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娜茨卡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失踪,她没多加思索就想跟上去看看。

“嘿,你跳得真好。”从背后传来赞叹的声音。

熟悉的开头,以及熟悉的声音,娜茨卡回过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之前那个女孩,正双眼亮晶晶地望着她。

“谢谢,”娜茨卡笑出声,随即自我介绍道,“我叫芙安。”

“南希。”女孩大大方方地说,她快走几步,走到与娜茨卡并排的位置,两个人一起往前而去。

“你是新来的吗?”南希显然对这张生面孔很好奇。

“是,冰山餐厅缺舞者,所以我就来应聘了。”虽然过程当中用了些小手段确保对方能把自己招进来。

娜茨卡想起刚刚正要去做却被小姑娘打断的事,暂时按捺下来,希望晚点去还能赶上热闹。

“噢那太好了,我们之后还能再遇见。”

娜茨卡回忆了一下刚刚女孩的舞技,对比之前似乎有了很大的进步,“忘了说,你跳得也不错。”

“真的吗?”南希的表情明显欢快不少,走在路上又蹦跶了两步,身后的头发跟着跃动起来,“我喜欢跳舞,你知道吗,为此我还特地去了大都会!”

大都会?娜茨卡一时间没弄清这座城市和跳舞有什么关联,茫然从她脸上浮现,她以为大都会的特产只是超人?

“你听说过克罗薇特吗?”见芙安没说话,南希开口解释道,“她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舞蹈家。”

“...我想我需要一些科普。”

“我是在社交平台上看见关于她的舞蹈工作室的介绍,”南希说着将手机掏出来,搜到之前的帖子后递给她。

那个帖子的标题很奇怪:《克罗薇特永远不会停下来的快乐》,下面附带了一个视频。

芙安点开它,视频中一个头戴羽毛装饰、耳上缀着复古圆环耳圈的女子正随着鼓点起舞,她的脸上洋溢着极具感染力的笑容,热情通过屏幕传达给每个观看视频的人,几乎能让他们跟着不由自主一起微笑。

起码自己身边的小姑娘又跟着傻傻笑起来,“是不是很棒!”她的语气中洋溢着骄傲,似是与有荣焉。

“当然。”芙安将手机递还给她,不经意地询问,“所以你在她那里学习舞蹈吗?”

“是的,”南希点点头,“克罗薇特很负责,她说舞蹈应当是快乐的,只是...”

说到这,小姑娘的表情有点纠结,像是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芙安问。

“她说她容不下任何的不快乐,这有点...。”

但她没料到的是,芙安在听见这句话时却笑出了声,她笑得很大声,像是在笑此事理应如此,“你觉得这很奇怪是吗?”

见南希点头,她表情愉悦地揽过对方,半是安慰半是哄劝道:“在某方面出众的人往往也会拥有一些古怪的特质,这很正常。”

“我也这么觉得!”小姑娘本还在纠结这算不算是说了别人坏话,见芙安如此说,也跟着附和道。

“不过...你还是尽量少去那个舞蹈工作室比较好。”芙安语意一转,见南希神色懵然,抬手揉揉她的头发,“个人建议而已。”

在她以外无人能看见的地方,一张卡牌出现在墨绿色桌面上:

【熟人克罗薇特】:你问克罗薇特?她是个快乐的姑娘,注意,她或许有些强迫症。(他暂时还不是你的朋友,将来也可能成为敌人,你可以招募他作你的追随者。)

她们正说着,几个冰山会所安保打扮的人迅速从走廊穿过,跑过她们身边时甚至带起了一阵凉风。

其中一个停下来,上下打量她们后,开口便是逐客令:“喂,你们两个,完成工作就早点走。今晚要清场。”

“诶,发生了什么?”南希正打算随即抓个过路的人问问,却感觉芙安抓住她的手,直接不容置疑地带着她朝另一条走廊而去。

“早点收拾东西离开吧。”芙安舌尖抵住自己尖锐的虎牙磨了磨,在感受到微小的痛意后开口,“晚上恐怕有事要发生呢。”

......

