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顿时瞪大了眸子,双手猛地推开他,“你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我只是想让你教教我其他法术而已!”她抱着自己的胸口,侧过身看也不敢看他。
对比桑桑已经红成苹果的脸,符熠倒是面色如常,道:“想让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助你成仙,于我有何好处?”
闻言,原本还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桑桑,忽地转过头来,“不是你说要完成我的愿望吗?”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可从未说过你提出来我就一定要完成这种话。如若我不想,我就不做,谁也逼迫不了我。”
“.......”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你比较迫切。”
桑桑再次无语:“......”
“好吧,那你想要什么好处?”她问。
符熠摆弄着桌面上的棋子,悠悠道:“你应该问你自己,能给我什么好处?”
真难伺候!她默默吐槽了句。
而后说:“你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你让我问我自己,我还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要不你给我一点时间,最迟今晚我给你答案,行吗?”
他没看她,耸了耸肩道:“随便。”
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桑桑也懒得再同他商量,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可回到房间后,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能给他什么好处。
钱?她没有,他也不需要。
色?她不可能这么做,而且他看起来,应该也不需要。
做天族的间谍?她也不可能这么做,况且她连一重天都上不去,能做什么间谍。
她绞尽脑汁,想得耳朵尾巴都露出来了,也想不出符熠到底需要什么。
桑桑翻了个身,将自己被压住的尾巴抽出来。
欸?等一等。她好像知道给符熠什么好处了。
夜里,符熠洗漱完正要上床,忽见门口有个小黑影。他定睛一看,正是变回原形的桑桑。
随后,她便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朝他走来,走到他脚边时,仿佛碰瓷似的突然躺倒在地,向他露出肚皮。
这对小动物来说,是求抚摸的意思。
符熠:“......”
“所以,你想了半天才想出来的好处,是这个?”
桑桑见他不为所动,干脆站起身扒住他的裤腿,费力地往上爬。
瞧她这努力的模样,看来他今天是非抱不可了。
符熠轻叹了口气,长臂一伸便将裤腿上的桑桑捞了起来,随后抱着她掀开被褥躺了进去。
计划成功!桑桑暗喜。
她白日里分析过了,从她和符熠相处的这些日子来看,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没有很喜欢的,也没有很讨厌的。
要说有那么一点喜欢的,也就是她还被当作宠物时,符熠似乎很喜欢跟她待在一起。开会要抱着她、打架要抱着她、就连夜里睡觉也喜欢抱着她。她想了想,符熠喜欢的应该是小熊猫这种动物。
所以她才又变回原形,向他撒娇卖萌。即使他已经知道,小熊猫不过是她的真身,但此时他面对的并非人形态的她,而是小熊猫形态,怎么着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以接受的吧。
桑桑几乎是抱着赌徒的心理,来赌这一把的。她都已经做好被符熠扔出去的准备了,不过没想到,自己竟然赌对了。
既然是小熊猫形态,那便不算是出卖色相了吧,最多......是出卖一点萌相。
她开心地往符熠怀里贴了贴,粗/长的尾巴扫了扫他的手臂,被他一把抓在手里,像捋拂尘一样顺了一把。
“别乱动。”他低声道。
桑桑点点头,让自己的尾巴安分下来。
两人便像之前那般,相互拥着进入了梦乡。
翌日,侍女将桑桑叫醒时,符熠早已没了踪影。
侍女说,楚山公子正在外面等她。
楚山公子?
她愣了一瞬,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昨日答应了他,帮他布置比武大会的场地,于是这才慌慌张张爬起来去洗漱。
楚山孤今日穿了一身水墨般黑白相间的衣裳,衬得他格外郎艳独绝,霁月清风。桑桑不得不承认,他即使放在天族里,也是顶好看的人物。
难道这样的人,也是因为赞同符熠的理念,才随他一起叛出天界的吗?
“你在想什么?”见桑桑盯着自己看,他忍不住问道。
“啊?”她回过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楚山公子,你能告诉我什么是拜月节吗?”
他笑了笑,“符熠没告诉你吗?”
“他啊,他那样小气,才不肯告诉我呢。”桑桑嘟起唇,很是不满。
楚山孤又轻笑了声,接着将拜月节的由来和习俗,解释了一遍给她听。
传说天地之间,只有两物既不属于神,也不属于魔,那便是日和月。因此日月便成为上古时期各族部落的图腾与信仰。
但多数魔物更加信仰月亮,因为在他们眼里,月亮清冷又神秘,有一个他们永远也无法探索的阴暗面,这比较符合多数魔物部落的特征。
于是魔物们便创造出了拜月节,即在每年的八月八日,举办祭拜月亮的活动。人们会在那一天拿出各自准备的祭品,求月亮保佑自己,或是保佑种族。
恋人也会在那一天一同祭拜,然后交换信物,让月亮见证他们的爱情。他们相信,在那一天被月亮见证的爱情,以后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原来是这样啊。”桑桑听明白了,这个节日应该是魔族最大最看重的节日了,所以才要在那一天举办比武大会,说不定也能受到月亮的祝福。
相比起来,天族就没有这样独属于自己的大型节日。他们过的节,都是人间里的凡人发明出来的。
也正因此,这让桑桑非常期待拜月节那天的到来。
楚山孤把她带到举办比武大会的场地,这里原本就是平日里军队之间互相切磋时使用的场地,因此无需特地搭建,只要在这个基础上布置一下就好了。
桑桑环顾一圈四周,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着木头,问:“那些是用来干嘛的啊?”
