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也是顿了下,反客为主,以霸道的力度吮吻着柔软的唇瓣,品尝那一丝丝甘甜。津液如美酒般醉人,让他忍不住想要榨取更多的香甜。他们吻得粗鲁又热烈,彼此的气息交缠,似毒药般快速蔓延,麻痹每一份理智。
苏流滢觉得自己要受不了了,此刻的状态放大了她的感官,哪怕捂着口鼻,男人旺盛又狂野的气息无孔不入,侵染了她身上每一寸几乎,尽管被亲得唇瓣发痛,小声呜咽,却又忍不住手指摩挲对方温热的掌心,带着哭腔渴求:“我、我想。”
柳也是起初用坚韧的自制忍着,闻得此言,低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我知道你想,忍一忍。”
“忍、忍不了。”苏流滢不老实地用脸蹭他,讨好又祈求,与平日里那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判若两人,“成全我好吗?世子殿下。”
“……”
柳也是面色一沉,这感觉宛如烧热的铁被泼了冷水般,热浪瞬间化为乌有。
怀里的人颤抖着,哭泣哀求着,渴望排山倒海般袭来,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平日里那双带笑的眼眸冷如冰。
本想替她化去药性,并不打算为一时欢愉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复杂,可既然女人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他。
拉满血丝的眼眸燃起了怒火,他掐住苏流滢的后颈,不理会持续不断的哀求,不断以行动摧毁对方所有的意志,让其彻底沦为自己的奴隶。
泪水将被子浸湿了一片又一片,即使缱绻缠绵,依然能让人感受到无法言说的悲伤。
时值黄昏,封四娘急匆匆寻卫若泽帮忙时,正巧碰见卫世子将皇帝送的生辰礼狠狠砸在地上,吓得她忙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卫国公本欲责罚她来打破尴尬气氛,岂料还没开口,卫玠已大步走过去,开口询问:“可是世子妃遣你来寻我?”
声线低沉微冷,字音很轻,语气温和却蕴着不容否定的威压。
封四娘面露尴尬之色,觉得若是将小姐的困境相告,让世子知晓自己来找若泽侍卫求助,指不定会给小姐带来麻烦,犹豫片刻,她顺着卫玠的话回应道:“是的,世子妃想世子殿下了。”
“……”
卫玠神色一顿,被这直白的话语噎住了,玉白的面容上浮现几分羞涩。
这主仆二人的言行举止有时真不像大户人家的小姐、下人,倒像江湖草莽,说话直白粗俗。
正巧此事能让他脱身,卫玠并不想计较太多,向皇帝行礼告退,径自往宴厅走去。
天子威仪下,封四娘不敢抬首仰视,只觉得卫世子待皇帝的态度有些失礼,皇帝居然没有责怪,两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有些不寻常。
见卫若泽紧跟其后,封四娘不敢多想,向皇帝行礼告退后,匆匆跟上。
皇帝捋着胡子,与卫国公夫妇齐头看向远去的背影,浓眉紧蹙,目光幽幽:这世子妃未免太粘人了,但愿不是红颜祸水!
楚语凝不能言语又不懂礼仪分寸,被苏流滢与卫英红推出去主持宴会,只怕会闹得鸡飞狗跳。卫玠担忧她会得罪朝中官员,三步并做两步赶至。
日薄西山,天气渐凉,彼时,宴会已散,宴会上的宾客在下人的搀扶下三三两两地离去,诚惶诚恐的。
杂乱的脚步声纷沓而至,进入宴厅,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几乎所有人都醉倒。下人前来告状,他们方知世子妃一人将十几位宾客喝倒了。
卫若泽眼眸掠过一丝亮光,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低笑:“世子妃可真厉害,只怕往后这些如苍蝇般烦人的朝臣见到世子妃会绕路跑。”
卫玠神色淡然,默不作声,似乎没听到。
他最厌烦这些朝臣,披着道貌岸然的皮囊,背地里尽干坏事,还心怀不轨地接近自己,以图利益。多年来,这群人总是打发不了,如今世子妃竟能让这群人生怕,还真是……
他抬眼望去,楚语凝正趴在桌子上,青丝有些许凌乱,云鬓贴额,眼眸微阖,脸色绯红,显然醉得厉害。
封四娘不曾见自家小姐醉成这番模样,担心人酒后发疯,失了体统,赶紧跑过去俯下身,轻轻推了推她的肩头,轻唤几声。
楚语凝隐约听到喊声,虽脑子昏昏沉沉的,但能辨别出那是奶娘的声音,眼皮也不抬一下,保持坐姿人往身旁靠,双手紧抱着对方劲瘦的腰身,脸颊亲昵地蹭了蹭,嘴含笑意,撒娇味浓郁。
封四娘不曾想,自己刚挪开给世子让位,小姐便黏了上来。她很清楚,小姐这是将卫世子当做自己,一时之间难免有些尴尬不知所措。
