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了!!!
三个喜悦的大字重重砸在沈妙音头上,将她深深砸矮了一截。
救命啊!老祖宗真的这么灵吗?!
沈妙音心虚的挪着小碎步往后退,她忍不住咬着手指甲,期期艾艾地:“……有什么?”
惠真大师握拳抵着嘴角,轻咳一声:“有喜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董寒月,她一个箭步坐在床边,郑重其事地将手指搭在了沈慕青手腕上。
一秒,两秒,三秒。
沈妙音咽了咽口水,期待的望着她:“是什么啊?”
董寒月一脸恍惚,告诉了她了一个不幸的消息:“喜脉。”
“……”
一时间,室内静的,能轻而易举地听清人呼吸起伏的声音。
对上所有人疑惑迷茫的小眼神,惠真大师眼神在沈慕青肚子上停留片刻,收回视线,征求意见:“可否容贫僧摸下小施主的肚子。”
董寒月赶忙让开位置,无语伦次道:“摸,尽管莫,得道高僧看人哪分男女,摸肚子的手感不就跟摸猪肉似的。”
“……”
惠真大师被这一通暴风输出,手掌覆盖在沈慕青有点隆起的肚子上时,还有点恍惚的想到了山脚下农户院落里十分有精神的小肥猪。
他还给它治过病。
打住。
惠真大师深呼吸一口气,沉下心来感受着灵力在顺在手掌心,朝着肚子内游走。
这是肚子里污浊的秽气吸收了经文中的灵力,吃饱喝足后,凝聚成一团,正等待着消化。
惠真大师大师眼神复杂:“这是,鬼胎。”
惠真大师继续道:“小施主运气不错。因身怀鬼胎,污秽之气大部分被腹中胎儿贪婪地吸收,意识内的残留污秽气息很少,反倒是对性命无忧。”
沈清容询问道:“是不是没有鬼胎,二哥撑不到现在。”
惠真大师点头:“是的,若没有鬼胎吸收了大部分的污秽之气,以小施主的体质,早就撑不到这时候了。”
沈妙音抿抿嘴:“那是不是不管鬼胎比较好。”
“非也。倘若纵容鬼胎再无捷径地吸取下去,抽取的便是小施主的生命力,他将撑不过两个时辰。”
沈妙音鼻尖一酸,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眼周也有些酸涩的感觉。怎么会是鬼胎呢?她如果在老祖宗面前诚心一点,不瞎许愿,二哥是不是就不会受罪了。
“好在我佛慈悲,贫僧这正好有一张锁灵符,能将鬼胎封锁住,不再吸收灵气,让他得以壮大。”
“贴了符,二哥就会没事吗?”
“可保鬼胎陷入沉睡。”
未等几人高兴,惠真大师又道:“贫僧方才所念的太上清心咒,有宁神静心的作用,可祝小施主一臂之力,与邪祟做斗争。他若意识胜过邪祟,自然会清醒过来。到时贫僧再用净秽符
,消除鬼胎的执念,送他前去投胎去。”
沈妙音呐呐:“那要是,没斗过呢。”
惠真大师双手合十:“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
惠真大师手中的符箓一抖,轻飘飘地落在沈慕青的肚皮上,他微微一笑,从容告辞。
沈妙音回过神来,追了上去:“多谢大师救我二哥,我送您出门。”
惠真大师目光落在轻轻搭在他手臂上的细长手指,抬了抬眼皮,对上了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包子脸。
虽幼年坎坷,可这命格,倒是个好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一抬,指尖落到了沈妙音的眉间,轻点。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抽身出了厢房。
沈妙音看着点在她眉间的指尖抽离,指尖的主人也转身消失在了眼前后,才傻愣愣的抬手摸着额头。
什、什么意思?点这一下???
“傻摸什么呢?”
董寒月见她跟木头人似的杵在那,走过来就给拉下她的手,摸像她额头:“没发烧啊……不是,你戳娘干吗?”
沈妙音抽回嚣张地戳像娘亲额间的指头:“就刚刚,大师这样点了我一下。”
“这是好事啊。娘小时候在边疆,那边跳大神的神婆,就这么点小孩子一下,就能保佑小孩平平安安的。”
沈妙音一听,这可太厉害了:“那我今晚不洗脸了!”
董寒月无语:“行,你一个月不洗都没事。”
外头的吵吵囔囔的动静还在持续,而沈慕青在那一番念经下,神色却好了很多。
比起一开始的脸色发青,浑身冒汗,现在气息平稳了很多,脸色也不再泛青。
这时,沈清容才有心情问刚刚不解的问题:“好端端地怎么会邪祟入体。”
沈妙音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脸,含糊不清道:“我听师父说过,邪祟是防不胜防的,但也不是随意就入了人体内,必会有个源头。”
不过,她一直以为邪祟这种东西,是师父讲故事糊弄她罢了。
沈清容迅速反应过来:“是安雅,那个抓痕……难道外头的人也一块中邪了不成?”
董寒月想到外头那些求医的,神色凝重:“看来,京城要变天了。”
话落,不等两闺女再想问点什么,董寒月岔开了话题,安排道:“嬷嬷去取大师说的药粥了,等她回来,我们都吃一点预防预防。”
“佩玉去找大师问问,病人醒来后,需不要需要喝点什么宁神的药。若是要,你就不用回来了,直接去熬药。”
“沈六盯着外面的动静,随时汇报。”
被吩咐的三人点头就离开了。
董寒月这才看向两个闺女:“你们二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咱们轮流守着吧?”
沈妙音举手:“娘亲和妹妹去睡觉,我守着。夜里等太医的时候,我趴在床边睡过了,你们可都是熬了一夜呢!”
“好,你好好盯着二哥,一个时辰后娘来替你。”
董寒月也不和她争,带着沈清容就去了边上的小厢房休息。
待她两走后,沈妙音把小凳子搬到床头坐下,手肘靠在床板上,托着下巴,一脸严肃地盯着沈慕青。
沈妙音碎愧疚极了:二哥你快点好起来,你好了以后,我把你最想要的南海珍珠送给你当弹珠玩。你爬墙,我给你守门,你犯错我给你送饭……
沈妙音抹了把泪,吸了吸鼻子。
二哥睡着的时候,还挺好看的。不过沈家的基因本来就很好,从上到下,就没有一个丑人。
也不知道素未谋面的大哥,又是什么样的长相。
盯着盯着,沈妙音又想起清心咒的事了。小横山脚下的妇人,总是拿清虚道长和惠真大师比较,关于谁更胜一筹的事,是那天每日必备,非要争论一把的项目。
那么,师父的清心符,也会有惠真大师念咒的本事吗?
沈妙音从香囊里,摸出一张清心符来。
这是她所画的清心符,下笔时是不如师父的流畅自然,可是在她的这个年龄来说,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
盯了会,也盯不成一朵花。沈妙音嘟囔着,把玩着腰间的玉坠,消磨时间。她将符在上面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用坠子的流苏,捆住。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的轻微的咳嗽声。
先是一声压抑的低咳,再是一声干呕。
沈妙音下意识抬头:“二哥你——”
醒了。
这两个字被迫吞了回去。
沈妙音艰难地垂眸,目光落在掐着她脖子的手腕上。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