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确认身份2
成婧从梳妆台的夹层里拿出了玉佩，自从从陈家拿回玉佩之后，她就一直把玉佩藏在这里。
顾家和陈家可不一样，这玉佩的质地和图样，若是被人看见，立刻就能知道不对。顶级的羊脂玉，螭龙的纹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小丫鬟能有的，甚至整个顾家也不会有这种宝物。所以藏起来才能放心。
而韩泽宁回去之后，立马让人再去调查陈家。
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么温柔了。韩琪先把在赌场的陈大郎扣住，然后让人送信给陈家，说陈大郎欠了赌债，要陈家出一百两赎人，不然就断他一只手。
因为陈大郎滥赌也不是一天了，所以陈家人没有怀疑。哭天抢地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想办法凑钱。可他们的家底早就被陈大郎败光了，哪里拿的出一百两？
这时，旁边自然会有人提醒他们，他们卖到顾家的女儿不是很得宠吗？对那些大户人家来说，一百两也就是毛毛雨啦。
果然，陈二郎没劝得住父母，陈家一家连夜赶到福州城。
可他们刚一进城，就被韩泽宁派人给关了起来，然后以他们的名义送信回村，表示要在福州城多呆几天，等事情解决了才回去。
这下，村里人不会怀疑，陈家一行人的失踪也就顺理成章了，韩泽宁也有时间好好审审他们了。
“说吧，十四年前，你们两口子都干了什么？”韩泽宁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脸上似笑非笑。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神秘，以及不把人命放眼里的感觉。加上身旁站着的黑衣属下，十分摄人。
他们夫妻二人本就做过亏心事，此时一听这话，陈大山当即白了脸，摊在地上，身子一直在发抖，话也说不清楚。
倒是王氏，看见情况不对，就开始胡搅蛮缠。她拿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姿态，哭着闹着说自己什么都没干过，自己一家人都是老老实实的普通百姓，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陈大郎也是这般，连连为自己一家叫屈。反而是陈二郎，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韩泽宁冷笑了一声：“都给我闭嘴。”
“大人，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干呀，你就放了我们吧。你要钱，我们还有一个女儿，在顾家做二房，她身上一定有钱的。只要你放了我们，多少钱都行。”
王氏大着胆子，谄媚地说。
“砍她儿子一只手。”韩泽宁也不愿浪费时间了。
他看到这一家四口，确实和成婧没有半分相似，当即更相信她所说的话了。
陈家一家听了，愣住了。但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陈大郎就被拖了出去。随后，外面想起了他撕心裂肺的惨叫，让王氏和陈大山激动了起来。
“你们对我儿子干了什么？大郎，大郎…”王氏嗓音尖利，显然心痛不已，但韩泽宁只是无聊地撇撇嘴。
韩泽宁的属下端进来一只托盘，上面就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手。
王氏几乎要晕过去，她也是一个母亲，怎么会认不出自己孩子的手。
“你若再不说，我就砍了他第二只手，再不济还有腿，还有眼睛。甚至，你还有第二个儿子呀。”
“千万不要，再消耗我的耐心。”
韩泽宁看着王氏，微微一笑。
他知道现在这个女人已经完全崩溃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放过我儿子。”王氏咽了口口水，艰难的开口了。
她说的语无伦次，甚至为了掩饰自己夫妻告密的事情，说的前后矛盾，但是韩泽宁还是推出了真相。
王氏不过一个普通妇人，这辈子干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坑了皇后的心腹，还是占了对方没有防备的便宜。
这样一个女人，论心机怎么可能跟韩泽宁这种深宅大院养出来的人精比。
韩泽宁结合她的性格，当时的情况，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能完全确认成婧八成就是帝后嫡出的爱女。
想到这儿，韩泽宁还有些替她惋惜，好好的金枝玉叶，本应万千宠爱，却因为某些蠢货，导致流落在外，受尽苦楚。
不过，更多的是兴奋。
