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您快签吧,我赶时间!”
“您知道,林氏集团从来就不缺精英律师,所以如果起诉离婚的话,您只能拿到协议上的十分之一!”
周围嘈杂的声音让顾枝意头痛欲裂,其中有一道极不耐烦地男声,不断响起,如一记重锤持续敲击头部。
顾枝意挣扎着睁开眼睛,受到光线刺激,条件反射地流下眼泪。
涣散的视线渐渐凝聚,顾枝意发现这是一间奇怪的屋子。
摆设、桌椅、地毯……都形状怪异、样式简单,只有黑白灰色调,像是哪家的灵堂。
脑海中的画面不断切换,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太太,您对着我哭也没用。林总心意已决。”
桌对面的男人十分年轻,手指不停轻叩着一份纸质文件,英俊的脸上满是公事公办的冰冷,完全没有对林家少夫人的尊重,对她的眼泪更没有一丝怜悯。
男人是林氏集团总裁林川的总助应成,平日里都是替总裁处理集团的重大事项。
这女人哭哭啼啼、磨磨唧唧,已经耽误他一个下午了。晚上他还要陪林川去参加一个重要晚宴,商议林氏收购隆城地产的事。
算算时间也该出发了,老板最讨厌的事就是等人!
一想到自家老板那张冰块脸,应成就不寒而栗。
“离婚补偿3亿元,每月100万的赡养费。前提是,您在半年内不能对外公布离婚的消息。”
收购案正处于关键时期,离婚无论对于这次收购,还是林氏集团的股价,都是负面消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最好是等半年后再公布。
应成皱眉斜睨眼前的女人。
明明底子还不错,有一张明艳的脸,偏偏体态不好,成日畏首畏尾,跟做贼似的。
品味还极差,就比如身上这件家居服,明明是价值不菲的奢品,却是最保守、最没有美感的款式,再配上凌乱的头发、浮肿的眼泡、斑驳的妆容……
简直绝了!这样邋遢又丑陋的女人就算是一般人家都看不上她,怎么配做林氏集团掌舵人的夫人?
顾枝意察觉到应成的目光,抹了抹脸,手心满是水渍和残妆。
两个女佣站在大厅角落,一脸吃瓜地注视着这边的进展,酸意满满地嚼舌根。
“这可终于离婚了,我就说今年准离,你还不信!输了吧!愿赌服输,给钱、给钱!”
“真晦气,这结婚还没两年,谁能想到就要离了?”
“听说,当初是林老爷那辈和顾家定的婚约,但对象不是咱们现在这位太太,是另外一位顾小姐。这一年半,先生才回来过两次,估计他心里的气大着呢!”
“我也听说了!当初订的是顾家大小姐,这位在顾家可一点都不受宠,听说好像是从乡下抱来的。”
“不过,太太也是可怜,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哭。”
“她以后可不是我们太太了。傻子才离婚呢,林氏集团的市值几千亿,离婚才给3个亿,这么少。可见先生是有多不喜欢她。”
“你才傻!他们之前做过婚前财产公证,真要打官司,她拿不到什么钱。等会儿她要是闹起来,咱们就冲上去按住她,让她签字。肯定能拿一大笔奖励!”
“你真机灵!”
林川基本不回家,把顾枝意丢在这栋别墅里不闻不问。她们作为林家的佣人,自然知道,顾枝意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也就不拿她当一回事。平日打扫做得马马虎虎,一日三餐随意对付。
顾枝意从早到晚待在自己房间,也不敢有怨言。当然,她偶尔小心翼翼提出来的意见,佣人们也只当没听见。
两女佣离得远,说话声音也很小,寻常人根本听不见,却被顾枝意一个字不落地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脑海中记忆杂乱无章,很多超出了顾枝意的理解范畴,她到现在才勉强理出点头绪。
她,顾枝意现在在另外一具身体里。
原主与她同名,顾家不得宠的小女儿。林顾两家早有婚约。一年半以前,林氏董事长林老爷子病危,希望在闭眼前看到孙子结婚。于是两家举办了顾家大小姐顾婉然与林氏集团继承人林川的订婚宴。
可第二天,不知怎么搞的,顾枝意竟和林川在一张床上醒来,还“恰巧”被家里长辈给瞧见了,这才改为由她嫁给林川。
林川一直认为是她故意设计,对她厌恶至极。而眼下,林老爷子过世不到三个月,林川就派助理来逼她离婚。
应成不想再继续拖延,拿出了最后的筹码,“如果您同意签字,这栋在铂金名府的别墅也可以转到您名下。”
女佣们不由倒抽一口冷气,看顾枝意的目光更多了几分鄙夷和羡慕。
这个铂金名府小区在江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市中心已不再批建别墅了,这栋顶级豪宅现价至少值两个亿,而且有价无市。更何况这里面的豪华装修、古董家具,让房子的价值更加翻倍。
这位也就是命好,加上不要脸,凭那点龌龊手段,成为林氏少夫人,离婚还能平白分这么多家产。
若是她还在顾氏,根本没人正眼看她。她现在居然还不满足?还不签字?
顾枝意豁然站起身来,长椅和地板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惊得两个女佣朝顾枝意看过来。
应成也略带惊讶地抬眸看向顾枝意。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顾枝意朝男人探过身去,从他手里一把夺过离婚协议。
速度竟然快得应成都没反应过来。
应成见顾枝意气势汹汹的架势,以为她要将离婚协议书给撕了,慌忙站起身喊道:“等等,太太,这不能……”
“撕”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顾枝意将右手摊在他面前。
那只手指关节纤长、洁白无瑕,好似一件大师精心雕刻的绝美雕塑作品。
应成得目光不觉一滞,“太太,您这是?”
