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分化

空气中流动着似有若无的苦涩植物的气味。

抑制贴用完了,程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也没想过温西今晚会邀请他上楼,这会儿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后颈一片滚烫。

他下意识看向摘下抑制手环的温西,怕她嫌弃。

温西眼眸一抬,神情还算愉悦,细指夹着烟,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目光犹如实质。

“不打算走,那就坐过来。”温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又抽了两口烟,然后掐灭。

程肆依言坐下,屁股刚挨到沙发,就被扯着按在了靠垫上,一双温热的唇贴上了他的,潮湿的鼻息弄得他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投影屏幕里的影片开始播放,AO主角说的是外国语言,他听不太懂,几近放空的大脑只能捕捉到似乎源于男性Omega的喘叫声。

这让他感到一丝割裂。

温西怎么会看这种影片呢?

即使她是Omega,也完全有掌控Alpha的实力,怎么会看这种Omega被翻来覆去地X的东西?

尤其屏幕里的那个Omega,声音那样凄惨高昂,几近破碎。

两人接了好几分钟的吻,温西长卷的头发全部垂在了程肆身上。

亲得快嘴唇发麻,她才不情不愿地松开,脑袋靠着他胸膛,一边听他混乱的心跳,一边观赏动作教育影片。

屏幕里的主角已经进行到坦诚相对的程度。

Alpha有力的手臂将Omega托起来,脑袋正好抵着他胸口,镜头骤然拉近,后者仰高了头颅,下颌线绷起漂亮的弧度。

鲜艳的颜色,晕染的纹路,还有舔舐的技巧,全都不留余力地朝温西展示着。

“他没你的好看。”温西发出十分客观的评价。

程肆还没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抓在沙发上的手指微微发抖,听到这话,他低头看着温西,少女正饶有兴趣地盯着那个娇喘连连的Omega,眼里有浓厚的探究。

“没我好看,那你怎么还看他?”程肆低声问。

温西好笑地瞥他一眼:“我不看他,你给我看吗?”

她的语调漫不经心,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试探,但程肆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就点了头:“好,给你看。”

他脱校服的速度快得让温西有点怀疑他一直在等她这句话。

房间的灯没有全开,只有沙发边上的立式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笼罩程肆,让他身上的肌理显得格外立体,蕴含着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紧实得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腰细得简直不像一个快分化成Alpha的人,腰侧还有一颗小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起伏,透着一股子勾人的意味。

尽管程肆动作利落,灭顶的羞耻感却让他不敢和温西对视。

也就不知,温西冷白的皮肤正因着他,在一点点地泛起薄红。

照片的观感远不及亲眼所见的冲击。

确实够粉的。

温西轻轻地啧了一声。

“你要不要……”

一道沙哑到极致的嗓音响起。

温西抬起头,见程肆用一只手遮着自己的眼睛,露出来的睫毛阴影不住地颤抖。

“什么要不要?”

“……”

程肆脸颊烧得厉害,喉结滚动,所有的反应都无处遁形,嗫嚅半晌,那句“要不要尝尝”他还是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慢慢直起背脊,挺高胸膛,以自己的身高优势,将隐淡的粉色送到她唇边。

而后下一秒。

啊啊啊——

猝不及防的,屏幕里的男性Omega发出尖细的哭叫声。

不用看,程肆也猜得到,这个Omega被完全侵入了。

因为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温西的所有目光,连原先很感兴趣的那点粉色都撇到了一旁。

嘴唇微张,杏眼睁大,耳尖发红,连随意搭着的手指都收紧了——这显然是第一次看这种影片的反应。

即便冷淡骄傲如温西,也无法完全掩饰眼底的震撼。

操。

程肆在心底骂了句脏话,有点后悔为什么在一开始没有阻拦。

这种事情,还需要她去看别人吗?

他会教她。

他明明有教她的能力。

“别看他了。”

程肆闷着声音开口,在温西回头时,生平第一次,带了些冒犯的意味,手掌轻轻扣着她的后颈,往自己胸前一按。

“…………”

有什么东西被按进了温西嘴里,坚硬得如同小石子一般。

还没等她完全反应过来,程肆握着她的手腕,覆上了可怜兮兮的另一头。

温西呼吸一紧。

程肆脸红得仿佛掐一下会出血似的,但他没有因为羞耻而停下来的意思,就这样裹着她的手指,按压,揉圈,拉扯,然后垂着眼睫,声线低哑地恳求:“你怎么和我接吻的,能不能就怎么亲一下它呢?”

