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平平!”
葛三丫挽着筐子往郑平平家走,还没进门,声先传的老远。
独门独户的小院,大门是厚实的木门,墙也不是篱笆墙,而是实心砖块砌的,隔得院里的环境格外清净。
也一眼望到底。
“人呢?”视线转了一圈,没人在,也没人回应。
葛三丫纳闷,心想:郑奶奶说平平就在家里啊,怎么没人吱声。
这么想着,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又喊了两声,还试探着朝树上、鸡圈、屋里各瞅了一眼。确定就是人没藏在里边,这才疑惑的往外走。
走去街上,葛三丫不死心的又朝院里望了一眼。忽然,余光瞅见房顶凸出个小土包。
“……原来是去房顶了,也不怕郑奶奶骂她。”
自从有小孩从房顶摔下来,摔断了腿。房顶就成了郑家村长辈们心中的小孩禁地。
梯子放在墙角,葛三丫把背筐和镰刀脚边,扶着梯子爬上梯子。
到了梯子头,探出脑袋朝郑平平喊,“平平!你奶奶叫我带你去割猪草!”
屋顶有一片地方被屋后的大树遮蔽,郑平平就睡在树荫底下,铺着凉席,整个人摊成个‘大’字。微风吹过,掀起点衣摆,露出一起一伏的小肚皮,她还轻轻打着小呼噜呢。
“真是睡美了,也不知道怎么把凉席弄上来的。”
葛三丫说着,爬上屋顶,走过去摇晃郑平平,“平平,别睡了,你奶说今年你不干活不行了。”
要说郑平平一家也是奇葩。
村里人大都重男轻女,顶多嘴上说好听点,实质还是把闺女当干活种子。这郑奶奶没孙子,也不盼孙子,甚至说不上重男轻女,可就是爱指使郑平平干活。
奇葩的地方就在于,她爱指使孙女的名声出去了,却从没成功让郑平平干过一丁点活计。都是气势十足的絮叨过就算了,干不干也不计较。
甚至在郑平平装听不见、甚至顶撞之后,没逞到威风也不气,还想办法给郑平平做好吃的。
天知道郑奶奶可是人家斜她一眼,都能追到人家家里去骂的。不知道哪来的好脾气,可真是一物降一物。
但是,“你奶说你都懒出蛆了,让你挪挪窝。”
郑平平跟冬眠似的,一天十二个时辰睡十个半,剩下的时候还是四处找新地方躲,不让人找到她。郑奶奶看不下去了。
‘凭啥啊,老子干活,孙子躺闲。三丫割草去?去!把平平也叫上!’就这样,路过的葛三丫被委托了重任,被郑奶奶盯着朝传说中‘没有三大爷的郑三大爷家’走来了。
“黑花,别拱我,好不容易睡着了。”郑平平被烦醒,耳朵留在梦里,还没和世界接轨,只感受到有什么在推她。
她以为自己这次是躲在鸡窝睡觉,是鸡脑袋在拱她。
葛三丫沉默片刻,还真在鸡窝睡过啊。郑奶奶嘱咐她鸡窝、树上也检查到位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在开玩笑。
“一会太阳就晒了,猪草也会变蔫。平平,咱们先去河边行吗?我帮你割草,不告诉你奶。”
葛三丫是个实诚的小姑娘,长辈让她干啥她就干啥,生怕郑平平不乐意,还说自己帮她干活。
这次声音贴着她耳朵絮叨,郑平平半眯着眼,连捂耳朵都来不及。
她看了看来人,叹口气,“是三丫姐啊!你这么老实,下次可躲着我奶点吧。”
不想让老实巴交的人为难,郑平平不知道从哪捞出把蒲扇,懒洋洋的坐起来,扇了两下风,去去困意。
打了个哈欠道:“你先下去吧,我,哈~我在你后边。”
葛三丫得到回应,高高兴兴的下去了。到地上以后,没立刻背上筐子,而是望着梯子上边,怕郑平平不留神摔下来。
平平才五岁,那么一点,摔下来就摔坏了。
谁知道,等了两分钟没看见人影。
葛三丫没往郑平平反悔了上边想,毕竟她说道从来都是做到的,她以为有什么平平不方便的,张嘴就要问问,“平……”
话没说出口,看见从房檐滚下一个东西,没等她吓一跳,那东西坠在半空,一点一点往下掉。
扯着绳子的郑平平没听见席子落地声,慢悠悠问道:“三丫姐,我席子快到地了吧,别我一放,再给摔坏了。”
说是这么说,又放了两秒,郑平平直接把绳子一扔,‘哒’席子掉地。
‘哒’又下来一张蒲扇。
‘刷’,又是什么?
