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三个人也是在训练的期间出来放风的,过不了多久就要回去继续训练了。
土曜日还得训练,排球部的队员们还真是辛苦啊,不过对热爱排球的人来说,每天都能够打排球说不定是件很幸福的事。
运动过后应该要补充糖分对吧,于是我把手里的大福又分了三个给他们,还托他们把信介的那一份拿给他。
“你们应该不会在半路就偷吃掉吧?”
我原本是以开玩笑的语气问的,没想到还真诈出了贪吃鬼。
“那种事只有阿治会做啦。”宫侑满不在乎地摊手。
宫治冷着脸,一脚踩在他兄弟的脚背上,“我还没忘记上次是谁偷吃了我的那一份布丁。”
狐狸尾巴被踩中的宫侑短暂地炸了一下毛,又迅速反驳道:
“因为阿治你不管是冷掉的饭团还是坨掉的拉面都能吃得下去,所以那些好东西还是到我嘴里比较好吧。”宫侑说这种话的时候特别理所当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里有一套独属于他的宫侑体系。
“那是什么迷之理论啊,我的嘴又不是垃圾桶,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塞。”宫治怒驳道。
明明宫治平时看着还算好相处,一和宫侑在一起的时候就像针尖对上了麦芒,再平和的话题最后也能以拌嘴动手作为收尾。
“我看龙野你还是亲手交给北前辈比较好,这两个人向来是没什么底线的。”角名毫不客气地下了定论,我看着那边还在嚷来嚷去的两个人,也在心里默默赞同了他的说法。
于是我们慢慢顺着游行的人群,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我们要不要把面具带上?”我看着周围盛装打扮的人群,提议道,“感觉这样会更加有节日的氛围。”
“我们也没有穿和服或者浴衣,带着面具会很突兀吧。”角名随着我的眼神看向周围的人群,他们从头到脚全都是配套的装扮,我甚至还在其中看到了知名的背带裤管道工兄弟。
宫侑对此不以为然,“戴个面具而已,为啥还要讲究穿着?”
宫治也附和道:“本来的事,难道是因为角名觉得难为情吗?”
“没想到角名也会有难为情的一面呐。”宫侑大呼小叫着,把原本就很腻乎的关西腔说得更加弯来拐去了。
“我又不是你们关西人,也没有过神户节的习俗,你们既然是从小在这里的,还是你们自己带吧。”角名没理会这兄弟俩的挑衅,说完后又将目光飘向我,“你呢?这可是你先提出来的。”
他指了指我手里的狐狸面具,我倒是没受角名话语里暗藏的挑动影响,径直说道:“你们难道不知道覆面系是很有魅力的吗?”
我利落地把手里的面具给带上,这个面具是只能盖住上半张脸的那种,材料也是最简单的白色硬纸壳,不像可以挂在橱窗里售卖的面具是用木头雕刻的。
面具上用红色的墨在眼尾眉心等地方描画出狐狸的模样,还在耳朵处贴上了一层细细的绒毛,看着还是蛮细致的,手感摸上去也算舒服。
“怎么样?”我挑了一下面具后的眉毛,自我感觉颇为良好。
从眼睛处挖出的两个洞看出去,面前三人似乎都微微愣住了。
“还挺可爱的。”宫治没掩饰他的称赞,轻咳了一声后缓缓移开了目光,耳廓隐约有些发红。
“有趣。”等我看向角名的时候,他的手机摄像头已经对上了我。
“我虽然不是讨厌镜头的性格。”我不满地吐槽道,“但角名君你简直是用强力胶把手机黏在手上的程度,我真怀疑如果有一天科幻电影里面的技术能实现了,你会马上给额头上装一个摄像头。”
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串吐槽,我忍不住撑着腰平复了一下呼吸。
角名倒是坦然地接受了,还用夸奖般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龙野同学你还真是懂我,这点我不讨厌哦。”
这种懂我并不想要啊,我只觉得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他之前说过的各种惹人误会的话又开始在脑海中不断地重播,还好有面具挡着,不至于太明显。
在旁边愣住许久的宫侑突然一言不发地走上来,他面无表情的时候看着就是一副臭脸表情,还挺吓人的,我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还试图抬手阻挡可能的偷袭。
宫侑离我越来越近了,他抬起手,捏了捏我脸上面具的耳朵,然后发出一声很长的感叹。
“这个手感果然超——棒的。”宫侑夸张地说着,手底下的动作依旧没停,虽然这不是真耳朵,但被人捏来捏去的时候还是会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松…松手啦,宫侑!”我支支吾吾地抗拒着,往旁边挪步子的时候却撞到了宫治的肩膀,他又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啊!带上面具后到处都是我的视野盲区。
“是吗?”宫治虚扶了一下我,好奇地说道:“我也想试试。”
于是我就被这兄弟俩夹着,身材高大的男孩此时变成了两堵高墙,我是走哪边都逃脱不了,尤其是他们的体温还偏高,惹得我身上都开始发烫了。
“哦哦哦,真的欸阿侑,这个耳朵手感超棒。”宫治一边捏一边说道,眼睛感觉都变成了星星的形状。
“是吧是吧,感觉就像真的在摸狐狸耳朵一样。”宫侑点头,脸上有种终于找到同好的愉快。
我不满地出声反驳,企图让面具耳朵从这两双毒手之下逃脱出来,“喂喂喂,你们自己手里不是有面具吗?为什么一定要过来捏我的?”
