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日一早迟知暖又去了一趟洪员外府上,可惜还是扑空了。

迟知暖转身往回走,稍不留神,迎面撞上来一个姑娘,恰巧和迟知暖撞了个满怀。

双方都被撞得发蒙。

那姑娘的个子比迟知暖稍矮一些,彼此都被对方撞得脑袋疼。

只听那姑娘声音软软的:“……对,对不起。”

不等迟知暖说话,她又听到小姑娘身后一位妇人着急忙慌追过来:“洪小姑娘!”

听到洪小姑娘三个字,迟知暖揉鼻子的动作猛然一顿,身子仿佛僵住一般。

脑子嗡地一声像是要炸开。

洪小姑娘。

她记得洪琳有一个亲妹妹,名唤洪瑜。

迟知暖:“……你是洪瑜?”

洪瑜点头,露出一个稚气未脱的笑:“对,你认得我?”

迟知暖摇头:“不,但我听说过你。”

“噢,是因为我父亲吧?”

洪瑜的父亲洪思德在百灵镇小有名气,镇上的人没有不认得他们一家的。

负责照顾洪瑜的章妈妈迟了一步追上她:“哎呦呦,我的小祖宗。你不命了?身子才好了一些,哪经得住你这么跑?”

她拉着洪瑜左看看右看看,只为确认洪瑜是否伤着:“回头再摔了碰了,老爷夫人那儿我该怎么交代?”

洪瑜捂着耳朵:“哎呀呀,妈妈你好啰嗦啊,我这不没事吗?”

后头又有一个和洪瑜差不多年岁的小丫头跟上来,小心问她:“姑娘你没事吧?”

洪瑜摇头。

她除了脑门儿被撞了一下有些疼,其他地方倒都没什么事。

章妈妈:“你以为你次次都能这么侥幸?”

洪瑜不胜其烦:“好了好了,我下次小心些就是了。”

章妈妈:“我也是白嘱咐你,你哪次肯听我的?”

洪瑜冲章妈妈做了个鬼脸,不再搭理章妈妈,她只问迟知暖:“姐姐你怎么样,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迟知暖:“我没事。”

洪瑜的章妈妈淡淡扫迟知暖一眼,并不在意她。

章妈妈:“洪小姑娘,咱们该回了。”

洪瑜:“妈妈你们先回,我想和这位姐姐说两句话。”

章妈妈正色:“姑娘。”

洪瑜给一边的小丫头使了个颜色,让她拉章妈妈走。

小丫头机灵,会意之后立马拉着章妈妈走开。

洪瑜这才问迟知暖:“姐姐你是不是认得我?”

“我见过你姐姐洪琳,听她说起过你。”

洪瑜圆圆的一双灵动眼眸忽然漫上淡淡的哀伤之情:“……姐姐,你认识我姐姐?你也是上清门的人?”

“不,我只是与你姐姐有过……一面之缘。”

虽然迟仲远尚未清醒,但她也不能随意暴露自己行踪,引起上清怀疑。

“她和你提起过我?”

“嗯,她说她家中小妹灵动活泼,她很喜欢。”迟知暖问她,“听方才那位妇人说你身体不好?”

其实洪琳不曾和迟知暖提起过她家里的事,洪琳和她甚至都没见过一面。

关于洪瑜的一切,她都是后来向别人打听的。

洪瑜点头:“我生来就有不足之症,身子一向不好。姐姐,昨日你也来找过对不对?我今早听他们和章妈妈说起你了。”

“是。”

“我还以为你真是来找我父亲的,原来是来找我姐姐的。”

“我刚才听那位妇人说你身体不好?”

洪瑜看她,“我出生时大夫就说过我养不活,寿元难永。所以如今我能活到十六,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过父亲和母亲舍不得我,所以这次父亲听说云洲异域有位道人有逆天改命之大能便赶了过去。”她叹了一口气,“可是云洲哪儿有这样的人物呢,在我看来不过是人云亦云的谣言罢了。况且若真有那样可以逆天改命的能人,云洲中人都会找过去,那么多人,他哪里救得过来?”

所以从一开始,她对这事就不抱什么希望。

洪瑜:“我能活这么久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放心不下父母。”

父亲母亲年事已高,膝下又只剩下她一个女儿,若是来日她再走了,他们该怎么办?

迟知暖:“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救你?”

“有,但很难。”

“什么法子?”

“我姐姐拜入上清那年家中来了一位道士,他说我先天不足,若想百年必须取得忘尘鬼鸢入药,我才有活命的可能。”

“忘尘鬼鸢?那是什么?”

