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李谱顶着恍惚的表情回家了。
虽然他很想留下来，奈何家里人的夺命连环call让他不得不离开。
——【我去，你后妈手机坏得也太是时候了。】
——【要不亲眼见到，我都怀疑她是故意的。】
——【不过她总不能控制手机吧。】
——【早知道不点那么多了。】
陆许不远不近地走在姜念之身边，目光扫过李谱发来的微信，手指点击屏幕，回了个黑人抽烟的表情包。
然后他收起手机，主动开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姜念之正在心里纳闷地问系统：“我请陆许吃火锅，为什么没有幸运值？”
她一直期待播报音，哪想一直没出现。
系统：“……是陆许付的钱。”
姜念之：“但我请他吃饭的行为是在对他好吧。”
系统表示不想说话。
“说起来我给陆许砖头，也没有幸运值。”姜念之喃喃，“是砖头不值钱吗？我可是真心给他的。”
系统：“……”
姜念之有点不安：“你快检查一下，程序是不是故障了。”
“程序正常的！”系统麻了，“宿主，陆许在跟你说话。”
“没事儿，就是过来给你送几幅别墅的画，装饰一下公寓。”
姜念之无缝衔接：
“不喜欢的话我拿回去。”
陆许：……就这？
他刚要说不需要，对上女人含着笑意的目光，话到嘴边不知不觉就成了：“哦。”
算了，几幅画而已。
于是，姜念之成功获得了进入公寓房间的资格。
得到指令的吴师傅已经将画搬上来，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共三幅。
陆许指纹解锁，吴师傅把画搬进去。
画要挂在墙上，少不得需要陆许帮忙扶一下。
——【幸运值到账970000】
当熟悉的播报音响起时，姜念之这才放下悬起的小心脏。
程序没有故障就行。
从管家那里，她知道别墅墙上挂的画价值不菲，但没料到随便选的三幅，加起来居然这么贵。
想到别墅里剩下的那些画，还有陆之白书房里博古架上的那些摆品。
姜念之嘴角的弧度怎么都止不住。
【幸运程序自检中。】
【自检结束，成功修复数据上的几处虫洞。】
姜念之：？？？
“原来程序有虫洞。”
见自家宿主一脸懵逼，系统突然支棱起来。
它就说嘛，程序有bug
照宿主的做法，轻轻松松就能获得无数幸运值，实在有问题。
“宿主，你以后不能再用这种方法刷大量幸运值了。”
“得真正做出对陆许好的行为，程序才会认可。”
莫名有种沉冤得雪的幸福感。
系统以为宿主会很失落，正想安慰以表温暖。
却发现姜念之除了一开始有点震动外，此时情绪稳定得宛如死水。
它安慰的话顿时给噎回了嗓子眼。
憋得难受的系统忍了忍，没忍住：“宿主，你不郁闷吗？”
“郁闷什么？”
“目前我总共获得的幸运值已经超过百万。”
“现在告诉我之前程序是有漏洞。”
“那我这一百多万就是白赚啊。”
“高兴还来不及呢。”
姜念之才不会让那种低劣的情绪笼罩自己，她现在相当知足哒。
面前突然多了一瓶矿泉水，抬眸一看。
陆许拿了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了吴师傅，一瓶递给她。
“谢谢。”姜念之伸手接过，弯了弯眼睛，“那就不打扰你了。”
关门声响起，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
少年鼻尖微动，闻到一股淡雅的花香，他皱了皱眉。
很快意识到这是姜念之残留下来的味道。
陆许：“……”
直到把所有窗户打开后，他才反思自己的行为——
为什么会让姜念之进来？
“太太，回别墅吗？”
“去商场。”
幸运值加上剩余的，已经破百万，她当然要去买彩票中大奖。
虽然后续不能再刷大量幸运值，没有多余的幸运值给奶茶店，奶茶店营业额不会翻倍。
但奶茶店本身每天的营业额也不低，几个月就能回本盈利。
她不需要留太多幸运值，先把它们变现，真金实银才有安全感。
——万一程序抽一下，把给她的幸运值收回去了呢。
到了商场，姜念之思索片刻，最后决定将百万大奖拆分成数个小奖。
毕竟中了百万现场领不到，得到彩票中心去。
于是当晚，她辗转了好几个商场的彩票区。
开车的吴师傅很纳闷，这位太太去了好几个商场，也没见她从里面买什么东西。
——她空手进商场，再空手出来。
可他能感觉到，每次姜念之从商场出来，心情都非常愉悦。
或许这就是逛街的快乐？
……
望着手机收到的银行卡余额短信，姜念之心满意足地回别墅。
刚刚坐上车，她就听到了播报声：
【能量守恒定律生效，幸运的消耗需以惩罚方式弥补。】
