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泽春理实在没能想到,前一天还没有礼貌不告而别的人,今天偏偏就那么巧又给她碰到了。
爆炸一声接一声不绝入耳,附近游荡的人们疯狂逃窜。
碎石与红光齐飞,灰尘与浓烟四散,车辆的鸣笛噪音尖锐又刺耳,自行车与花盆绿树凌乱地砸在大街。
久泽春理驻足在断桥前面,俯首望着下方波涛汹涌的海面,纵然是她也不免有些心累。
为什么最近好像每天都有意外?
向她冲撞而来的的巨型卡车被红光覆盖,橘发青年在她身前落地,随手挥开被减轻了重力的巨物,转头看向她。
“久泽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去超市买点东西,”久泽春理满脸无奈地提了提手中的购物袋:“不幸被卷入了战场而已。”
定睛一看,购物袋里似乎全是太宰那家伙喜欢吃的东西。
中原中也嘴角一抽,看向她的面色几经变化,最终还是勉强定格在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同情的表情上。
不远处还有个少年一边咳嗽,一边用外套后面的黑影疯狂刺向敌人,久泽春理指了指那个方向,提醒道:
“你不去帮帮芥川吗?”
中原中也顺着她的指尖望那方向望了一眼,又回头对话她:“你自己先回去,注意安全。”
扔下这句话,他转过身去,恰好对上两个金发壮汉一言不发地堵住了他前方的路。
“很好,准备好怎么死了吗?”
中原中也双手插兜,嘴角忽而咧开一抹恣意狂妄的笑,红光乍现覆盖身体,一跃而起迎了上去,在桥上留下一个显眼的坑印。
见他和芥川龙之介两人都打得游刃有余,久泽春理也不打算掺和这件事。
在侦探社工作的太宰治并没有和她说过今天出门可能会遇到暴.乱,看来这应该是港.黑的私事,对方没有请她帮忙,她自然也不会久留。
这座断桥肯定是没办法通过了,她还得另外绕条远路才行。
只是才走了没几步,余光突地瞥见和中原中也打斗的其中一人被重力击退后,忽然转了个方向。
久泽春理微蹙起眉,顿时停住了脚步。
那人拳上蓄力后,抛下了橘发青年开始往她这里冲刺,面目狰狞,显然是把这个和港.黑干部对话的女人当成敌人同伙了。
对方速度很快,久泽春理扭头望去,十分淡定地站在原地没动。
购物袋垂直落在地上,在对方即将进入她攻击范围内的那一霎那,她手腕一翻,手臂率先开始挥动,下一刻,一把覆着紫色火焰的大太刀便突然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当的一声响,握刀的手有一瞬间的震麻,金发男人防不胜防地被这一招击中腹部,重重砸到了身后房子的外墙上,久久没能再爬起来。
好在他的衣服里面穿了厚甲,这才没被拦腰斩断。
“可以啊。”
称赞声落入耳畔,中原中也再次于她的身边落地,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没受伤吧?”
“我没事。”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久泽春理索性也不再急着离开了。
望着眼前这千篇一律的金发蓝瞳,她微微叹了口气。
“你们港.黑最近是招惹了什么欧洲的组织吗?”
中原中也嗤笑一声,倒也没有瞒着她。
“是东京有个组织派了个代号莱伊的杀手过来找茬,这些人就是他搞出来的事。”
莱伊这个代号久泽春理也听说过,她在东京做任务时经常会接触到一个以酒为代号的黑衣组织,莱伊就是其中一员,据她所知是个擅长枪械的狙击手。
查尔斯没抓到,现在又有其他组织来搅这趟浑水,看来之后的日子不会安稳了。
久泽春理瞥了中原中也一眼,光看他现在的这副态度,一时间有些不确定港.黑是不是已经得知了最近那条毫无征兆在欧洲里世界流传开来的消息。
第七枚地狱戒指出世了。
而烈焰行者查尔斯似乎有关于这一条传言的具体信息,据调查其藏身地点目前就位于日本横滨,很多组织都在寻找他的行踪。
本来以为港.黑特意派了中原中也来抓查尔斯就是因为这个,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并不知情?
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久泽春理收回思绪,温声问他:
“我有听说过莱伊这个代号,擒贼先擒王,他是这些人中的哪一个?”
“不,我见过他一面,那家伙不在这些人当中。”
话说到这里,中原中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一变,“糟了!”
他转身欲走,但在看到正和那群金发男人对峙的久泽春理后,又咬咬牙,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
“看来你有什么急事。”久泽春理将大太刀抵在胸前,进入备战状态,目光盯着对面那些人的动向,十分善解人意道:“去吧,我帮你在这拦下他们。”
中原中也愣了愣,旋即非常认真地朝她说了声谢谢,不再犹豫地闪身离开。
对面见状要分几人去追,久泽春理眸中冷了几分。
“在小瞧我吗?”
