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但霍清清身负万人迷光环。”季臻耐心与清欢解释,“所以李嫣然生下她后便扶摇直上。”
“但这光环需用寿命交换。”清欢秀眉轻蹙,季臻察觉她所想,回道,“就算你愿给出爱意兑换株雪莲花,霍清清也会因其他缘由病逝。”
话落,清欢神情流露不解,“那她拢共也才过了十年好日子,要这光环有何用?”
季臻沉默良久,“那便不知了。”
同时间,圣宸殿。
“玉琼楼住的那位与雪莲花有关。”霍晏礼神情冷淡,双手作辑回禀,“儿臣得仙人指点,若能获得此女真心,便能寻到雪莲花。”
霍王端着碗汤药,细心喂着龙榻病弱的美妇后,闻言情绪不明,李嫣然轻叹气,俨然不信,“罢了,清姐儿病体孱弱,原也配不上世子……”
话音未落,便被霍晏礼出言反驳,“若真论相配与否,也是儿臣配不上清姐儿。”
他神情认真,望向龙榻的帝后,“儿臣对清姐儿情根深种,此生此世非她不娶。”
话落,二人皆是一惊。
霍王与李嫣然对望,他们原以为这只是霍晏礼为袒护那女子胡乱编的借口。
霍晏礼冰冷漆黑的瞳流露温柔,一字一句道,“今来此也是想请求父皇,待清姐儿醒来,便为她与儿臣赐婚。”
李嫣然不由红了眼眶,一如多年前九岁的霍晏礼孤身前往晟昭,受尽苦楚为霍清清寻药。
“清姐儿遇上你,是她几世修得的福分。”李嫣然捏帕拭泪,而后道,“先前那株雪莲花,也是获得她真心才得的?”
提及清欢,霍晏礼眸底流露不喜,嗯了声又道,“此番清姐儿病情加重,需尽快让那女子爱上儿臣,请父皇王后多加配合儿臣。”
霍王沉思良久,“莫不会那女人与仙人联合,贪慕权势想谋些好处,才设置此等荒缪条件?”
攻略真相不得如实道出,霍晏礼闻言回道,“她不知实情,所以严刑拷打逼问她雪莲花下落也问不出来。”
霍王与李嫣然叹气,“你想做何便放手去做,只要能救清姐儿,吾与你母后愿扮作恶人。”
次日,晨曦初露,玉琼楼迎来浩浩荡荡命师,随行几名卦童,缓缓开口,“我等遵王后之命,来替姜姑娘卜卦算命。”
小厨房内,宫人见清欢拿把菜刀来回比划,皆惊得不行,生怕伤到这位的千金玉体,惹世子责怪,开口劝道,“贵人,这等粗活奴婢来做,您回去歇着便成……”
话未落下,厨房门前被围满人,宫人跪下问安,清欢抬眼望去,认真摆弄菜刀。
为首命师笑意盈盈,“姜姑娘烦请您出来,臣等为您与世子算一卦。”
殿内宫人面露喜色,纷纷道,“恭喜姑娘。”
燕安习俗成婚前需占卜八字算姻缘凶吉,宫人艳羡不已,霍王子嗣单薄,只有霍晏礼一子,王位自也是世子的,这真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清欢专心比划菜刀,试图与体内的七点武力相融,开口回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不信这些,也不必劳烦诸位。”
几人笑靥如花,耐心同她解释,谁料清欢未有半点喜色,不解望向宫人,“我与你们世子是莫逆之交,清清白白,谁说我要嫁给他?”
殿内众人被此言惊得怔在原地,世子妃此等尊贵身份,这等出身低贱,蒲柳之姿的女子竟不心生向往?
宫人踌躇无言,殿外太监奸细嗓音,“世子到!”
霍晏礼今乌发盘起,身着明黄官袍,古铜色的皮肤俊朗无双,邪性魅惑,耀黑凤眸平静如水,见着清欢时才流露几分柔情。
命师规矩站好,他大步迈进厨房,见清欢拿把菜刀厉声呵斥宫人,清欢为众人求情,打量起霍晏行,气色比昨日好上许多了。
但伪装爱她的表演却不如在绿萝村时逼真。
霍晏礼鸦睫垂落遮眸底不喜,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抬起想拉起清欢的手,与她促进感情。
她笑笑却顺势躲开,霍晏礼察觉,狭长凤眸晦暗,语调强势,“你先前答应过我的,你要嫁给我。”
清欢存心气他,将那五点爱意掉落,“我以为我对你是男女之情,但遇到沈临熙后,我才发觉我又错把亲情当作.爱情。”
她每说句,霍晏礼脸色便阴沉分。
“八字无需合算,我们必定无缘。”
霍晏礼跌丽长眸显露占有欲,心脏莫名不适,直接开口道出清欢生辰,“有没有缘,乃上天注定。”
命师拿起轮.盘合算二人八字,先前喜笑颜开的脸忽然变得苍白,几人齐刷刷惊慌跪地,颤抖着唇良久不敢言语。
宫人见事态不对,纷纷跟着跪地。
霍晏礼眼皮垂下,情绪不明,嗓音冰冷,“狗奴才,有话直说!少在此装神弄鬼!”