姜念之毫不意外，事实上她挺惊讶这会儿才生效。
【检测到宿主情况特殊，经筛选可选择您丈夫陆之白，或者您继子陆许代替承受。】
姜念之非常坚定：陆之白。
播报音忽然卡了下，过了几秒才恢复：【……本次共有七道题。】
姜念之：“等等，七道……？”
【可选择一次性全部答完，也可以选择每日一答。】
通过和陆之白的那通电话，姜念之虽然知道这个题的惩罚并不严重。
但她也没有丧心病狂到七道一起，自然选第二种。
【这是一道地理选择题。】
【陆之白在片场拍夜戏，中途休息，他在去往洗手间的途中迷路了。】
【根据片场周围环境，请问他迷路去了哪里？】
【A.坟地 B.河里 C.峰顶 D.下水道】
【请于十秒内答题。】
姜念之稍稍思考了下。
河里，万一陆之白不会水，溺水怎么办？
崖顶，万一陆之白踩空，摔下去怎么办？
下水道，又脏又臭，多不好。
排除其他选择，只有A最合适。
而且都说了是在片场周围，那么多人，区区坟地而已，陆之白肯定没问题。
于是姜念之果断选择了A。
想了想，她翻出陆之白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却不是陆之白的声音：
“姜小姐，我是叶林，陆先生在片场工作时，手机由我替他拿着。”
这是解释为什么他接的电话。
“您找陆先生有什么事吗？”
姜念之说：“我就想问问，你们拍戏片场有坟地吗？”
叶林有些意外听到的话，心想难道陆先生私下和姜小姐聊了什么吗。
他回答说：“今晚的夜戏确实布置了一个坟地。”
原来还是道具坟地，姜念之完全放下心。
她不禁在心里对系统得意地说：“我可真是个答题小能手。”
在一众答案中选了个明面上看起来挺吓人的答案，实际选了个最好的。
系统也很是感叹，宿主还是有点运气的。
“好的，祝你们拍戏顺利哈，再见。”姜念之挂了电话。
叶林看着陡然结束的通话界面，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现场拍戏需要，确实布置了一个小坟地。
但听工作人员说，河的对岸有一片真坟地，隔着河远远望去，漆黑一片。
“叶助理，陆导去哪了？”一身戏服的男主演拿着剧本走过来。
“陆先生去洗手间了。”
一段挺长的时间后，发现陆之白还没回来，叶林便去了趟洗手间，并没有看到陆先生的身影。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下场戏马上就要开拍，副导演找到叶林：“老陆呢？”
叶林神色若自然地回答：“陆先生有急事离开一会儿。”
副导演的存在本就是在陆之白不在的时候替补，他和陆许也合作很多年了。
陆之白如果在片场的话，脚几乎就扎在片场，从不会因故离开。
什么样的急事能让他连戏都顾不上拍。
副导演好奇归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总算有个机会让我来carry全场了，你让老陆放心，绝对按照他的要求来，包他满意。”
副导演离开后，叶林才皱起眉头，继续寻找陆之白。
不知不觉又来到洗手间，里里外外又找了一圈。
陆先生不是那种一声不吭消失不见的人，尤其还是在片场。
这时，他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转过身就看到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自一颗松树后面蹬蹬蹬狂奔出来，停到洗手间门口。
“……？”
所以刚才陆先生是去跑步锻炼了？
叶林快步追上去。
上方明亮的光线将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可能是光线太亮，衬得陆先生脸色比较苍白。
“陆先生？”
男人胸口剧烈起伏，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
他微哑着声音问：“从我离开到现在，过去了多久？”
叶林：“一个多小时，下场戏张导已经开始拍了。”
陆之白点点头，沉默地往外走。
“等一下陆先生，”叶林说，“您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
——是半截纸钱。
片场有准备这种纸钱，叶林并没有多想。
下一秒，他看到陆先生好似回想起什么，瞬间以闪电般的速度脱下了两只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