他几乎在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玩弄自己。

温西看穿他的意图,黑眸雪亮,颅内的兴奋让她忽略了这一点冒犯。

好吧。

那就玩一下。

程肆完全没想到,温西学习能力这么强,一点就通,举一反三。

不多时,他便被迫放开了手,脱力地倒在沙发上,胸膛黏糊糊一片,酥麻的触感从心口处窜向四肢百骸。

他必须咬紧牙关,才能控制自己不发出像Omega一样的声音。

“程肆。”

温西终于玩够了,低头往下看了眼,他们彼此都非常诚实,她琢磨着,没忘记今晚的正事:“你在星聊上说的那些,我想亲眼看看,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握住,怎么动动的。”

不是问句,是陈述,就像她料定程肆不会拒绝她一样。

程肆确实没有拒绝的意思。

只是没等他点头,后颈骤然迸发一阵刺痛,四肢陡然酸软乏力,这几天积压的不适感,在极度动情的这一刻倾巢袭来。

温西微皱起眉,刚想问他怎么了,便敏锐地在空气中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信息素气味,那道她不知道名字的植物香,突然间变得带有极强的引诱意味。

苦涩的味道,混合着燃烧草木的炙热感,存在感强得令人无法忽视,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确信,这不是属于Alpha的信息素。

温西脸色骤变,凌厉地盯着程肆。

短短时间,程肆脸颊都烧红了,勉强抬起头,狭长眼尾缀着潮湿的痕迹,他迷茫地望着温西:“我怎么会这样?”

“你、分、化、了。”温西一字一句地说。

她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去拿手机,迅速帮他叫了救护车。

刚挂断电话,后者高大的身躯就缠了上来。

她躲闪不及,被他从后面抱了个满怀。

“温西……温西……”

程肆慌乱地叫着她的名字,意识逐渐开始涣散,身体循着本能寻找能缓解全身燥热酸痛的方法——他毛扎扎的脑袋凑近温西,难受地动了动鼻子,闻到十分浅淡的凛冽香气,像冰雪窜进了毛孔里,让他全身的难受有短暂缓解。

“……”

温西一言难尽地顿在原地。

她被满室的Omega香气弄得心情烦躁,抬手推开他继续靠过来的身体。

但程肆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无力靠着她肩膀,将烧红的脸颊贴上她冰凉的手掌,缓慢地摩挲着,而后伸出舌头,像狗狗一样舔舐讨好。

温西背脊一僵,原本游刃有余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

从分化以来,可以说除开和骆菀然偶尔的打闹,和裴寰州克制的照顾,她连Omega的手都没碰过。

即使当初靠近程肆,也是因为她对Omega的信息素影响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亲身体验后,才知道恐怖如斯。

这么直白的,来自于Omega的烈性信息素,让人血液沸腾,满脑子都是疯狂的念头。

温西目光发冷,情绪相当低沉。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温西刚想去找抑制手环,程肆却顺势倒在她腿上。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也或许仿佛本能一样,他一边将后颈毫无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一边迷迷糊糊地问:“温西,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里怎么了,我好难受……”

温西:“……”

只一眼,她就别开了视线。

太肿了。

她不知道是否每个Omega分化时都像他这样,但以她在医院看的科普来说,这种程度的腺体肿胀。

说明他发情得非常厉害。

温西牙尖难以控制地发痒。

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同时响起了疯狂的警报声。

“你这是哪门子的Alpha?”

温西眼皮下压,狠狠掐住程肆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压低的嗓音里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玩儿我呢?”

回应温西的只有刚分化的Omega难受的喘气声。

信息素气味浓到极致时,辛辣和苦涩仿佛一把张牙舞爪的钝刀,在温西脑子里胡乱搅了一番,以致于舌根处都变成了这种味道。

她被引诱得理智渐无,几乎就要低下头。

“嗡——”

手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震动。

温西如梦初醒,以为是救护车来了,结果捞过一看,发现是那家做奶油蘑菇汤的餐厅打来的。

“喂。”温西接起。

“请问是温簌小姐吗?”

餐厅经理声音听起来十分焦急,伴随着一道很熟悉的哭泣声,经理连忙道:“温簌小姐,裴先生在我们店喝醉了,一直哭着喊您的名字,也不准别人靠近,我们实在没辙了,看到他手机里有一个‘温’的备注就打了过来,请问您能不能过来一趟?”

温西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所有神志顷刻间回笼,她堪称冷酷地看了眼失去意识的程肆,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电话里的人说:“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顶锅盖跑走——

心碎小狗的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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