葛三丫下意识往上看。哦,是郑平平在下楼梯。
郑平平下楼梯也很有特色,她不跟大人似的,三除五下下来了;也不跟孩子似的,谨慎或利落的一节一节下。
她是,滑下来了。
嗯,就是滑。
看的葛三丫心惊胆战,“平平,你小心别掉下来。”
郑平平整个人懒洋洋没骨头似的的,摆摆手,示意不要紧,把身上绑的绳子垂到一边。
她们家的梯子是圆木头的,又结实,打磨的还很光滑,滑起来跟滑草一样,不玩多浪费。
葛三丫发现那根绳子是从屋顶垂下来的,万一郑平平不小心滑出边界,也摔不到。
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是绷起脸教训道:“平平,你没听说过吗?淹死会水的,万一绳子断了,或者,呜!”
郑平平捞起一个大青枣塞到她嘴里,“甜不?又甜又脆。”
说着给她塞一把,又揣了一把在兜里,“走吧。”
知道郑平平出去以后,家里没人在,葛三丫帮忙把大门掩上。
“别关严实了。”郑平平拦了一把,嘴里嚼着枣,含糊道:“一会我回来推不开。”
她家实木门就这点不好,略重。
“没事,割完了草,我送你回来。”葛三丫很大方,她家里离平平家不远,顺带脚的事。
“我不跟你一起去割草。”
郑平平躲在葛三丫背后的影子里,扎着头,脑壳时不时顶在人家腰背上借力。像只没断奶的小狗崽。
还没换的小门牙啃大青枣,一下接一下,‘咔嚓咔嚓’的,听着就又甜又脆。核还小,不然早就咯到她的小牙。
听完这话,葛三丫顿了下,忽然发现,平平好像确实连个背篓都没拿。她是说帮忙割草,但是不拿镰刀行,背篓是不够用的。
想转过身问询,却顾忌后边顶着的脑袋,只能边走边说,“那你奶骂你怎么办?要不咱们走另一条路,不让你奶看见,等回来的时候,我分你半筐。”
葛三丫向来能干,背上背的筐子是最大的那种,一般只有成年人才会背。
就算分给郑平平一半,等她下午放学了,再去割点就行。今天白天,半筐就够她家猪吃了。
但是根据葛三丫去河边割草,路途中被郑奶奶拦下,就知道走挨着郑平平家地的那条路,是去河边最近的路。
现在走远路,再为了分给郑平平而多割草,葛三丫怕不是会上学迟到。
郑平平虽然整天和她奶斗智斗勇,看着挺不孝顺的,其实娃还是好娃,她可没薅别人羊毛的心思。
这下脑袋也不顶着人家了,看了看天上太阳,道:“三丫姐,我是去田里跟我奶讲讲道理的,想着跟你同路才一起走。你赶紧去割草吧,不然再迟到了,我自己慢慢走。”
葛三丫不放心,“前一阵那片果树刚浇了水,你要是自己走,万一摔倒栽地里,可没人救你。”
连说道理带吓唬的,就是不让郑平平自己迈小短腿。不说陷在泥里,这边偏,不好呼救。就是单纯在沟坎上栽个倒栽葱,都不是好玩的。
郑平平吐出核,沉默以对,真是好久没和道德高尚个人打交道了。年仅五岁的小丫头老成的的感慨,心里还有点感动。
这点感动表现在外在,就是,把兜里哄她奶的一把枣塞到葛三丫兜里。就给她奶留一个。
葛三丫留心着身后小短腿的步行速度,看着脚下不平的窄路,枣塞到兜里才反应过来,“平平,你别给我大枣了。现在枣早就过季了,你家也没多少了吧。”
其实有很多。前一阵,郑平平为了躲闲去山上找地方,发现了一颗大青枣树。山上比山下熟的晚,现在正当吃。
郑平平没搭茬,更没提山上满枝头的大青枣,就捂着葛三丫不让她往外掏。
斜刺拉里冒出个声来,天生声线略尖锐,刻意温柔的哄小孩,“三丫和平平啊!你们这是推让啥呢?给婶子也瞅一眼。”