清欢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她原以为此番霍晏礼良心发现,愿用甜文话本戏码,锦衣玉食攻略她,真是高估这畜牲了。
为首命师鼓起勇气,“姜姑娘八字不吉,天煞孤星,而公主是壬癸坐财,两者相冲,其中一人非死即伤……”
她话未落,宫外便匆忙跑进侍女,满脸泪水同霍晏礼回禀,“公主病重,王后请您前去。”
霍晏礼视线落向清欢,以他对清欢了解,她善良柔弱性子,定会信以为真。
到时王后为护清清带人诛杀她,他在动用苦肉计,为护她周全,遍体鳞伤,以她的脾性定会自责愧疚,交付给他真心。
只是,清欢却未如他预料般无措。
她神情如常,倒真想是天煞孤星命格,把这群狼心狗肺的畜牲全克死。
她大步上前,夺过那侍童手里铜钱,胡乱摆放,拨弄手指,惹得霍晏礼愈发厌恶,他开口斥责,“莫要胡闹。”
清欢转过身打量起他,“什么叫我胡闹,你聋了是吗,你没听这江湖骗子污蔑我命硬克人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最为震惊的当属霍晏礼,他长睫颤抖,难以置信这等粗鄙之语是从清欢嘴里说出的。
她居然骂他耳聋?
他剑眉紧蹙,而后摇头,只当自己听错了。
尚未等他缓过神,清欢便提起菜刀,架在说她克人的命师脖颈,“我习学多年的算卦,说出你的生辰八字,我今出山给你算算!”
她冷着张脸,命师吓得全身发抖,刀刃冰冷至极,她们万万未料到此戏会危及性命,谁料温柔瘦弱的姑娘却有此般大的力气。
又这般不知礼仪体统!
霍晏礼垂于袖摆的手握的咯吱作响,俊美面庞冷得瘆人,他大步迈去,想控制住清欢阻止闹剧。
清欢却将那命师拉起,菜刀抵在她脖颈,她眼眶盈满泪,黯然神伤,“果然,什么爱我,想娶我都是假的!”
“这人诬陷我克人!你非但不想着帮我讨回公道,还觉得我有错,男人真是没个好东西!”
随着话落,清欢对他厌恶值跌至一百。
霍晏礼听闻系统,胸膛不停起伏,怒不可遏问着系统清欢为何突然发疯。
他听系统回道,“忘情蛊与心悸症所致的性情大变,受不得刺激。”
霍晏礼额间暴起青筋,正欲发作之际,便又听系统道,“世子若想拿到雪莲花,便请忍受些,此番是以姜清欢的命换霍清清的命。”
“真心交付给您后,她便会惨死。”
他咬紧牙关,思及霍清清才冷静下来,虽是温柔笑着却有嗜血残忍,“清欢真是误解我了。”
他目光幽深,盯着命师,命令道,“说出你的生辰八字,让姜姑娘好好替你算算。”
那命师吓得大气不敢喘,而后被清欢一把推开,她胡乱拨弄铜钱,而后惊恐不已,“你这命格才是天煞孤星,命同罗刹,与紫薇帝星相冲。”
“你克当今王上。”
此话一出,那命师已是难以喘息,“你瞎拨弄几下铜钱,也能叫算命,在此满口胡言,胡乱攀污我!”
霍晏礼神情阴郁,心底烦躁厌恶,语气尽量平和,“清欢此事不可随意玩笑。”
清欢闻言先是回怼那命师,“你胡乱拨弄几下命盘便能叫算命了?我师出黎家三子黎衍,我们晟昭都是此等算命法子,你连这算命法子都不知,足以见得你是江湖骗子!”
那命师哑口无言,求助望向霍晏礼。
清欢失望走向怒不可遏的霍晏礼,用足全力狠狠扇了霍晏礼一记巴掌,未等众人缓过神,她又道,“我算看出来了,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被这当头一骂,霍晏礼难以置信,震惊不已,古铜色皮肤通红,清欢有七点武功加持,又用了十足的力,他嘴角竟渗出血来。
众人担忧至极,清欢又举起菜刀试图砍他,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菜刀掉落在地。
他将清欢禁锢在怀里,死死盯着撒泼打滚的清欢,仍觉荒诞至极,这简直与疯子无异,难以置信质问系统,她不知攻略真相?
系统只道,“忘情蛊虽已剥除,但后遗症仍在,心悸症本就敏感多疑,世子多担待些,平日少刺激她,多顺着她所想为之,只要爱她便能获得爱意。”
霍晏礼眉间拧成川字,仍觉难以接受,从前清欢性子温柔善良,乖顺跟兔子似般,是不愿以恶意揣测旁人,更莫提拿菜刀砍人,怎会变成这样?
他愣神僵在原地,脸庞却猛地感到湿润,“我呸,我们二人青梅竹马,相识十年,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向着她说话是吧!”
霍晏礼瞳孔地震,忙将人推开,嫌弃拿帕子擦拭脸庞,便又被清欢扑上来,狠狠咬上他的手,血源源不断流出。
他疼得厉害,将人甩开,清欢对他厌恶也到三百,想到霍清清的病情,霍晏礼竭力平息怒火,忍下心底杀意,想与她沟通。
清欢却黯然神伤跌坐在地,痛哭流涕,“她说我命硬,你认同!我说她克人,你便说我在玩笑!”
“还说什么娶我!爱我!”清欢泪越流越多,声嘶力竭,“你就是贪图她美色!为她推我,你是个不要脸的畜牲!”
话越骂越难听,宫人吓得跪地不敢再抬头,霍晏礼盯着手上伤痕,牙印极深,似要咬下块皮肉的架势,此番折腾牵动他割肉剜血的伤疼痛难忍。
他脸色苍白的瘆人,眼见清欢对他厌恶跌至五百,离拿到雪莲花越来越远。
霍晏礼眼尾染红,心底如同压了千斤重巨石,已是难以喘息,“疯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