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停在门前的时候,卷发的男人还处于一种无实感的迷惑中。
作为国际犯罪集团的一员,松田并不像某些刻板印象里的那样有过什么男女关系。
他的生活重心主要都在机械与任务上,很少会对其它方面的东西提起兴趣,自然没有过关于恋爱或者不和谐交易的经历。
哪怕这个国家的氛围总是营造一种似乎童贞就是败犬的观念,但松田才不管这些。
没有兴趣就是没有兴趣,如果只为了他人的看法就随便找个人,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何况都是犯罪组织的人了,还要在乎这种世俗观念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因此可以说,与至少有丰富理论知识的幼驯染相比,连兴趣也未曾有过的松田,在感情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
基于以上因素,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他的步伐逐渐变得迟缓起来。
摸着异性的脸邀请对方到她家,这种亲密的行为实在很难不让人多想。
用的虽然是邀请一词,可实际上,原道知只是说了来找她一趟,与其说邀请,不如说更像是某种通知。
和指挥打开信号屏蔽器时一样,口吻毋庸置疑,完全没有询问的意思,仿佛没有考虑过自己会被拒绝的可能。
回想起来的话,少女的神色也十分正常,只不过配合两个人的姿势,就平添几分微妙的暧昧来。
这让他无法准确分辨其中的真正含义。
原道知的含义自然是十分简单的。
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总是十分奇怪,如果那是贝尔摩德,那么对方理所当然能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做,但既然是松田本人,想来是一头雾水。
恰好,她那里还有一件对方的外套在,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衣服还回去。
无论如何,松田还是到了被告知的门牌号前,然后按下门铃。
等待开门的时间里,他瞥过墙上的姓氏牌,跟着念出上面的文字:
“五条?”
说起来,他确实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这就是她的姓氏吗?
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了当事人的解答。
大概是开门后听到了他的声音,长发的少女解释:“那是我现在监护人的姓。”
“因为这里原来是他的房子,所以才挂着这个牌子,现在还没换。”
事实上,是原道知懒得换。
她穿越前的世界完全没有这种门外挂个自家姓氏的习惯,穿越后就根本不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作为死宅,也还没出现让她觉得这样有哪里不方便的事件发生。
所以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把外面的牌子换一下。
得到解释,原先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既然五条不是她的姓,那就表示对对方的名字他仍然一无所知。
如果松田有这个身体的记忆,他就会知道,这个世界的松田其实也还不知道原道知的名字,然而他没有。
所以想到两人或许本就是认识的,最终还是吞下了对名字的询问。
算了,警察那边的笔录应该有相关记录,既然他现在是警察,那回头找笔录看看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
而且这段话也不是什么信息都没有。
说是“现在的监护人”,也就表示那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可能是被收养了。
而虽然说是监护人,但说“原来是他的房子”、“还没换”,就表示这个监护人只有一个,两人也不是住在一起的。
既然用的是“他”,那这个监护人就是一名男性,不住在一起也说得通,以这里住户的普遍条件而言,分开住也不会有什么经济压力。
原道知不清楚对面的想法,解释完以后,便将手中的袋子交给对方。
松田下意识接过,听见少女的声音说:“那天晚上的事……虽然你可能已经忘了,不过……”
他看了眼袋子里的东西,对面也道出了其中的物品:
“你的外套,放心,已经洗过了。”
负责清洗的当然是可怜的咒灵劳动力——真人。
本来原道知就想过再遇到的话把对方的东西还回去,这才能直接拿出已经洗过的衣服,还顺便拿袋子套好。
只不过当时她还不知道那是松田阵平,要是早知道对方的身份,她直接还到警局去就可以了。
但现在也还好。
此刻,原道知是已经完成了一件原本可能遥遥无期的待办事项,而松田阵平,却因为这件被交到自己手里的外套而陷入了新线索的漩涡里。
一个男人的衣服在一个女孩子的家里,再加上还有过十分亲密的举动,且有关键信息为“那天晚上”。
问:两个人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才会是现在这样?
松田又看了眼少女身上还没有被换下的学生制服,张了张口:“你……几岁了?”
面对这个问题,原道知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回了自己在这个世界身份证明上的年龄。
很好,未成年。
国际犯罪集团的危险分子在心中冷笑一声:呵,条子?
畜生!
