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初次

沈澄平日里就算再怎么不解风情,此时也听出来是在同自己置气,虽然她觉得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分外无辜,但还是舍不得陆浅哭成这副样子,“不哭了好不好?眼睛哭肿了好生难看。”

陆浅一听觉得沈澄今天格外过分,平日里那般温柔,自己才嫁给她还没多久,就开始说自己难看了,一边抽噎着一边“指责”她,“我……我……不好看你找别人去了……”

我找哪门子的人去?沈澄觉得这平日里绵绵软软的小兔子发起脾气来真会无理取闹,她这么一听似乎也不安慰他了,真真像是听进去了似的,若有所思地考虑起来,“这可是夫郎说的,我考虑考虑……”

陆浅被她这话气得不轻,眼睛都气得都瞪圆了,一时像是真忘了哭。沈澄看兔子眼睛含泪气得想要咬他一般,直接就笑出了声,“终于不哭了。”捧着他的脸用拇指指腹擦了擦他的眼泪。

知道妻主在戏弄自己,陆浅甩了甩脸,有些不想理她,他刚刚还万念俱灰地觉得自己对妻主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可她现在却又轻柔地擦着自己的泪,他有些看不懂妻主,历经情绪的大起大落他实在累了。

“现在可以说刚才为什么哭了吗?”

“没什么。”陆浅闭上了眼睛,压着内心的酸楚,“刚才做了噩梦,妻主早些歇息。”

沈澄哪里会信,看着陆浅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还背对着自己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后脑勺,沈澄把他翻过来,又把他脸上的泪擦干,由于刚才被泪水浸润现在脸上还是湿湿滑滑的,“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就是,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也都会尽量满足你,憋在心里该多难受?”

你哪里做得都好,就是不喜欢我。陆浅有些赌气地想,他们洞房那天晚上,沈澄说过的话,这才过了多久,他竟然会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他都快忘了她亲口说过的不喜欢自己。刚才的委屈又来了,伴随着挫败,懊恼,失落,自卑被夜晚放大了无数倍,他不知道怎么想得,忽然就吻向了一旁的沈澄。

沈澄初始真有些吃惊,兔子急了真会咬人!少年的吻毫无章法,薄唇贴合在一起就只是会用力地磨蹭着她的唇,除此之外再无什么技巧,她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唯一的想法是若是他想要给他就是,日后有什么事她难道还护不好他,那个梦里的悲剧怎么也不会再重演了。

不同如沈澄的平静,陆浅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妻主的唇冰冰凉凉的,再吻就像是要化了似的,妻主的味道也好闻,他觉得自己呼吸紊乱得不成样子,内心蒸腾上来的满足像是要溢出,可是他的内心再怎么震动他也悲哀的发现妻主竟然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的眼角快速地划下一滴泪,他猜想妻主一定觉得他是个不知廉耻的哥儿,一点矜持也不要。

他心生退意,心想算了吧,可是唇刚刚离开,妻主就察觉到了,她忽然一翻身,双手撑在他的两旁,又吻了下来,眉心、眼睛,带着怜惜,忽又吻到了他的唇,不同于少年的毫无章法,沈澄含住了他的唇,慢慢舔、舐。

他嗓子里研磨出嘶哑难耐的低响……

沈澄并没有再深入,她对着有些傻掉的陆浅温温柔柔地说道,“想要给你就是了,别哭了。”

陆浅再大胆执拗也只是个单纯的小哥,被如此阵仗吓得不轻,可是这也是他第一次体会,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起来,可是耳边忽然想起妻主说的,他脑子一团浆糊却还在此时嘴硬地反驳道,“我不想要。”声音消失于唇齿间。

他未着寸缕,可是妻主却穿得好好地,仿佛沉浸其中的只有他一个人一样,他有些难言的失落,可是慢慢地他听到了妻主的喘息,有些失控,他突然想看看妻主脸上是什么样的神色,可是沈澄喘息在他的耳旁,含住了他的耳朵轻舔,贴着他的耳朵,一如那晚的恶劣,“小浅儿,不许看。”

陆浅乖乖闭上了双眼,沈澄轻笑一声终于也不再折腾他了。

夜里的温度足够把人从头到脚融化,真到了那一下陆浅疼得要命,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沈澄吻了吻他的眼睛以作安抚,动作慢慢缓了下来,沈澄知道男子第一次会是很疼,她动作又极尽可能地轻柔,极尽可能地让他不要那么痛……

