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夏油杰还记得系统的存在。
所以遇到难以用咒术界常识解释的问题时，他首当其冲向系统发问。
夏油杰：【为什么神奈子突然能看到咒力了？】
系统：【啊这个……】
夏油杰：【以后禁止“啊这”。】
系统立马改正：【我推测是监护人绑定的原因！】
系统：【因为设定上随着养育值提升，能够获得一定奖励，这个奖励除了给神奈子以外，还包含了监护人。安心吧，养成那么麻烦的一个小鬼，我们是不会白嫖你的！】
系统：【你和神奈子建立的双向渠道不仅是脑内通话，还有能力回馈，比如说神奈子会提供给你增强过的身体强度，而你则是……】
夏油杰：【咒力，对吗？】
夏油杰左思右想了一会，调用咒力让一只已经在高专登记过的一级咒灵出现在身侧。
体积庞大的咒灵在出现之时掀起了一大波气浪，把夏油杰和神奈子的衣角、刘海和发型都往上吹了几秒。
神奈子的眼睛眨了眨，先是鼻尖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嗅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而后带动整个脑袋朝咒灵待的位置转去。
“嗯？”神奈子疑惑地歪头。
可以确认了，神奈子“看”不见咒力。
相反，她像是用除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大概率是嗅觉，来捕捉到空气当中飘散着的一丝异样。
测试得出结论后，夏油杰解释了刚才的行为：“神奈子，在我的右手边有一只降伏后的咒灵。”
神奈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来，说：“怪不得呢！我就说为什么你右手边突然传过来一阵像是过期了的烤肠的味道！”
那只降伏后的咒灵从未听到过如此评价：……
夏油杰：……
降伏到手的一级咒灵意外流露出了不在操控之内的悲伤情绪：嘤！QAQ
并且用那张咒灵普遍拥有的丑脸，向夏油杰控诉着神奈子对它的摧残。
系统：【喂！咒灵的戏份太多了啊！！！】
夏油杰：【原来神奈子的耳朵里时常会飘过如此犀利的吐槽啊。】
系统尚且不习惯夏油杰加入了它和神奈子的小圈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哈哈，你是在夸我吗？一定是在夸我吧，我都懂！】
在三人的脑内语音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神奈子忽然一蹦十三尺高（字面意思），脑壳差点撞到天花板。
“小杰的意思是说...我能感知到咒灵了！？”神奈子兴奋地说。
夏油杰点了点头，仰起脖子，心有余悸地看着神奈子随便一跳就能用头砸穿的可怜天花板，决定把剩下的实验留到外面去做。
“我们去操场吧。”夏油杰说道。
神奈子摇了摇头：“操场不行，操场最近在翻修，那边工作的大叔们一看到高专的学生（主要是我）就跟见了鬼一样，禁止我们靠近五米之内。”
夏油杰感到很意外：“高专操场的表面在建造之初就附上了咒力保护，我入学以来还没坏过，是高专操场在做升级整修吗？”
神奈子心虚地看着一旁的墙角：“谁、谁知道呢。”
“神奈子什么都不知道哦。”神奈子哼起小曲，吹起口哨。
夏油杰没有细想追究下去，考虑到神奈子的纯粹身体力量，果断带她前往了训练场。
还是抗揍能力最强的校内训练场，五条悟最常用的一间。
“接下来测试的是你对咒灵的感知程度。”夏油杰有端联想到了他在国中时期学到的一个知识点，名为控制变量法。
第一次实验放出的是一只一级咒灵，夏油杰收回原先的那只，在同样的方向调出一只准一级咒灵。
“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吗？”夏油杰问道。
神奈子应了一声，闭起眼仔细一嗅：“像是发霉了的烂水果堆在角落里。”
准一级咒灵张牙舞爪的身姿在半空中凝固了一瞬，然后委委屈屈地主动钻回了夏油杰的掌心。
夏油杰：“……”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些全部都由恶意汇聚形成的咒灵会那么容易破防啊！
而且对于咒灵来说，负面形容词才算得上是夸奖吧？给我振作起来啊！
从脑中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夏油杰再次放出一只二级咒灵。
二级咒灵自信登场。
这次无需夏油杰的提醒，神奈子伸出手臂做了个“wait”的动作，用比前两次稍慢的反应时间，说：“可能是...泡坏了的冻豆腐吧？我不喜欢吃豆腐，所以就先这么形容啦。”
二级咒灵遗憾离场。
强撑着最后一丝自尊，它在神奈子注意不到的地方向夏油杰疯狂哀嚎。
夏油杰扶了扶垂下的刘海，一阵头大。
在神奈子主观性的描述里，暂且找不到共同点，夏油杰很有耐心地继续扔出三级和四级的咒灵，并且在心中反复暗示它们：不要给我破防不要给我破防……
如夏油杰所愿，它们确实没有破防，可不破防的理由是等级低的咒灵连带着智慧也低，它们除了散发诅咒的本能以外，没有任何意识。
神奈子站在原地发呆了许久。
久到她的肚子传出了咕噜噜的叫声，神奈子才忍不住发问：“你放咒灵了吗？”
“嗯。”夏油杰意识到了大概，“早已经放了。”
“什么！？”神奈子张望周围，五指抓着空气，“我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啊……”
系统：【一定要难闻的吗？没说要难闻的气味啊！你再这样下去夏油杰大人手里的咒灵们都要哭了！】