原因就是这边有个贪吃婶子。婶子不坏,就是让她知道山上有枣,她得连那棵老树一块挖到她家院里。
郑平平还是可怜可怜老树吧,等回头直接带三丫姐去山上吃好了,在外边就不提了。
齐婶子从篱笆小院往外张望脑袋,试图看清葛三丫兜里是啥好吃的。
低矮的篱笆墙里边种着稀稀拉拉的一些蔬菜,一看就没好好打理。平房也挺久了,看上去从父祖辈传下来就没翻新过。
这齐婶子一家,偏懒。
郑平平没让葛三丫搭上话茬,怕这实诚娃真说自己兜里有零嘴的。
她道:“我煮了个鸡蛋,给我奶送去。有点烫,让三丫姐给我装着。”
一听是鸡蛋,齐婶子就蔫了。毕竟鸡蛋是稀罕东西,养鸡少的根本舍不得吃,她家的就是攒一些去城里换点钱。哪能吃人家金贵东西。
再加上是给郑奶奶的,她哪敢多瞅一眼哦。直接把脑袋缩回去了,跟慢点有闸刀问斩似的。
上次她馋肉,盯着郑平平家飞出来的鸡看了两眼,郑奶奶骂她半钟头不带重样的。
说她:跟想把我家鸡连骨头吞了似的,没见过这么嘴馋的,吓得鸡都不带下蛋的!都给瞅忧虑了,生怕你哪天黄鼠狼附身咬死了它。
齐婶子顶多哄小孩给她吃口甜草根、野果子,根本不会骂人这种成年人的绝学,遇上郑奶奶就跟碰上天敌似的。
只知道,再来那么一次,不说鸡忧不忧虑,她是肯定要忧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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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坐上下乡的火车,阮乔白才知道自己是一本年代文里的对照组女配。
她家庭表面和谐暗藏汹涌,对照女主家里团结一致。
她娇气貌美引得众人讨好,对照女主清秀能干不惹事。
她被污蔑留在村中蹉跎一生,对照女主考大学以及和青梅竹马的幸福生活。
总之,她除了一张脸哪哪都不如女主,就连这张脸都是惹祸的根子。
阮乔白:“还我饼干!”
大家正在其乐融融的吃饭,畅享在乡下怎么样发挥能力,忽然看到阮大小姐夺过齐苗手里的饼干。
场面顿时静寂,有人看不惯阮乔白跋扈,阴阳怪气道:“给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真是稀奇。”
“我就要!”
眼尾晕着红痕的桃花眼那样盯着阴阳怪气的人,把人看的偏过头。
阮乔白心里惶恐,难道现在大家的心就已经偏向齐苗了?
浑然不知所有人都看着她细软的皮肤担忧,这么娇气,等去了村里能干什么?到时候还是要我来帮她吧?
但是,总要付出一些报酬……
所有人没想到,根本用不着他们操心。
刚到县城,被分到张家村,那个张家村被叫来撑场面的英俊后生立刻就开始大包大揽。
娇气不走不动路,放到板车上坐着,还怕人咯到,将自己的薄棉衣颠到车上。
干不惯农活,他帮阮乔白干,还拿满公分。
好不容易等这后生伤好了,要回部队,这厮竟直接把阮乔白带走了!
阮乔白看着身后的村子轮廓,转头看张执江。
所以,她这是脱离剧情了?
但是她好像没做什么啊。
张执江:“是不是热了?到了县城给你买汽水喝。”
娇软的傻白甜女主·阮乔白vs直球出击宠妻狂魔男主·张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