宫治微微弯下腰来看向我,面色无辜:“那我们待会也给小爱捏好了。”
“差不多够了啊,你们变态兄弟。”
角名轻轻啧了一声,走上前拎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兄弟夹心里解救出来。
“谢谢。”我小声地朝他道谢,但为什么又是拎衣领,我是什么制住后脖颈就会变得听话的幼崽吗?
宫侑眼含怨气地看向角名,“欸——角名你可不能太自私了,是想自己一个人摸吗?”
“别擅自揣测别人的想法,我可是出于好心才解救她的。”角名解释着。
“角名君。”我看着他,以及那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来的手,微笑着说:“如果你说这话的时候手没有放在面具耳朵上会更有说服力哦。”
“变态角名。”
“恶劣的家伙。”
“需要得到制裁。”
“说的是呢,阿侑。”
宫侑和宫治一脸不忿地指着角名,一唱一和地说着,两道相差不多的声音带着同样浓重的关西腔,如同魔音穿脑,让我的理智值一个劲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我连忙出声打断,提到之前的事情,“你们两个刚才不是说可以让我揉揉你们的吗?”
宫侑挑了一下眉,勾唇一笑,“当然没问题。”
宫治也扬起笑容,眉眼中带着蛊惑,“请尽情地揉到满意为止吧。”
两人带好面具,俯身把毛茸茸的耳朵递到我的手边,一米八多的个头就算我跳起来也看不到他们的头顶,但此时却可以一览无余,看着他们染过之后还显得茂密的头发,想来晚年应该是没有秃头危机了。
这时候我稍微偏头,就看见角名已经拿出手机了,不愧是你呢,摄像头君。
“这感觉还挺羞耻的,阿治。”
“哈?没想到这个词有一天也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两人嘀嘀咕咕地说着,全都被我听进耳朵里。
我笑了一下,调侃道:“我还以为宫侑同学会更加厚脸皮呢。”
宫侑轻哼一声,语气哀怨,“我好歹也是有自尊心的好不好,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不体贴人。”
“怎么样?”宫治突然问道,他一下抬起头来,我的手因为重力作用一下滑到他的脸上。
“手感的确很好呢。”我怔了一下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由得继续说:“你们兄弟说不定还真有当牛郎的天赋。”
很显然宫侑和宫治把这句话当成了夸奖,还学着不知从哪学来的话卖弄起自己来。
“既然如此,小爱小姐要不要为我们开一瓶唐培里侬呢?”宫侑笑着。
“开!开十瓶!”我直接一掷千金。
“那小爱小姐下次来能不能还点我呢?”宫治的侧脸顺势蹭了蹭我的掌心。
“没问题!”我直接忘乎所以。
“这下真的就是变态兄弟了。”角名幽幽地说着。
我脱离演戏状态,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转身就对上了角名,他抱着手,面具没有带在脸上,而是被他斜着别在头上。
“龙野,刚才我也揉了你的耳朵对吧。”他细长的灰绿色眼睛看向我,话里藏着暗示。
我好奇地问道:“角名君不带上面具是因为难为情吗?”
“不,不是那个原因。”角名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带上面具后,两边的头发会被压塌。”
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角名似乎比宫氏兄弟还要高上一些,就算他弯了腰,我还是得略微踮起脚尖才行。
我一边摩挲着一边笑着说:“角名的耳朵手感也很好呢。”
听到这话,宫侑反射性地凑过来,“是吗?那和我的比起来呢?”
宫治推开了他的兄弟,“应该是我的更好吧,刚才被塞面具的时候我还挑选了一下。”
“阿治你带着这个就是那种…”宫侑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一个恰当的比喻,“会因为贪吃而踩中陷阱的笨蛋狐狸。”
宫治明显不服,“哈?侑君你才是低智商到会自己踩到陷阱里去的白痴狐狸。”
宫治竟然还用了敬称,但语气一点也不客气呢,反而显得攻击力更强了。
我:“年轻的角名君哟,你掉的是这只笨蛋狐狸,还是这只白痴狐狸?”
角名:“两只都不是。”
我:“很好,现在这两只狐狸都是你的了。”
角名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你也被他们的笨蛋细菌传染了吗?”
“这只呢?”他面无表情地说着,伸手捏了一下我面具上的耳朵。
“对不起,这只狐狸是非卖品哦。”大概是之前几次被他说得阈值已经拔高了,所以我现在也能勉强应付这些突如其来的攻势了。
此时宫侑和宫治还在进行狐狸互挠。
“到底是谁的手感更好。”宫侑狠狠发问,把宫治和角名都拽了过来。
“我并不想加入这种幼稚的竞争。”
角名提出了反驳,但很快被宫侑按住了。
“闭嘴,角名!”
