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建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他大喊:“有鬼……”
司茗随手抽出马思超的枕头堵上他的嘴,“小点声,你想把保姆引上来吗?”
江建国把枕头扔掉,哭丧着脸压低音量,“有鬼……刚刚……我嘴里……呕……”
他最近一段时间是不想吃海带丝了。
司茗把玻璃瓶递给他,“你帮我拿着。”
江建国却不敢再拿,躲在最远的墙角里卷着窗帘瑟瑟发抖,疑神疑鬼。
“司小姐,这里没事儿了吧,思超啥时候醒?”
“没有小鬼了。”司茗将黑雾捏的粉碎。
江建国刚要放下心就听对方说:“大鬼还没出来。”
江建国一下子就把试探的脚缩回去,有些埋怨她怎么说话还大喘气,什么叫小鬼没了,大鬼还没出,这是玩斗地主呢?
“这里隐藏着一只大鬼,刚刚的鬼婴只是它的一个试探,我在这里它决计不会现身。”司茗巡视卧室,此刻一丝鬼气也无,很明显鬼物躲进另一个“空间”,她的威压太重,只要鬼不傻就不可能在她眼前冒头。
“那咱要不撤吧……”江建国犹犹豫豫,最后说实话道:“我有点害怕。”
别看他是搞通灵综艺的导演,但他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正是他的无知无畏才把节目办起来,封建迷信的人可不敢搞这类节目,怕“出事”。
没想到办节目没出啥事儿,帮朋友忙却让他刷新了世界观,今天的遭遇让他彻彻底底变了,他以后一定每天三柱香供奉司小姐,这是牛人啊。
“神不需要供奉,我自当不用。”司茗走到窗边俯视,提醒道:“有人来了。”
江建国摸了摸嘴,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难不成他不小心说出来了?
“谁来了?”江建国也走到窗边,低头刚好和一双眼睛对上。
要了老命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江建国与司茗对视一眼,随后他左顾右盼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衣柜?不行,太容易被找到。
床底下?太脏了,而且他肚子塞进不去。
窗帘后?太明显了。
江建国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钻进好友被窝里躲着,
“司情怎么来了,她不是去医院了吗?”
话音刚落,卧室门推开,司情看着屋里的三人不由得冷笑一声,“导演,你可真是厚此薄彼,那么多选手,怎么只带她一个人来?”
“难不成……你们俩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茗表情淡淡并未因这话有丝毫变化,视线在她身上扫了一圈,落在她胳膊处带血的绷带随后目光收回,径自去查探鬼气源头。
“可不敢瞎说……”江建国讪讪,来不及解释,陈妈从后面挤上来,看见本不该出现在屋里的二人,尖声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司茗看向江建国,江建国理了理衣服,轻咳一声,“那个陈妈……是思超打电话请我们过来的。”
陈妈怀疑的目光在司茗和江建国之间流转,走到床边轻唤马思超,“先生,客人来看您了。”
床上的人不为所动。
“先生,先生?”陈妈轻轻推他。
床上的人依旧没反应。
陈妈慌了,大声喊道:“先生你醒醒,这是怎么了……”
司情眼珠一转,对着司茗道:“你对马先生做了什么?”
被提醒到的陈妈转身朝司茗扑过来,“你对我家先生做了什么,我告诉你先生要是有个好歹,你就等着坐牢吧!”
司茗闪身躲过,冷声道:“要不是我,他早就成人干了。”
江建国也跟着解释:“对对,你不知道,刚刚可吓人了……”
陈妈朝他呸了一口,“你们是一伙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拿出手机,怒视着二人,“我让警察来抓你们!”
“别呀……”江建国赶忙过去拦。
二人你推我搡,门口的司情悄悄伸出一条腿。
“哎呦……”
不知是谁被绊了一下,陈妈和江建国双双倒在床上,好死不死正压在马思超身上。
“我去……从老子身上起来……”床上的人闷哼一声,吐出一口国骂。
“你醒了,先生!”陈妈高兴地爬起来。
“老马,你可算是醒了!”这是江建国的声音。
马思超眼神透着迷茫,“我这是怎么了?”