对异世界松田产生的误会一无所知,将人送走以后,原道知走向了储物间。
作为原属于五条家主的房产,虽然在原道知之前还没人住过,但仅论房间布局,也是比较符合御三家大家主的规格的。
对原道知而言空间绰绰有余,也就能轻轻松松选一个房间来专门放东西。
——比如说:咒具。
对犯人的行为如此生气,优秀警察因此而殉职的因素只是其中之一,更大的原因还是这。
坦白的说,原道知对所看过的故事有喜恶、有感动、有遗憾,这些情绪是真实的没错,却远不到“为其痴为其狂为其哐哐撞大墙”的那种程度。
举个例子就是,如果经过计算,要改变某些人物原本的命运她需要付出十分沉重的代价,那原道知必然不会做这种对她来说得不偿失的事。
她最擅长的是将人踩在脚下、是摧毁,既不会将谁奉若神明,也没有一定要拯救谁的执着。
因此那种怒意大部分是更私人化的情绪。
站在储物间的门口放眼望去,一个又一个的咒具被封印其中,有放在箱子里的,也有被挂在墙上的,更有如首饰一般放在盒子里、一层一层被排列整齐的。
与高专或是大家族的仓库相比,这的数量远远不及,可对于一个无咒力的“普通人”来说,其丰富程度也能令不少非家族系出身的咒术师咋舌。
那几乎如同某种私库。
甚至就连打开这个房间的大门,也同样是被加装了措施的,说是说储物间,但确实已经是和私库差不多的东西了。
而这些,并不是所谓五条大家主房产的附带,更不是和对方的交易所得,是原道知曾经为了自身的安全,而花费诸多精力的成果。
以此可见其中耗费的心血,也就能够理解原道知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怒意。
任谁辛辛苦苦收集来的东西要被那样一个家伙炸没,都不可能心平气和,至少原道知不会。
诚然,咒具这种东西不一定会被炸.弹炸没,现在她也已经没有那种要靠各种措施保障自己安全的必要,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她自己的东西,她想要如何处理,那是她的事,就算要炸,也只能她自己来炸、只有她才能炸。
除非是自己的授意,否则轮不到别人来动手。
比如说,在松田来之前,她和伏黑姐弟告别时给津美纪送了几个咒具、附赠使用注意事项,作为“一起上下学的回礼”。
这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她愿意送人,她想这么处理,可是不经同意想毁掉她的东西?那当然要迎接她的怒火。
至于现在,原道知进入这个房间,则既不是为了把东西送人,也不可能是为了毁掉它们。
与伏黑姐弟告别过了,松田也已经来过了,接下来预计不会再有什么访客,就可以开始放心测试了。
发现外挂是一件好事、是个大惊喜,但不管是什么力量权限,除非天赋就直接知晓,否则都还是得熟悉了解的。
不如说,就算是好像天生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术式的咒术师,要如何运用好自己的术式,也都不是单知道这个术式就可以了,仍然还是需要锻炼深入的。
虽然说就之前的表现来看,这外挂似乎是个被动技能,可因此就放松却完全不行。
比如五条悟的六眼,那也可以算是一种被动技能,因为对方无法自如地控制是否使用,但墨镜、绷带、眼罩,就对方会使用这些东西来看,应该会降低一点眼睛的负担。
也就是说,六眼是有可能受到些微影响的。
同样的道理,她现在的这个被动技能,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效果最好?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可能会受到影响?
是一切攻击都会被无效化吗?还是视情况而定,某些条件下的攻击可以被反射?单纯是绝对防御还是带有反击功能?
原因可能是低维攻击无法伤害高维,这是她的初步猜测,假如没错,那么作为一个目前生活在二次元世界的三次元人物,攻击在这两者之间的界限是什么?
她对自己能造成伤害吗?自己用这个世界的东西算是来自二次元的伤害还是三次元的伤害?假如自己在这个世界制造了某样东西,这样东西算是哪个分类?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吗?
这些都得搞清楚。
另外,刚刚的都是建立在真的是被动技能的基础上,可是不能排除那只是某种原理的表现之一,说不定其实还有可能是一个主动技能呢?
因此不管怎么说,对这个外挂的了解都是必要的,之前有其她人不方便,现在就不一样了。
那么——
鲜红眼瞳的少女环视一圈,选定了某个咒具。
——那么,现在开始测试吧。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好像忘记说了,有读者注意的话可能是能从正文里知道的,这一章也提了一下,就是
没错,主角穿越前的世界是没有霓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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