我思索了一会,扬起笑容,“那肯定是我的面具耳朵最好了吧,因为你们三个人都想摸呀。”
空气稍微滞住了三秒。
宫侑:“有道理哦。”
宫治:“倒也不全是面具的原因。”
角名:“居然选了自己,还真是狡猾。”
“还是赶紧去学校吧,训练迟到了信介可是会生气的。”
我提到了北信介的时候,三人脸色一凝,跟脚下装了火箭推动器似的往前走去。
回到稻荷崎的时候,北信介正站在体育馆门口看向我们,深红色外套依旧被披在肩头,看着还有几分古时大名的气势,那我旁边的几个人就是拥护他的武士吧,我没由来地联想着。
“角名,治,侑,你们迟到了五分钟,等呼吸平复后鱼跃五十次。”北信介的时间观念还是这么强,看到几人一来就下达了指令。
三人面色痛苦地离开了,这时北信介的目光才落在了我身上。
北信介:“小爱,你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还有这个面具是?”
我解释道:“在游街的时候偶遇的,这个面具是被人塞的。”
北信介看了一会后,点头说:“挺适合你的。”
大概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嗯,想捏就捏啦,信介。”
“我为什么会想要捏这个?”信介疑惑地说。
“呃…”我一下僵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如果是你的要求,可以满足。”北信介把手放在了面具的耳朵上,指腹轻轻地打着转。
但很快他就收回了手,把右手背到身后,“好了,我们要开始训练了。”
我想起手里的大福,把盒子递给他,“对了,这个是给你带的,信介。”
北信介:“你先拿回去给我奶奶吧,放在这里可不安全。”
看来排球部有不少贪吃鬼。
我:“那你先吃一个吧,运动后要好好补充糖分。”
“这倒也是。”北信介没再拒绝,拿起一个大福放进嘴里,咀嚼咽下之后朝我说:“谢谢,很美味。”
之后我就没有再多逗留,回到家把大福送到了北家去。
在神户节之后,排球部的训练变得更加紧张了,下课铃刚敲响,角名和宫治就拿着自己的书包消失了人影。
晚上时,我也看见信介房间的灯暗得越来越晚。
虽然不是排球部的成员,但我也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变得有些紧张了。
话说回来,最近我在社团活动的时候,来问宫氏兄弟喜欢哪种类型女孩的人越来越多了,其中问宫侑的占了大多数。
我记得北信介从他们手里收缴过来一本时尚杂志,上面的模特大部分都是身材火辣的涩谷风女孩,那就应该是这一类型的吧。
于是那段时间里学校里多出了许多夹着可爱发夹,五颜六色腿袜的涩谷辣妹,其中还不乏身材好得让人都移不开眼神的存在。
但无一例外的是她们身上都会挂着一个狐狸形状的小饰品,是在超自然研究社来占卜后附赠的礼物,因为造型可爱,还颇受大家欢迎。
没想到我自己有一天也能影响学校的潮流风向,不过这也是因为宫侑吧,这人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吗?明明就只是个满脑子排球的笨蛋。
我对宫侑生出了几分好奇。
因为他真的太受欢迎了。
随着来询问他的人越来越多,我更加好奇了。
我甚至还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被我命名为《单细胞狐狸观察笔记》,但由于比赛临近,笔记的内容很贫瘠,只寥寥写了几行。
一、胆子小。
二、说话难听。
三、总是和饭团君打架。
四、…
我的笔记在此停住,因为写了半天我才发现自己写的全是缺点,所以我还是参不透宫侑到底有什么魅力。
思来想去,我在第四条后面接着写道:
四、有一张帅脸。
然后就被我搁置掉了,等我以后观察到新内容再进行补充。
很快,IH大赛的县代表决定战拉开序幕,比赛的场地在神户市中心体育馆,所以稻荷崎的排球部也免了乘坐大巴到别的地方比赛的麻烦。
在开幕式当天,我制作了护身符交给北信介,虽然上次在神社的时候,他说了比赛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但我给他时,信介还是欣然接受了。
下午的时候,第一场比赛开始了,稻荷崎抽到的对手是来自明石市的鲤门高校。
有为子所在的吹奏部应援气势满满,还有许多稻高的学生前来观赛,我带着北奶奶和外婆加入了老年人队伍,其中很多都是看着我和信介长大的长辈。
我捂着胸腔里正在加快跳动的心脏,和在场的所有人一起等待代表比赛开始的哨响。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在看文的小可爱们点的是这只会被排球轻易诱拐的金毛狐狸呢,还是爪爪会捏饭团的银毛狐狸呢,还是这只竟然会玩智能手机的宽脸涩气狐狸呢,还是这只镇店之宝,能半夜帮忙打扫卫生的雪白狐狸呢,对了,还有我们压轴登场,穿着可爱巫女服的会施爱之魔法的小爱狐狸。
今天全场八五折,大家快来吸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