帝后有多记挂这个女儿，韩泽宁是清楚的，而成婧长得还和皇后如此相似，可以想见，只要她回京，立刻就能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而自己这次也算立了大功，入了帝后的眼，日后自己那个好父亲再想压制自己也难了。
三日后，韩泽宁从成婧手上接过玉佩，仔细一看，果然不出他所料，上面刻的是螭龙，而且看这技术，应该是皇家内坊所造。
韩泽宁立刻写信，将情况交代清楚，随后附上玉佩的纹样，再让人快马加鞭地送了回去。
紧接着，还要解决成婧的身份问题。
帝后的嫡出女儿，流落在外已是荒唐，若是传出还给人做过丫鬟，那简直是把朝廷的脸往地上踩。
韩泽宁想了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陈家和顾家全部灭口，以绝后患。
不过，虽然韩泽宁觉得不管是陈家也好，还是顾家也好，都是死有余辜，但还是征求了一下成婧的意见。
陈家夫妇贪婪，害的公主流落民间，甚至还将公主给卖为仆人。就算真被处死，也是活该。而陈家一家现在就被关在韩泽宁那，只要成婧点头，他们立刻小命不保。
顾家不知公主身份，但也说不上无辜。韩泽宁已经查清，不管是顾修齐还是萧氏，都不止一次冒犯过公主，甚至还差点害了公主性命。就算自己不处置，帝后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不过要让顾家无声无息地灭族还是有点难，顾家在福州数百年，虽然是个商户，但是枝叶繁茂，人数众多，实力也不弱。但也不是做不到，事后扮作敌人寻仇，太子那边也会帮忙把此事压下去。
听到韩泽宁轻描淡写地决定这么多人的性命，成婧一时间毛骨悚然。
她突然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那个和平法治的年代了，上位者一句话，就可以夺走普通人的性命。顾家相对平民来说，是个庞然大物，但是，在韩泽宁眼里，也不过是个大点的蝼蚁。
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先不要，陈家也有人对我好过。二哥他一直都想帮我，只是他杠不过爹娘罢了。玉佩也是他给我的。就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别伤他们性命。”
“还有顾家，顾家加上仆从，上上下下有几百口。绝大部分人罪不至死吧。”
“不过，他们做的恶事也不少，总不能轻饶了他们。”想起原身就是被顾修齐推出来当挡箭牌，然后被萧婉莹给整死了，成婧也不能简简单单饶过他们。
“查他们，狠狠查。之前我就听说过，顾府的管家仗势欺人，为了几亩地把人逼的走投无路。下人都这么嚣张，主子也干净不到哪去，这种事肯定不止一例。无辜的人就算了，那些犯了罪的，就该受到法律的制裁。”成婧也不是什么圣母，犯错了就该付出代价。
就像顾修齐，光一个窝藏犯官家眷就够他流放的了。还有萧夫人，为了攒私房放印子钱，九出十三归，被逼的卖儿卖女的也不少。
自己同情的是无辜的人，可不会同情那些罪有应得的人。
成婧越说越来劲，没发现韩泽宁看她的眼光尤带笑意。
他刚刚说出那番话，其实也是为了试探，试探成婧的心性。
他对人性了解至深，有些人曾经落魄过，后来一旦发达了，那些曾经看过他落魄一面的人就变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
自己上次虽然帮了她，但她要是心胸狭隘，以后自己在她心中可能就会从救命恩人，变成看过她落魄一面，恨不得灭口的人。
不过，还好自己没有看错人。
明明自己已经给她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让她可以顺利成章地除掉所有知情者。
但她没有选择这么做。
不管是陈家还是顾家，她过得都不怎么好。
这种情况下，她还能保持善良，想着别人待她的那一点好，本性绝对不会差。
韩泽宁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不代表，他不喜欢能坚守本心的人。
韩泽宁突然想到了太子殿下。
血缘真是奇怪，明明他们兄妹成长的环境，受到的教育完全不一样，某些地方居然很相似。
太子也从不徇私，更愿意用法律而不是权利去达到目的。
有时候简直过分天真了。
但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地选择跟随太子，正是因为他这有些天真的坚持。没想到，他的妹妹也是如此。
不愧是亲兄妹。
成婧和韩泽宁计划着怎样低调地脱身，却不知道计划总比不上变化快。
以顾家的万贯家财，顾修齐这个下任继承人可是很多人眼里的香饽饽，早有人盯上了他，准备将他收为己用。
成婧也不小心被卷入了风波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