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缭绕，一个人影动作迅速地翻过围墙，避开巡逻人员往建筑物的内部潜入。
芙安，或者说娜茨卡，摸了摸鼻子，没有舞者的工作，她不得不费点功夫再进入冰山餐厅。
实际上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冰山餐厅才刚刚经历了一次易主，原来的老板企鹅人被突然在冒头的红头罩取代，这件事在整个哥谭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眼睛都暗中盯着冰山餐厅，揣测对方进一步的动作。
不过有趣的事，冰山餐厅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动荡，芙安被阴影遮掩，看着看守们如往常一般有秩序地来来去去，恪尽职守，暗自挑了下眉。
看来那个叫红头罩的手段还不赖。
她抓住巡逻们往前方而去的时机，猛地一蹿，以一种不可思议地发力姿势跃入不远处半开的窗内，轻巧而平稳地落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她站起身还没来得及开口，便以极快的速度直接敲晕了屋内某个打算大声喊人进来的客人。
“老实点对大家都好不是吗？”芙安看着那人头上飞速肿起的大包，摇摇头，然后目光转向旁边好像已经吓呆了的女孩。
“那你们该怎么处理呢？”芙安倏然凑过去，女孩看着突然在眼前放大的精致容颜，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可惜就算对方长得再明媚，现在也不是走神的时候，直觉告诉她们，对方的危险程度远比她那副无害的皮囊要高得多。
“我发誓我们不会说出去！”
“也不会放这个人醒来后大喊大叫！”
“啾！”芙安直起身，满意地点点头，轻声道：“那就这样吧。”
她看着女孩红润但已然平静的脸，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果然女孩子都很可爱，“但是抱歉，还是睡一觉吧。”
她将客房门拉开一条缝，仔细看了看，然后走了出去。
实际上进来之后才发现，冰山餐厅除去一些被新任老板喊停的业务，其他部分都在正常运转着，比如冰山餐厅这次与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合作。
或者称之为转嫁风险更为合适。
奥里弗拉姆拍卖行专门拍卖古玩、香水、标本、珍本...以及一些属于地下世界隐秘物，在二十一世纪，它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家完全没有在线业务的拍卖行。
但不幸的是，即使再隐秘的手段，时间长了同样会有被防缴局抓到的风险。
所以奥里弗拉姆拍卖行最近进入了停业整顿阶段，再次开放的时间不定，但这只是展露给外界的消息。
随着时间推进，拍卖行同样注意到了哥谭，这片混乱之地，并且尝试在这里继续他们的业务。
合作比之莽撞入侵也许是更好的主意。
芙安快步走在廊道里，地毯彻底吞噬了她的脚步声，那身不知从何处偷来的工作人员西装在她身上显得异常妥帖。
“嘿，那个人，说的就是你，你干什么去？”
“晚上的拍品出了点问题，我去库房那里看看。”芙安看着对面似乎有些疑惑的青年，眨了下眼，她的语气在此刻带上了些奇怪的韵调，“我会处理好一切。”
蛾的影响在此刻无声无息地散发开来，毫无疑问的是，它造成了某种共鸣与调和。
怀疑如同突兀的野草，还未完全立起又被风吹得倒伏，归于平顺，那个顶着满头褪色黄毛的青年怔愣一下，没能抓住自己思想中转瞬即逝的不协调。
他摸摸脑袋转头离开，他被说服了。
芙安用相同的方法骗过了库房门口的保安，他们勾肩搭背，交头接耳，却未对不速之客的到访产生任何疑问。
“当然，你可以进去。”
随即，库房的门为她打开。
她的指尖慢慢拂过那依次摆放在陈列架上的拍品，自己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潜入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库房看看，但毕竟那里限制太多，而这里就简单多了。
未开灯的库房昏暗而寂静，只余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口进入，给予微弱的照明。
不出意外的话，她还有一点时间，那群人才会发现问题，芙安找到存放古籍的位置，手指轻盈地在书脊上点过，如同起落的蝴蝶。
“啊...在这呢。”她抽出那本《撒该福音》，还没等她打开确认，库房外传来一阵的脚步声，随即门被打开。
蛾又重新归于暗处。
看来今天好运不在她这一边。
......
杰森现在只想狠踢几脚那群手下的屁股，他大老远就看见员工恍恍惚惚地从走廊上经过，还问自己拍卖会出了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怎么会是拍卖，当然是自己这群蠢蛋手下，
不过等他听完对方的描述，他就知道可能拍卖会也要出问题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他已经是老板了，还要亲自过来抓人？他在踹开库房大门时如是想着。
库房内安安静静，似乎是一副窃贼尚未来光顾过的样子。
他也不开灯直接往里走去，拍卖会这种事并未详细经过他手，这都是冰山餐厅原本就有的业务，他只是让经理们继续做下去而已。
杰森的目光从那些拍品上慢慢扫视而过，神色略微波动，他在看见一盒被搁置在边上的胶片时，挑了挑眉。
这个拍卖会真的正常吗？连用过的胶片都拿来卖。
青年走过去拿起那盒硝酸盐胶片，胶片盒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STUMM!”,底下则是极为颤抖和潦草的字迹，还未等他再仔细辨别出上面所写为何——
下一秒，拳脚相撞的声音在这个库房中响起。
抓到你了！杰森借着月光，意图看清刚刚那个打算借着阴影庇佑离开的访客。
“啊，是你啊？”芙安看了眼因为打斗已经甩落在不远处桌角的古籍，随即扬起一个笑，也不管自己完全在对方掌控之下，拉家常般询问：“上次的事已经解决了吗？”
“托你的福，当然。”杰森此刻也看清了对方的容貌，是谁不难辨认。
他后来不是没有再分析过芙安是如何逃脱的，但在这个过程中，他回忆起了另一件相似的事，似乎之前有个医生也是如此摆脱追踪的。
气氛诡异的沉寂了一下。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芙安小幅度变换了一下姿势，语气自然，“来拿点东西。”
实际上她不认为有些东西适宜出现在地上世界，即使它们大概率只是被品味独特的收藏家或者富人拿去作为藏品，但对于没有天赋的人来说，它们始终是危险的。
“你管这叫拿？”杰森嗤笑一声松开钳制对方的手，“换个地方聊吧。”
“好啊。”芙安说着笑嘻嘻地站起来，“我以为你来冰山餐厅是另有目的，怎么现在还在这里？”
她跟着杰森往外走，只是在经过那些置物架时身形稍作停顿。
杰森带着她从七拐八绕的走廊走过，芙安留意到中途并无人意图阻拦他们，甚至还有人给他们让了路。
既然不是因为她，那就是因为...
“你升职了？”芙安有些讶然，随即打趣，“再这样下去，你或许可以做到老板...”
“老板！”一道声音插进来，满头黄毛的青年愤愤地指着她，“就是这个女人...嗷！”
“不要用手指着我。”芙安松开紧紧捏住黄毛手指的手，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刚刚的称呼：老板？
在场好像总共只有三个人，那么他指的老板是...
她想起之前的传闻，倏然笑起来，或许另有目的是指将整个冰山餐厅吃下来。
“红头罩先生，要不要考虑一下来当我的赞助人或者金主？”拟态的声音甜腻却危险，像是意图攻击时嘶嘶吐信的毒蛇，“只需要49个金币。”
作者有话要说：别管为啥拍卖行里可以卖撒该福音啦，不过游戏里确实不行
专门拍卖古玩、香水、标本、珍本...以及隐秘物品的拍卖行，在二十一世纪时成为很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家完全没有在线业务的拍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