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算不上一个吻,亓官芜睁着眼,仔细审视姽婳的每一个表情,姽婳同样也不甘示弱,是一场关于掠夺城池的战斗,稍微失一寸地,接下来就会溃不成军。
因他不配合,药汁顺着下颚线滴落到两人的衣服上,晕开。
也像这一旦被打破就再也无法收敛的关系。
好不容易把第一口药喂完,姽婳看着亓官芜的样子,顺眼多了。
衣领她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上次她咬在他脖子的伤口结了疤,感觉他……很好欺负。
姽婳几乎都快忘了,亓官芜是个多么危险的人。
从开始的茫然到若有所思再到跃跃欲试,亓官芜没用多长时间。
啪——食盒摔到地上,里面的碟子碎了一地,一块桂花糕跳出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你们在做什么?”碧裳怒目而视,心痛到像是看见自己辛辛苦苦养的花被别人摘了。
姽婳眉梢微挑,靠近亓官芜,在他耳边呵气如兰,“你想不想摆脱她?”
亓官芜没说话,他的动作已经代替他点了头。
姽婳腰细,被他箍着腰靠近他,全城眼神从未看碧裳一样。
“是妖,芜哥哥怎么能被一只妖迷惑。”碧裳起了杀心,不管不顾想杀了姽婳。
有她在的地方自然就有楼晏。
“碧裳你忘了吗,不可以随手扰乱人间,不然……”你会被反噬,奚芜也会死。
楼晏看着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心情复杂,虽然告诉自己,他应该爱的人是碧裳,可是眼神却不受控制超姽婳身上看过去。
他们两个人格外登对,亓官芜身材高大,能把小小的姽婳全都笼进他的样子里。
不管远看近看,都是一对璧人。
但楼晏不舒服,觉得亓官芜比平时更可恶了。在看到扫过那碗药时,楼晏的脸色更黑了。
“宿主宿主,你是我没见到楼晏的那张脸,黑如锅底,还直勾勾看着亓官芜搂你腰的手。别提多好笑。”
多好笑?她也想看看。
姽婳想瞅瞅,但她的心思被亓官芜发现了,人还没动就被他扣着脑袋贴着他的胸膛。姽婳鼻子都被撞疼了。
碧裳甩开楼晏拉着她的手,“你放开我!”
她一口银牙欲碎,恶狠狠的眼神几乎是恨毒了姽婳,“你给我等着。”
临走前她又看了眼亓官芜,见他毫无反应,气鼓鼓地走了。
等他们走到连人影都看不见,亓官芜才放开姽婳。
“你骗我。”亓官芜分外认真说着自己不开心。
姽婳心虚,她骗了亓官芜很多事,请问具体是哪一件?
亓官芜靠近姽婳,不着痕迹拉进和她的距离:“你答应过,只有我能看见你。”
不是吧?就这事。
姽婳再次确定,他在奚芜眼里就是一件物品,被打上标记,只属于亓官芜的物品。就和那只黑猫一眼,她死了他会决绝为她报仇。但她没有也同样没有尊严,他容不得自己的物品被别人打量一眼。
她不开心被这样说。
“我背后没长眼睛,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过来,药凉了。”
说完这句话,姽婳身形一散,直直在亓官芜面前消失。
楼晏又在找她了,催催催一个两个都让她不省心。
这次看到楼晏是在大牢外一处见不得人的拐角。
他们身边还有小卒在四处巡逻。
“小心。”楼晏拉着姽婳的胳膊,把她拉进了这处阴影。
在离他几十毫米的地方,姽婳稳稳站定,看着眼前精美的蟒袍,视线上移,看到了浑身散发不悦的楼晏。
气碧裳事小,想气楼晏才是真。我和亓官芜亲密,你很生气啊?真活该。
“尊上现在该去安慰碧裳仙子,她因为亓官芜受了伤,现在很难受,尊上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是啊,楼晏也知道他现在该去安慰碧裳,可是他现在更想看着姽婳,确保她一直在他视线里不会走丢,也不会被别人抢走。
她应该永远爱他,怎么可以中途抛下他去爱别人。
“那你呢?是不是被奚芜趁虚而入了?”