可卫国公府的下人似乎瞧见了惊悚的画面,纷纷凝神闭息,停下手上的动作紧盯着。
他们皆知,世子从不与人亲近,因某种缘由更是不近女色,卫国公担心会绝后,迫不得已才搬出与楚家祖上定下的这门亲事。唯有这般,世子才不得不成亲,若不然,以楚语凝的家庭背景,是断不可能嫁入卫国公府的。
如今,楚语凝不知好歹,仗着醉酒占世子便宜,只怕惹怒了世子。
周围万籁无声,室外树叶簌簌作响,细碎的响动撩得人心烦意乱。
卫玠垂眸望向不断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的楚语凝,感觉这女人喝醉了像只慵懒的猫,抬手用力将对方的脑袋推开,同时脚往后挪一寸,与其保持距离。
楚语凝依旧没抬眼,只是失去了支撑,浑身如同软弱无骨似的,软绵绵地往桌椅侧躺过去。
“唰啦!”桌上的东西被她的手臂猛地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额头往侧倒的那刻,不慎撞到了酒壶上,酒壶晃动了两下亦坠落在地,发出“砰砰”响动。
声音刺耳,突如其来的疼痛刺激着她混沌的脑袋,意识似乎找回了一丝清明。她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却醉眼朦胧。
卫玠无意害她撞脑袋,心虚地别过脸去,伸手握拳捂了捂唇,轻咳一声。不见动静,他薄唇微启,淡声轻唤:“太子妃,醒醒。”
声音温柔悦耳,宛如优雅的乐器发出的声响般动听,自带醉倒春风的魅力。
楚语凝耷拉着脑袋,抬了抬眼皮,心里自言:何人在说话?声音真好听。
卫玠听到她在心里夸自己声音好听,如玉般的面容上浮出淡淡的红晕,用余光看向身旁之人,却发现对方头靠着桌子昏昏入睡。
封四娘心疼自家小姐,顾不得以下犯上,躬身上前请求道:“世子殿下,世子妃醉了,请允许老奴扶她回房休息吧!”
卫玠看了一眼这忠心为主的仆人,并未回应,心想着若让楚语凝这般悄无声息地离开,只怕明日家人揪着今日之事找她发难,她绝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沉吟片刻,他伸手搭在女人的腰间,俯身下来,另一手搭起她的双腿,一把将人横抱起来。
府上的下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眸子,伸手擦了擦眼,简直不敢相信眼里所见。
得世子如此温柔对待,这出身低贱的楚家三小姐何德何能?
封四娘亦吓了一跳,摸不透这位冷淡世子何以至此,只担忧地看向他怀里的楚语凝。
楚语凝感受到剧烈的震荡,不悦地蹙着眉头,欲翻动身子寻个舒适的姿势,却感觉有人在用力抓紧自己。
“别乱动,会摔下去的。”温声细语,没有一丝一毫让人反感。
动弹不得,楚语凝终是睁开眼眸,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那冷白的下颚,优美的脸部轮廓。她眨了眨眼,双手紧紧攀住男人劲瘦的腰身,娇软的身躯隔着几层衣料贴着,看上去如乖顺的猫。
卫玠紧抱着她,在众多诧异的目光中,神色淡淡地迈步走出去。
楚语凝安静地倚在他怀里,耳侧响起男人沉静的心跳,冷香沁入鼻,细弱的心获得一片安宁。
她贪恋这感觉,希望能长久些,然而,男人很快将她放到床榻上,渐渐远离。
她心里很不悦,伸手用力拽住男人,欲开口要求他留下来,却发现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来,急哭了。她跪坐在床榻上,宛如孩童那般双手边擦拭着泪水边嚎啕大哭,极尽委屈。
由于她不能言语,哭声又细又软,带有几分甜腻,惹人怜惜。
这突发状况着实让卫玠感到有些无措,这是他头一回见楚语凝哭。
女人美眸潋滟,眸里含泪,泪珠一颗颗滑落,掠过秾丽的面颊,犹如雨露滴落海棠,最是惹人垂怜,最是令男子为之动容。
他垂眸看向眼前的女人,面容平静,眼底古井无波。
楚语凝抽噎着仰起头,这才发觉眼前的男子身量极高,立在眼前如皎洁神山,清冷矜贵却透着不容亵渎的威压,看自己时如同神明审视苍生,悲悯众生却又漠视一切,直教人跪在他脚下膜拜。
尽管对方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压迫感,可醉得一塌糊涂的楚语凝并不惧危险,只在心里惊叹:这容颜,说是冠绝天下都不为过!
仰头凝着仿佛要普度众生的男人,楚语凝混沌的脑子里只闪现裘布衣教过她《金镂衣》“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她从不委屈自己,下一瞬,伸手攀住对方的脖颈,用力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