脑子的疑问,但还是在西娅祈求的目光下离开草堆去出口那边了。
“西娅,你是不是身上来血了?”
露比用洞悉的目光直视她的腰腹,那神情竟然还有点儿暗喜。
西娅呆愣了一下,露比已经了然了。
“你成为一个大人了。阿姆为你高兴!”
过来人的西娅,脸皮似火烧,莫名从这两句话里,听出了点儿粉红色的东西。就好像是,噢,你成人了,你可以找个男人了,你可以为生孩子做准备了等等,如此的令人臊得慌。
阿西吧的,是她不知羞耻脑洞太过,还是原始人太奔放狂野,她有点hold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