楼晏脱口而出竟然是质问。
姽婳觉得好笑,他有什么资格在这质问她?她想喜欢就喜欢了。
眼看楼晏的心里已经有了她,姽婳也索性不装了。
“尊上觉得呢?”
楼晏被噎了一下,他本以为可以听到姽婳对他的保证,保证只爱他一个。
“你这是红杏出墙,是水性杨花。”
都说了她从不自证,不陷入任何人的逻辑圈套。
姽婳往前走了一步:“我出墙了又如何,尊上觉得自己是这堵墙吗?够格吗?”
楼晏:“我怎么不是,难道你之前说的喜欢都是假……小心。”
他们头顶又多了一队巡逻的小卒。
眼看姽婳有被发现的风险,楼晏跨步环抱住她,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披风里,除了一缕发丝随着雪片飞舞、下坠,她安全得很。
雪夜,只能听到耳边飒飒雪落的声音,两步远外室灯火通明,火光将空间切割,这里只有他们俩。
近到都能听到姽婳的心跳声。
楼晏心乱了一刻,人也乱了。
他松开姽婳,任由她的体温离他越来越远,一个人陷入寒冬。
姽婳转过身,站在原地看他勉强维持步伐不乱。
系统:“他就……突然跑了?”
“大抵是发现心里有我,又不能接受。”姽婳乐了,看来有机会的话还得刺激他一下,让他更加失态点,虐渣的浓度也得再大点。
哪有无缘无故的爱啊,就算是傻子也不会永远爱你,这个道理她要让楼晏刻进骨头里。
“宿主现在要去找奚芜吗?”
“不要,我才不要回去看小变态发疯,我要去看看皇宫长什么样。”姽婳边说边往前走。
系统:“可是宿主,这是去大牢的路。”
“……闭嘴。”
姽婳带着一身霜雪回到大牢的时候,烛火已经熄了三把,大牢比刚刚还要昏暗几分,她也越发看不清亓官芜的神态。
亓官芜身边也没有邻居,静得可怕。
“我回来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姽婳捞出一包蜜饯。
在亓官芜面前一层层打开,“你喝完药……”
姽婳瞥到了亓官芜身侧的药碗,她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回来还是什么样,还结冰了。
亓官芜的占有欲,还真是强得离谱啊。姽婳想着哄哄他,这事就算了,她很会哄人。
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姽婳坐回亓官芜身边,小幅度晃着腿:“你尝尝,真的很甜。”
姽婳捧着一包蜜饯期期艾艾看着亓官芜。
他终于动了。
“你知道这种招数我从小到大见过多少吗?”唇珠微启,说出的话格外薄凉。
姽婳背后一凉,她知道亓官芜绝非善类,但没想到他发疯的原因竟然这么简单。
只是因为她让别人看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下次不会了。”姽婳放下蜜饯,委屈地看着亓官芜:“我出去就是为了这包蜜饯,我怕你苦,你别这样我害怕。”
“怕。”亓官芜抓着姽婳的手腕抵在墙上,“那你可知道,我遇到这么多次,中计几次?”
这种情况情况怎么让我猜?
姽婳挣扎着想从亓官芜的钳制中挣脱,这个姿势不好受,可她的手都在墙上磨红了也没得到亓官芜的半分联系。
“零次。”亓官芜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我管你几次,你惹到我了。
姽婳上前一口咬住亓官芜的头发。
他任由她胡闹也不恼。
外面寒冬雪夜,牢里小小的角落他们互相送出自己的体温,连呼吸都滚烫。
“所以,你要是想哄我开心,不如……”亓官芜放在身后的另外一只手不熟练捏决,一道金光打入姽婳的眉心。
察觉不能动,这次姽婳真的慌了,如系统所说她玩脱了,“你对我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这时候亓官芜是比较不尊重小婳啦,他成长经历也不允许没给他创造机会让他懂,但是放心啦,小婳不是吃亏的性子,迟早会让亓官芜学会尊重人。
被姽婳推出去睡书房的亓官芜:老婆我带好搓衣板了,能回房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