洪瑜:“听说那是一种花,只长在万鬼窟。可是万鬼窟凶险,普通人无法进入。当年姐姐拜入上清说到底也是为我。”

“姐姐想去万鬼窟习得一身本领,然后就去万鬼窟为我找忘尘鬼鸢。”洪瑜忽然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让人难过。”

“如果你是来找我姐姐,你可以走了。我姐姐已经死了,几年前就死了。”

迟知暖抱着愧疚:“对不起。”

洪琳本该救的人是洪瑜,而不是为她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枉死。

洪瑜没听明白:“你为什么要对不起?”

“她帮了我,可我却没好好报答她。”

“我姐姐人是很好的,总爱帮别人。”洪瑜难过起来,“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了,只要是姐姐想帮的人,她都是自愿。”

“好比当年姐姐还是上清弟子那会儿,掌门之女命悬一线,她便自请前往荒冢救那人一命。”

迟知暖:“自请前往荒冢?为何?”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前往荒冢的二十九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独独洪琳是个例外。

今日之前迟知暖以为洪琳是被迟仲远胁迫才不得不前往荒冢,可如今洪瑜却告诉她,洪琳是自愿去的。

她和洪琳甚至连一面之缘都不曾有过,她怎么值得洪琳豁出性命相救?

“姐姐说那年她初入上清曾因资质愚笨被师父嫌弃,那日她同师兄比试不小心弄坏了师父心精心养护的永生花,后来被罚跪一夜。”

“不巧那一夜仙山下了一场大雪。”洪瑜眼眶有些红,“姐姐说那一夜的仙山冷得她差点死在那儿。”

“可是后来掌门之女出现了,她把她的斗篷和暖手炉都给了姐姐,这才让姐姐保下一命。之后那个人还去求姐姐的师父别罚姐姐了。姐姐说那一夜若没有那个人,她一定会死在那个雪夜。”

迟知暖蹙眉。

记忆模模糊糊,她终于想起来那一年的雪夜。

那是仙山唯一一场雪。

那一夜她背着所有人跑遍仙山大半的山峰看雪。

夜色茫茫,她在望月峰上看到一个姐姐跪在雪地里。

那个人就是洪琳。

她发现洪琳的时候,洪琳身上已经覆上一层厚厚的冰雪,脸上不见丝毫血色。

迟知暖解下她的斗篷和围脖替洪琳围上。

彼时洪琳已经被冻得神智暂失,她迷迷糊糊扫了迟知暖一眼。

看到三岁的迟知暖,洪琳想把斗篷解下还给眼前这个孩子,可是她已经冻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后来迟知暖去求她师父,让他饶了她。

所以师父才会放过她。

那个雪夜如果不是迟知暖,洪琳不会活下来。

那夜之后洪琳大病一场,等她病愈她才别的弟子那儿听说迟知暖也病了一场,还被掌门罚了禁足。

所以后来迟知暖七岁那年命悬一线之际,洪琳明知荒冢一行大概有去无回,却还是主动求请掌门让她一同前去。

洪琳本不在迟仲远的考虑范围之内。

荒冢凶险,生机渺茫。

因此被迟仲远派往荒冢的都是上清收留的孤儿,可洪琳不同,她父母双亲健在,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当时洪琳主动提出愿意前往荒冢之际,

迟仲远便找洪琳谈过,他把荒冢的凶险一五一十告诉洪琳,可洪琳还是义无反顾。

洪瑜:“姐姐出发去荒冢之前曾修家书一封,她在信上把一切都说了。父亲母亲知道姐姐是什么性子,如果她不去,她一辈子良心难安,而且姐姐决定的事情,父亲母亲也劝不了她。”

迟知暖眼睛酸胀:“她不后悔吗?牺牲性命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

洪瑜摇头:“姐姐不会后悔。姐姐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一个救过她的人死在她面前,所以她心甘情愿用她的命为那个人换回一点生机。”

“但是姐姐也说了,她对不起我。一开始她拜入仙山是救我,可现在她却没有办法救我了。”洪瑜眼中不知不觉滚下一滴泪,“可我何尝不是日此?”

“如果不是为我,姐姐不会去上清,她不去上清就不会死。”

迟知暖眼前忽然覆上一层淡淡的雾气:“……对不起。”

“可惜……姐姐豁出性命去救的那个人还是死了,就在几个月前被一场大火烧死了。”

洪瑜单纯以为迟知暖是为提起她的伤心事而自责,不曾多想。

洪瑜擦了脸上的泪:“你认识我姐姐的时候,她应该还是上清门弟子吧?”

迟知暖点头:“嗯。”

“她在上清开心吗?”