“笔。”顾枝意的眼光扫过应成满是疑惑的脸,不耐烦地说。
英俊是英俊,就是个蠢蛋!
应成的惊讶再次升级,这就要签字了?怎么态度突然108度大转变,刚才还满身哀怨,哭哭啼啼,现在怎么回事?!
应成连忙递上笔。
顾枝意将笔尖落在签字处,就在应成松了口气,以为她要签字时,忽然抬起头来,看向还在叽叽喳喳八卦的女佣,“你们两个每月的酬劳是多少?”
女佣听到顾枝意点到她们,均是一愣。其中一个老实回答:“2万。”
顾枝意轻笑一声,“一年也就是24万,你们得在林家当牛做马,工作1250年,变成老妖怪,才能挣到3个亿。是谁给了你们老脸,在背后议论我?”
女佣被说得面红耳赤,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顾枝意轻启双唇,吐出一个字,“滚!”
女佣们立马弯腰恭敬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两人面面相觑,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太太怎么突然气场这么强大?
而且太太出说的话,像被印在她们的脑海里的指令,身体竟不自觉地执行了。
顾枝意转过头,在离婚协议书上飞速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应成全程目瞪口呆,看着顾枝意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娉娉婷婷地慢步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俯下身,凤目轻挑,贴在耳边呵气如兰,轻声道:“应总助,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后背时常发凉?”
应总助被甜腻的香味笼罩,心脏怦怦跳得极快,心中却没有半分迤逦的心情。
这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他最近总是觉得后背阵阵发凉,还以为自己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你背上有个脏东西。”
一股羞恼的感觉涌上应成的心头,肯定是因为他逼她签离婚协议,这女人才说些有的没的,故意捉弄他。
顾枝意邪魅一笑,“看来,你不信。”
说罢,她伸出右手,在应成左肩,轻轻拍了三下,似乎在帮他打掉肩头的灰尘。
应成冷哼一声,真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他把离婚协议塞进公文包里,连客套的道别都欠奉,站起身,迈开大长腿就往外走。
就在跨出门的一刹那,忽觉背后又一阵发凉。
应成扭过头去,只见一团雾状的人影趴在他肩头。
两人四目相对。
那家伙披头散发,面色惨白,眼珠暴突,口中伸出一条血红色的长舌,绕在应成颈间。口水顺着长舌滴滴答答地流出来,流进后背。
这样子跟电视里的吊死鬼一模一样!
应成的脑子卡顿了一瞬,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是一只鬼?吊死鬼?
堂堂林氏集团的总裁助理,西装革履,驰骋商场,无论走到哪里,人人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
下一秒,花容失色,不顾形象地惊声尖叫起来!
整个人如同炸了毛的猫,浑身汗毛都竖起来,所有血液全部涌向大脑,脸色苍白如纸。
透过吊死鬼的那团模糊虚影,应成隐约看见,他家“前太太”,妩媚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眸,红唇轻勾,一脸玩味笑容地看着他。
还是那副邋遢的打扮,却美得令他晃了眼,似要被勾去了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基友的预收文《仙君稍等,我捡个马甲》
唐幼鱼穿越了。
“你要做次坏人,攻略完男主,乱了他道心才能回家。”
为了完成任务,唐幼鱼顺着时间线穿越了三次,第一次做了沈阳曦的师父,第二次做了他的妻子,但都因为露出马脚,被这厮斩于剑下。
第三次,唐幼鱼醒来时正身着赤红嫁衣,而将要迎娶她的却是沈阳曦的弟子上官齐。
唐幼鱼:……这扑面而来的狗血味!
为保小命,唐幼鱼只能捂紧这马甲,装傻充愣,时不时接近沈阳曦,奈何总是被拒。
某日酒醉,唐幼鱼抱着同门师姐大哭,“那厮跟本没有心,我这辈子是回不了家了!”
怒而提笔,画《月下仙君出浴图》一幅,散至宗门各处。
女修们私下传阅,脸红心跳,纷纷猜测这位色胆包天的义士是哪位。
“呵。”色胆包天·唐幼鱼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哪知第二日被当事人留住。
沈阳曦拎着她的后领,置于树前矮凳上,他坐在对面,而两人中间的石桌上——就放着那幅某人的得意之作。
清醒过来的唐幼鱼鼻血直流,撇过脸去:简直没眼看!
沈阳曦纤长手指轻轻摩挲画上昙花,淡淡开口:“曾经有个女子,在年少时救我,教我功法,带我踏上仙途,最后却说要乱我道心,毁我修为。”
唐幼鱼擦擦鼻血,偷偷咽了口唾沫,只见沈阳曦轻笑,目光晦涩难懂。
“我把她杀了。”
他继续开口:“但她不知哪里学的秘法,又换了具壳子,痴我缠我,非要告诉我这个呆子,何为情爱的滋味……”
唐幼鱼冷汗淋漓。
忽的一阵风吹来,桌上画纸卷入空中,悠悠转转,但眼前男人却身形未动,纤长眼尾略略抬起,盯着她,幽幽开口:
“你说,她会不会来第三次?否则,何来此画?”
风中两人墨发纠缠,耳边树叶哗哗作响,唐幼鱼心若擂鼓,只听男人语调悠长:
“明明那月下温泉,交颈相靡,我只同她做过……”
【想完成任务回家x就不让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