“那些木头是用来搭建围栏的,虽然是肉搏,但到底都是修行之人,力气会大一些,为了避免有人被击飞出去而受伤,所以准备在擂台周围搭建一圈围栏。”他回道。
“所以你们比武,不是谁被打下去谁就输了?”
楚山孤摇头,“不是,是谁被打到站不起来,谁就输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好像这种比法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却听得她登时睁圆了眼,轻轻拍了拍胸脯。
不愧是魔族啊,比个武都这么暴力。打到站不起来?那岂不是人都得残疾。
仿佛是看穿她心里所想,楚山孤微微一笑,解释道:“魔族与天族不同,魔族人大多体格健硕,无论是承受能力还是受伤后的恢复能力,都是高于天族的,所以这种肉搏形式对我们来说,的确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她挠了挠额角。
“没事,认知有差异很正常。”
话落,桑桑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眸子一亮,提议道:“要不把这些木头换成柔软些、有弹力的皮绳吧?虽然你们魔族承受能力强,但还是会痛的嘛。况且受了伤还要时间恢复,这样也容易耽误今后的训练,你说是吗?”
楚山孤并未太作思考,直接应了下来,“嗯,有道理。那就听你的,我等会便让人去换。”
随后,他便带着桑桑又转了一圈其他的地方,她依照自己的审美给了一些意见,皆被楚山孤接纳。
一个下午相处下来,她觉得楚山孤对自己十分友好,且脾气温和。只是......她并不清楚,为何那日在会议桌前,月迷似乎对他很冷淡的样子。
不过月迷是自己以前的玩伴,她当然更相信月迷一些,因此无论楚山孤多和蔼,她心里始终保持着一分警惕。
天色渐晚,桑桑从比武会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便看见符熠正坐在桌前,悠悠品着茶。
见她回来,也只是抬眸睨了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回来。”
“......”这老祖宗又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桑桑只敢在心里给他白眼,表面上还是得挤出笑容,走到他面前坐下,“天黑了当然要回来啦,你在等我吗?”
“看不出来吗?”
“......”
桑桑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继续摆出笑容问道:“等我做什么呀?”
符熠放下茶杯,终于将视线落到她身上,“不是你自己说要学法术?”
“对哦!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意识到自己错怪他的桑桑,怀着万分愧疚的心情,主动降低姿态来到他手边蹲下,仰着一张小脸冲他笑,“那你准备教我什么呀?”
有求于人当然要放低姿态了,桑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她理直气壮的认怂、理直气壮的讨好、也理直气壮的接受他的恩惠。
符熠看起来,似乎还挺享受她这一套,原本冷硬的眉眼竟柔和了几分,“你擅长木系法术,那治愈之术你学了吗?”
治愈术在木系法术里是最基本的,她于是点点头,回道:“嗯,学了,师父最开始教我的就是这个。”
“生长之术呢?”
“也学了。”
“缠缚之术?”
桑桑眨了眨眼,歪头道:“那是什么?”
“就是驱使藤蔓缠住敌人,若你学得好,还可以轻轻松松使其窒息而死。”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说:“那我就学这个吧,不过我不用学得太好,我不想杀人,拖延住敌人让我方便脱身即可。”
符熠没说什么,抓了她一只手过来令其摊开,而后在上面画符一样画了些东西,“试试。”
“啊?怎么试?”她不解。
于是他又拿起书桌上的笔和纸张,写了两句话递到她眼前,“这是口诀。”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试试。”
桑桑结好手印,心里默念符熠刚刚写给自己的口诀,而后驱动灵力。
只要有木元素的地方,她就可以驱使藤蔓,这个房间的地板刚好就是木头做的,于是她便看见,地板下缓缓伸出好几支藤蔓,如无脚爬虫般向他们这边蠕动。
她不敢放松,努力驱动着灵力支使它们,眼睁睁看着它们爬上了符熠的脚,接着是小腿、大腿、身子......
是时候了!
她立即让藤蔓收缩,以达到捆绑的目的,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两支藤蔓竟将自己一起绑了!
符熠的脸在自己眼前瞬间放大,两具温暖的身体刹那间触碰在一起,桑桑睁圆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她仿佛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