冰山会所内,安保人员的数量悄无声息的增加,他们暗含审视的目光从经过的人身上一扫而过,随即又盯住下一个人。

他们不想也不愿意透露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或许对冰山会所的名声有所损害,也可能惹来更大的愤怒。

“你们几个,去那里看看。”

“知道了知道了...”那三两人听到指挥后,朝拐角处不起眼的包房走去。

“杀人那家伙大概早就跑了,检查也是白费功夫。”

“我说他胆子还真大嘿,杀了老板这么看重的军||火商。”

“...那老板是不是要回来了?”其中一个突然问道,剩下的人同样想到了这个痛苦的问题,只是有的想着自己即将失去的工资和假期,有的想着餐厅水族馆中,那些企鹅张嘴后露出满嘴尖尖的肉刺。

他曾在被打发去水族馆时,被那群饥饿抢食的企鹅拱倒过,有幸从别样的角度观看到它们嘴中的盛景,于是他一晚上的梦里都是大张着的企鹅嘴,最后又变成了自己破口大骂的老板。

几个人各怀心思,千头万绪汇聚成一句话,“准备好挨骂吧。”

他们压低嗓子边抱怨边检查,在他们的概念里,那个闹事的人应该不会蹲在这里做瓮中之鳖,所以查看得也异常随意。

于是在他们不注意时,一个人影迅速从他们没看见的死角溜过。

杰森一身西装混在宴会的人群中,看着从前门扩散进来的黑衣人影,他冷静地往人群密集处融入,寻找着可以脱身的机会。

他潜入冰山餐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在这过程中,他始终没有等到自己的目标出现,既然如此他不如用些其他技巧来逼迫对方出现。

目前来看,一切都在向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直到——宴会厅的乐声响起,社交舞环节开始。

宴会上的男男女女自然而然地搭上舞伴的手,翩翩起舞。

被独自剩下或未参加跳舞的人并不多,在这个时候,谁被留出来就异常明显了。

杰森看看四周,突然觉得自己像只独自站立放哨的狐獴,在周围打滚发傻社交的家伙中显得格格不入。

是谁想出这么妙的点子?

他只能尽量往宴会厅内部走,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安保人员正着重观察着那些落单的人,在他们的认知中,肇事者应当是独自一人。

气氛紧绷却平稳,来往的宾客或许有所察觉,但他们并不在意,旋转的礼裙和变换的脚步交织在一起,无声涌动的暗流对他们来说大多只是脚下不起眼的水洼。

舞曲发生了变调,挡在杰森前面的人群随着音乐节奏四散开去,他即将被盯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在杰森强忍住下意识地反击时。

“晚上好,我亲爱的邻居。”芙安眨眨眼,她着重强调了“邻居”这个词,似是意有所指。

此刻她同样也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凭借杰森近距离的观察来看,这并不合身,似乎是仓促从某些不明人士身上扒下来的,当然,他穿的也是。

“愿意和我跳一支帕凡舞吗?”女孩显得很有礼貌,但是嘴角幸灾乐祸的笑容暴露了她,她在看戏。

“我不会。”杰森直接拒绝道,于是两个人搭着手和肩,虚揽着腰在舞池中瞎转圈,就像是上课时勉强摆出听课姿势糊弄的学生。

“好吧,”芙安撇嘴,随即一个用力摆正了杰森的胳膊,“但你可以跟着我跳,我容不下这么拙劣的舞技。”

他们从舞池旁的安保身边晃过,大约是杰森舞姿被强制矫正的缘故,两人的搭档倒也堪堪可看,那人并未在他们身上投射过多的注意力。

“你来这里干什么?”杰森压低声音。

“来帮你啊,”芙安答非所问,“报答你上次救我于被渣男推下楼。”

她带领着自己的“邻居”从舞池的一端横穿圆心,往另一端而去,那里有个门能够通往会所的休息室。

冰山会所在对金钱的态度向来贴心,这主要得益于他们的老板,所以他们在服务上同样做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宴会厅正门被轰然打开,又一波人涌进来,甚至手里还端着枪,引起舞池中宾客不满的目光和抱怨。

杰森听见女孩“呀啦”了一声,随即加快舞步,“看见那个门了吗?里面有休息室,我们随便找一间进去,应该可以暂时避开。”

“然后呢?”杰森挑眉,可以听见女孩身上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和几不可查的血腥味,显然对方在刚刚那点时间中,也干了些什么事,才导致一下子有两波人同时进行搜查。

他就说对方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

“然后...然后就各凭本事逃。”芙安一笑,带着点恶意和跃跃欲试,“他们应该很快就要追过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给各位安利一个模组,猫耳内维尔,我愿称之为创意工坊最佳模组之一(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