半炷香之后,沈澄抱着怀里羞愤欲死的小公子,觉得这只兔子快要烧熟了,马上就要变成一盆香喷喷的烤兔肉,她怕怀里这只兔子气坏还是斟酌着词语安慰道,“没事,第一次时间短很正常的……”

可是怀里那只兔子却愈发地不高兴起来,他刚刚忍了巨大的疼痛,后来才渐渐得了乐趣,一时情难自禁才会那样的,可是却让妻主笑了去。

陆浅在她怀中羞恼了许久终于还是因为困倦睡了过去,沈澄把他放回自己的被子,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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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浅从睡梦中醒来,发觉沈澄在自己旁边还未睡醒,昨天晚上结束得匆忙,再加上自己当时过于羞恼并没有清洗,身上有些黏黏糊糊,他想起床清洗一番可又怕吵醒了妻主。陆浅很开心,妻主身体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就像打上了烙印,终于属于自己了。

回想昨夜那些面红耳热的画面,他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沈澄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自己自小时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有朝一日,就这么睡在自己的旁边。可是昨晚妻主的喘息和自己的情难自禁,他眼睛里的羞意有些淡了,他总觉得妻主过于自持,只有自己全身心投入其中了,若是真的喜欢,哪会如此呢?

他觉得自己有些过于贪心了?求仁得仁,他已经是这么多年最幸运的一次了。他求了这么多年,来满足自己内心缺失的沟壑,他觉得自己只有填满沟壑的一天内心才会真正平和,可是现在却感觉沟壑愈来愈深。

他用手捧着脸望着沈澄有些出神,妻主总是清心寡欲,游刃有余,什么时候能见她对什么事情沉迷呢?他有点想看见清心寡欲的妻主什么时候能变得……物欲横流(?)

物欲横流(?)的沈澄此时悠悠转醒,恰好看见自己的夫郎用手撑的脸有些变形,显得有些肉乎乎的,头发还乱蓬蓬的,见她醒了像一只机警的土拨鼠又缩回了被窝。

沈澄:……

“陆浅。”沈澄一大早见自己夫郎如此有趣乐不可支,但是还是侧着身子对着缩在里面的陆浅唤道,“快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陆浅磨磨蹭蹭从被窝里爬出来,侧着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沈澄真把他喊出来到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她第一次有勇气同陆浅好好谈一谈.

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唇珠,软软的,看着他果不其然红了脸,才开口对他说,“陆浅,我既娶了你定会好好待你,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让你受半分委屈。”这话说起来别扭,沈澄自己听起来也别扭,像个承诺又不够郑重。

但陆浅却从这样的话中听出了妻主的认真,眼睛又有些湿润,沈澄见状内心那点别扭也没了,只能柔声哄着,“不许哭,丑死了。”

陆浅觉得妻主安慰人的水平忽高忽低,含着泪小瞪了她一眼,吸吸鼻子,妻主难得同自己说这种话,“那你以后还会娶别的侍君吗?”这么问妻主太不合适,可陆浅还是问了。若是寻常女子这时候只会随口搪塞过去,日后娶不娶就是另一回事,可是他觉得沈澄同别人不一样。

三书六聘娶进门的叫主夫,一书一聘纳进门的叫侍君还有甚至无需书聘就能娶进门的叫做侍。沈家家大业大,沈澄若是想娶,自然是娶得起侍君的,到时候也没有人能阻止,身为主夫他甚至还要帮沈澄操办。

陆浅母亲后娶的刘氏就是侍君,虽说是一书一聘纳进门的,可是刘氏生得妩媚动人的,庶弟也比自己性格讨喜更得母亲喜欢。陆浅生而为男子,却不想妻主纳别的男子,他没法容忍有别的男子和自己分享妻主,他猜想定是小时候男诫读得少了自己才会这么狭隘,这么好妒。

这话问得沈澄一怔,她既然娶了陆浅还未想过再娶的事,用手托了托他的下巴,“不会,哄你一个都哄不过来,哪有心思再去哄别人?”

沈澄今日无事,索性就陪陆浅上街逛逛,她曾经许诺给沈悦安买的玉冠还没买,等到她回书院了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如今得空便今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