“我不清楚。”

“我想姐姐应该不快乐。上清的人都爱欺负她,听姐姐说上清中有一个名唤谷志忠的人尤其爱欺负她。有时是绊她一跤,有时是故意捉弄她,姐姐很讨厌那个人。”

恍惚中,迟知暖想起那一夜被烈火燃尽的谷志忠。

小丫头从洪府出来:“姑娘,章妈妈让我喊你回去。”

洪瑜轻声:“知道了。”

洪瑜看迟知暖一眼,稍颔首:“我该回了。”

迟知暖神色复杂:“多保重。”

望着洪瑜慢慢远去的背影,迟知暖已经下定决心。

回到客栈,迟知暖原想去找千司玄说说她的打算,不想碰巧遇到才从外面回来的皱意柔。

迟知暖见到皱意柔便问起昨夜她和千司玄相处如何。

皱意柔想起昨夜千司玄的种种冷漠表现,背后似有冷风扫过,冻得她后背一凉。

皱意柔:“小知,他不喜欢我,而且我觉得他应该猜到昨夜你是有意帮我和他拉红线了。”

迟知暖呢喃:“……怪不得。”

原来千司玄真的猜到了。

所以昨夜千司玄是真的生她气了。

千司玄问她是不是做了让他应该生气的事情原是给她一个主动解释的机会,可她却还在和他装傻。

皱意柔:“怪不得什么?”

迟知暖摇头:“没,没什么。我得去找他解释一下。”

迟知暖刚要走,皱意柔猛地拉住她:“小知,千司玄对你真的不是男女之情么?”

“当然不是。”

千司玄只是过不了他心里那关而已。

上了楼,迟知暖直奔千司玄的屋子,可真到了他门前,迟知暖却又迟疑着不敢敲门。

她在千司玄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直到千司玄先开了门。

千司玄:“有话要对我说?”

迟知暖一愣,她直勾勾盯着千司玄。

坦白说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和千司玄解释昨日的事情。

迟知暖迟迟不开口。

千司玄后退一步:“进来吧。”

迟知暖暗暗绞着衣角,慢吞吞挪进屋。

千司玄给她倒了被热茶。

迟知暖抬头:“谢谢。”

她抬头的一瞬,千司玄才发现她眼睛有些红。

千司玄眉头一锁:“你哭了?”

迟知暖摇头:“没,大概是刚才在外面被风吹的。”

她有些心虚,眼神不知不觉瞟向门口。

门开着。

迟知暖:“昨晚……你已经猜到了是吗?”

“什么?”

他有意和她装傻。

迟知暖咬咬牙和他坦白:“昨晚你和师姐去鬼市,确实是我有意撮合你和师姐。”

“嗯,我知道。”

“你一开始就猜到了?”

原以为他是在和意柔师姐相处的过程中才发现了她的用意,不曾想原来他一开始就什么都猜到了。

“那你喜欢师姐吗?”

男女之间的喜欢。

千司玄忽然认真起来:“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喜欢。”

“既然如此,昨夜你为何答应?”

既然他已经看出她的用意,他为什么还答应陪意柔师姐逛鬼市?

“你说让我带些新奇有趣的东西回来。”

迟知暖默了默:“……你就因为这一句话才答应的?”

“嗯。”

迟知暖愧疚愈盛:“对不起,我应该先问问你的。”

“昨夜那个礼物你喜欢吗?”

“喜欢。”迟知暖沉默良久,“昨晚其实我也去了鬼市,和师兄。”

“嗯。”

他一点也不意外。

迟知暖却很意外:“你知道?”

“我看到你了。”

“所以昨晚你是特意过来送药?”

他知道她晚上吃了冰豆花又吃了热面,一定会闹肚子,所以特意等着过来送药?

“以后别再给我牵线了,我不需要。”

“……好。”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迟知暖缓缓开口:“那年上情弟子为了救我在荒冢折损二十九人,其中二十八人皆为孤儿,只有洪琳不是。”

“洪琳父母就在永观境,所以昨夜我原想去看看他们,不过洪员外外出不在府上。师兄担心我,于是一路跟着我,后来我和师兄去鬼市逛了逛。”

“今早我又去了洪府。”

千司玄:“看到你想看的人了?”

迟知暖:“见到了洪琳的妹妹洪瑜。原来洪员外出远门是为了帮洪瑜求药,洪瑜身体不好,活不了多久。”

千司玄听出她的意思:“你想帮她?”

原来她是为洪琳和洪瑜哭的。

迟知暖笑:“嗯。”

“怎么帮?”

“洪瑜说她幼年时曾有一位道士说过要想让她活过百年,需要取得忘尘鬼鸢。”

千司玄眉头紧锁:“你要去万鬼窟?”