神奈子摇了摇头：“我是所有奇怪的味道都没有闻到，感觉四周都是一片空气。”
说罢，她还求证地摸了摸肚子：“我现在可是半饥饿状态，自带闻吃的提升200%的buff！所以说没闻到就是没闻到啊。”
原来如此，那么可以确定了。
夏油杰做出总结：“神奈子你现在对于咒灵的感知主要靠嗅觉，其它感官几乎不能对咒灵的气息产生反应。”
“此外，不同等级的咒灵的味道不同，本质上是越高等级的咒灵，你能捕捉到的气息就越强……”
从神奈子口中得出结论是一个需要发散性思维的技术活。
从一级咒灵到二级咒灵，味道的主观判断分别是：过期了的烤肠，发霉了的烂水果，泡坏了的冻豆腐……
唯一能把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的就是味道的浓郁程度。
系统：【那路口多（原来如此），不愧是监护人！】
至于三级往下的咒灵……神奈子就捕捉不到气息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它们太弱了。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像神奈子这种拥有未来天花板级身体资质的人...夜兔，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强者也是很正常的，会自动过滤掉弱小。
但是在某个棋类游戏里面，最小的老鼠反而能够克大象，看似弱小的东西也有可能对强大的东西造成影响。
“所以说……我现在能够感觉到咒灵了对吧？我可以单独去揍诅咒了！”神奈子睁着大大的红眼睛，语气里满是期待。
夏油杰捏住下巴：……
他当然清楚神奈子在想什么，但出于底线，他不得不说：“不行。”
神奈子难过地垂下眉眼。
夏油杰：……
……抱歉。
面对让神奈子伤心和被神奈子讨厌的可能性下，果然还是她的安危更加重要。
夏油杰向来是一个会为后者牺牲前者的人。
“神奈子你……为什么想要消灭诅咒？”夏油杰略显犹豫地问出口。
“因为我是从M78星云过来保护地球的救世主。”神奈子学夜蛾正道板着脸说。
系统：【等等，你那个是奥特曼。】
神奈子：【啊啊啊你不要暴露出来啊！虽然不愿意让别人听到的心理活动会被自动屏蔽，但我们现在的队内语音是默认有小杰的！】
夏油杰：【……咳咳。】
眼看夏油杰的脸色有些古怪，神奈子赶紧中止搞怪的想法，认真地回答：“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既然想法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脑子里，说明我是想去做的。”
“那个想法就叫——不要伤害别人，而且要保护普通的人类不要受到伤害。”
保护普通人类不受到伤害嘛……
这种观念倒是和“保护非咒术师”有异曲同工之妙。
夏油杰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五条悟，那个自大的家伙就很不赞成这种大道理。
假如神奈子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咒术师，夏油杰肯定会很高兴与她相识、并肩作战，但现实总是残酷的，拥有和他相同观点的神奈子于他而言，像是一种压在肩头的责任。
更别提还有系统绑定的监护人关系。
“话说刚好来到训练场了，小杰你要不要和我对练？”神奈子摩拳擦掌道，“不要小看我啊，我可是很强的！”
“...那我把原话奉还给你。”夏油杰收起术式，浅笑道。
虽说是咒灵操使，可夏油杰完全不是一个脆皮法师，他在近战肉搏上的实力也很强。
神奈子就等他这句话了，她早已束好裤腿，摆好出手的架势。
单挑对练一触即发。
木质地板上留下的一个个坑道，墙体因遭受到剧烈碰撞而一路扩散持续到房顶的摇晃……这个训练场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力量。
……
过去了不知多久，神奈子停下步子，趁战斗的空隙抹了一把嘴角，宣布了暂停。
理由是——“我肚子饿扁了！”神奈子哀嚎。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稍从对练状态中走出来的夏油杰还有些发懵，他有点没忍住，因为神奈子说出口的原因“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笑得捂住肚子整个人往前倾：“可以...果然是很神奈子的说法。”
神奈子又累又饿，瘫在地上喘气：“不要把我当成形容词啊喂！”
她仰躺在地上，四肢朝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踩过好几脚的天花板，看得有些出神。
在出神之际，她不知道一个人偷偷在脑子里想了什么，没来由地说：“小杰，这次不能算我认输哦，顶多算平手。”
“虽然我现在打不过你，但不代表我以后打不过你，神奈子大人我是不会输的！”
神奈子毫无形象地发出嘹亮的嚣张笑声。
稚嫩的声音在宽阔的训练场里回荡，夏油杰听见她说：“你就好好看着吧，夏油杰！”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掐点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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