她轻巧地挥了挥刀,仿若来自地域的紫色火焰在刀上兴奋跃动,女人精致温婉的脸上随即绽放出了一抹堪称完美的笑容:“现在,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哦。”
一共五人,久泽春理拖了大概十分钟。
就在她准备使出全力进行收尾时,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有人用俄语言大喊了一声:“我按了!”
心中一凛,一股危险的直觉爬上大脑,久泽春理下意识地想要离开这座桥,却已经晚了一步。
爆破声于耳畔轰然炸响,大脑顿时一震嗡鸣,她只来得及加强输出的火焰,将大太刀挡在身前,减少自身的受伤面积。
大桥倏地开始坍塌,久泽春理脚下不稳,随着地面碎成石块落入水面,她也措不及防地感到一阵失重感。
说时迟那时快,一条手臂蓦然从尚未断裂的边缘伸出,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
好晕......
世界天旋地转,沉重的物体使粼粼海面激起巨大的水花,久泽春理手腕被拉着,整个人都处于悬空的状态。
她使劲摇了摇脑袋,强迫自己清醒点后,昂首望去,就见太宰治探出一个脑袋,朝她笑了笑。
“春理酱,我抓住你了。”
久泽春理好像还听到了国木田独步和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人声音。
朦朦胧胧的,听起来不太真切。
意识还是有些恍惚,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正在被人用力往上拉。
太宰治十分贴心地将手贴在断桥前,避免让她的皮肤与碎石摩擦,制造出更大面积的擦伤。
安全将人拉上来后,黑发青年便将她小心搂在怀里,扭头跟人说了些什么。
久泽春理听不太清,视线也十分模糊,那枚炸弹几乎就在她脚边炸响,耳膜受到重创,就连大脑都是昏沉的。
眼皮变得很是沉重,思维渐渐迟钝,好像有一双手臂把她稳稳抱了起来,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有一双长满了茧的大手开始检查她头部的伤势。
太宰治正搂着她,这又是谁。
久泽春理挣扎地睁开眼,紧接着眼前的一切让她整个人又放松下来,虽然那人面容有些模糊,但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夏马尔医生。
她安心地重新闭上眼睛,任由一只蚊子钻进耳朵,在耳洞深处蛰了一下。
等到久泽春理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仓库中的折叠床上,身上的伤势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外面依旧乒乒乓乓地没个消停。
这个小仓库里也没有窗户,她有些搞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摇摇晃晃地就要起身出去看看。
就在这时,脆弱的木门被人啪一声打开,拍下不少灰尘。
“喔,你醒了啊。”
身穿医用白大褂的夏马尔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
男人头发松散,胡渣稀稀疏疏地长在下巴上,耷拉着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糟蹋感。
久泽春理见状失笑道:“您最近没休息好吗?”
夏马尔满脸疲倦地打了个哈欠:“你说呢?”
他在折叠床边的小木椅上坐下,顺便将手中的那一碗水递给她,懒洋洋道:
“按照碧洋琪专属配方给你煮的养生汤。”
正打算接过碗的久泽春理闻言顿了一下,接着不动声色地将这碗汤放在一旁,状似不经意地岔开了话题:“夏马尔医生,您怎么会来横滨?”
“当然是被人从意大利请过来的。”
夏马尔挥了挥手:“最近不是因为那地狱戒指的事情乱起来了吗,到处是组织花重金聘请我去给他们工作。”
“但你也知道,我只看女人不看男人,这可是我作为医生的职业素养!”
虽然不知道这算是哪门子的职业素养,但久泽春理还是面不改色地接话道:“是,里世界的人应该都知道您的规矩。”
夏马尔骄傲仰头:“所以我拒绝了那些让我为一切雄性生物治病的家伙,最终接到了一份患者性别为女,且还是位成熟知性大美人的委托。”
久泽春理瞬间了然:“患者在横滨。”
“没错!”夏马尔打了个响指,随后整个人都萎靡下来,摊开手,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十分悲愤:
“于是我大半夜就开始赶飞机,出了机场就开始找委托人派的车,结果车还没找到,就被一个不知名恶毒组织绑架到了这个仓库,给我捆得死死的,威逼利诱,非要我说出这次治疗对象得的是什么病。”
“接着还没审两句,外面就传来一阵阵混乱的爆炸声。我正准备趁此时机想办法逃跑,谁知没一会儿,一个黑头发的男人抱着你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拿枪怼着我的脑袋逼我救你。”
久泽春理认真听到这里,面色逐渐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他说的那个绑架犯组织,不会是武装侦探社吧?
“委托你治病的那个金主是......?”
“他说他叫森鸥外,自己的好朋友爱丽丝得了不治之症,现在非常需要我。”
久泽春理:“......”
太荒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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