迟知暖看他,目光坦荡而坚定:“嗯,我想趁师姐和师兄加固封印之前去一趟万鬼窟。我查过了,忘尘鬼鸢长在万鬼窟最外围。”

万鬼窟腹地阴气强盛,全是力量强大的厉鬼,包括鬼王也在腹地活动,而忘尘鬼鸢的生长虽需要阴气滋养,却也经受不起万鬼窟腹地那样强盛的阴气。

故而忘尘鬼鸢只长在万鬼窟外围,封印的边界地带。

千司玄:“不可以,这太危险。”

“我不会深入万鬼窟腹地,应该不会太危险。”

“不可以。”

“当初洪琳拜入上清也是为了来日学有所成,闯入万鬼窟为洪瑜取得忘尘鬼鸢,可后来她却因我送命。这是我欠洪琳,也欠洪瑜的,我应该要还给他们。”

“你可知万鬼窟是什么地方?万鬼窟之内全是世间厉鬼盘踞,别说万鬼窟腹地危险,便是附近也不安全。”

万鬼窟内厉鬼横行,便是高阶修士入内也难全身而退,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厉鬼侵害永观境中人才有了万鬼窟的封印。

她莫不是全然忘了皱意柔和刘易永此行是为了什么?

“当年洪琳救我,明知荒冢危险却还是义无反顾,今日我亦当如此。况且我不会进入万鬼窟,我只在外面待一会儿,等拿到忘尘鬼鸢我就会回来。”

千司玄皱眉。

“千司玄,我贪生,但不怕死。”迟知暖认真,“洪琳姐姐不顾性命救我,所以哪怕我只有一分力,我也会尽力救她妹妹。”

“无论结果如何。”

千司玄:“不可以。你要忘尘鬼鸢,我帮你取。”

“你?我尚且胜算渺茫,更何况你一个普通人?”迟知暖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一定能安全带回忘尘鬼鸢。”

离开上清时她带走了那么多天地灵宝,问题应该不大。

千司玄突然抓住迟知暖手腕,目光陡然凌厉起来:“迟知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

这是千司玄第一次在迟知暖面前显露他如此强势的一面,也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唤她名字。

她脑子里鬼使神差地闪过一个名字。

“迟暖暖。”

她身中合欢散那夜,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了这个名字。

她总觉得她可能认得那个人。

迟知暖:“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他真的只是凡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届时有万字肥章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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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掐着她下巴:“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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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岁那年卿冉被送到孟宅寄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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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狭长的眸子睨她一眼,绕开她。

她糯声糯气,委屈到一双眼睛红的像兔子:“……哥哥。”

他不耐却还是回头了,他恶劣轻笑:“你现在哭我就抱你。”

然后汹涌人潮就被一声惊破长空却奶呼呼的哭声吸引了目光:“……呜哇!”

从此以后他多了一条小尾巴。

他的小尾巴叫卿冉,福福。

所有人都知道他很疼卿冉这个妹妹。

她一句不喜欢他给别的女孩儿买冰淇淋,他就真的永远只给她买。

那年不愿再做他小尾巴,不愿再躲在他背后被看成孩子的她第一次对他有了非分之求。

他一句:“福福,你醉了。”

一直以为他的小尾巴会永远都是那个委委屈屈却还奶声奶气要他抱抱的妹妹。

不曾想再见那日他看到过去属于他的小尾巴,眼里终于有了别人的背影。

后来她被他裹进浴巾:“为什么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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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③《我输你赢》

第一次见祁长照是校庆那天,他作为学生代表发言。

他是女生们遥不可及的梦,是她们青春中最热烈美好的夏季晚风。

时歌只是偶然间被风拂过的芸芸众生,什么也不是。

大学再遇,她意外撞破别人和他表白。

她被他一把拽到怀里,下巴磕在她头顶。

“这我女友。”

赶走那个女孩后他问她:“你叫什么?”

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她稀里糊涂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女友,但仅限于人前做戏。

毕业后他当着父母的面随口说要和她结婚,她终于意识到这出荒唐闹剧该落幕了。

这几年他给她的除了虚情假意,没有别的。

她消失那天,他疯了一般找遍国内所有航班。

几年后祁长照找到她,却亲眼看到捧着花束哭成泪人的她对别人说我愿意。

他解开西装扣,阴鸷眼神轻扫。

后来的某天时歌被他抱上书桌,她随手从他抽屉里翻出来一张她的毕业照,照片上他手握戒指盒站在她背后。

眼里全是她。

“欠我这么多年,想想你每天该还我多少?”

时歌咬着他塞过来的草莓,红着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凑得更近,低声轻笑:“我说我饿了。”

【痞帅恶劣狗×乖软文静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