“马先生您还不知道吧,我一上来就看到导演跟司情在您屋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刚刚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幸亏我画符散了这屋里的阴气,这不陈妈俩人一动你就醒了。”
司情的话让江建国一愣,这听得怎么这么不对味儿呢,而且她什么时候画符了,他怎么没看到。
司情拿出一枚叠成三角型的符箓递给马思超,“马先生,您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很乏累,戴上我的平安符试试。”
马思超靠在床头,刚一接过符箓就觉得有热气从掌心涌进来,确实让自己舒服很多,不由得看向司情的目光多了几分信任。
江建国不甘落后,一屁股坐在床边,“你醒了多亏我们司茗,你不知道刚刚有多吓人,那么黑一个婴儿头跟我脸对脸……”
陈妈扒拉开他,“先生您可别听他瞎说,你醒来多亏了司情小姐。”她愤愤瞥了司茗一眼,“待会儿给您安排个体检吧,我怕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给您下安眠药……”
江建国急道:“老马你还信不过我吗?司茗过来就去替你抓鬼的!”
司情哼了一声,“鬼呢?”
江建国视线落在地上的空瓶,鬼早就让司茗捏碎了哪还有鬼。
见他回答不上来,司情笑道:“这屋里虽然有些阴气,但绝对没有鬼气,导演,知道您要捧司茗,想让她在马先生跟前露脸以后好混娱乐圈,但也不能当着我这个专业人士胡说八道啊。”
马思超昏迷期间压根没印象,对江建国说的话更是觉得鬼扯,捉鬼不捉鬼他不知道,他醒来确实是因为司情的平安符才舒服很多,至少司情这个大师不是掺水分的,再打量了一番司茗的相貌,心里对司情的话更是赞同,指不定节目里司茗的神异都是江建国给她造的人设。
马思超:“建国,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他都有些后悔给建国打这通电话。
江建国听出他语气里的埋怨,呆愣在原地。
司茗看向导演,“你朋友看起来并不相信我啊。”
中年男人一瞬间脸涨得通红,明明是老马主动给他打电话想请司茗过来看看,来之前他还拍着胸脯跟司茗吹说他这个朋友看了节目对她的能力大为膜拜,只要解决了问题,保证车马费给够。
然而现在不仅白忙活一场,还被自己的好友怀疑用心,明明司茗才是能解决祸患的人,却要遭受这么多质疑……
思及此,江建国深一口气,对好友道:“老马,咱两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江建国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
“你不能以貌取人,司茗她刚刚弄死了一只鬼,就当着我面儿,要不然你就被那鬼吸干阳气直接睡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司情:“好啦好啦导演,知道您给司茗打造人设不容易,我们不拆穿就是了,不过下回啊可得走正门,别再从窗户溜进来了,显得做贼心虚。”
“不走正门是我们不想吗?”江建国第一次觉得司情这么讨厌,他恨不得浑身长八百张嘴解释自己的清白,“要不是陈妈拦着不让进,我们怎么会从窗户进来!”
陈妈还觉得自己委屈呢,“先生也没跟我提你们要来……”
“够了,不要吵了!”
江建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不由得转头看向马思超。
马思超紧紧握着平安符,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蚕食平安符上的纹路。
司茗仿佛感应到什么,目光犀利盯着马思超的手。
马思超有气无力道:“建国,今天麻烦你来跑这一趟,我这里事情多,等事了了,我一定给这位……司茗小姐找个合适的影视资源,这回你眼光不赖,靠她的脸只要再有点演技绝对能红。”
说罢他看向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的司茗,叹口气道:“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我这里不是你施展演技的地方,你的演技不错,看节目里挺像那么回事儿,最起码我都上当请你过来作法,但凡事讲究量力而行,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江建国握紧了拳头,耳边听着司情说要给马思超做场法事清清晦气。
与马思超对司茗这边的冷淡对比,他对司情可就热情恭敬多了,嘴里感谢着还让陈妈给她端茶倒水。
江建国挫败地垂下头,轻声对司茗道:“对不起……”
“用不着你道歉。”司茗看到司情冲自己露出胜利的微笑,无趣地收回视线,“走吧,别在这儿招人厌烦。”
江建国闻言紧绷着脸,撂下狠话,“不来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司茗迈步率先下楼从正门出去,离开前她回首最后望了眼这栋别墅,神情凌厉肃杀,“还是得来。”
她能感应到有双眼睛在暗处窥视她,“这鬼物不是区区一个司情能处理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江建国不明白,咋还上赶着呢?
他说:“到时候让老马求着咱来,哼,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虽然他年近四十,但还有点热血中二。
“不必气恼,你朋友不了解我,所以不信任。”司茗说着无关痛痒的话。
江建国小心觑着她神色,“说不定以后多熟悉熟悉……”
司茗难得说句玩笑话,“没关系,反正他没以后。”
江建国:……
你们灵异圈的开玩笑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