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咸鱼系统总是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冒出头,比如说现在,如果四阿哥每日检查,她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摸鱼。

耿清宁发了愁,算了,不管了,就像每次开学的时候交暑假作业一样,无论暑假如何度过,学生总是能在最后三天完成所有的作业,她也一定可以在四阿哥要功课之前解决这个问题。

至于当下,耿清宁自是做出一副老实模样,认认真真点头应下。

见她这般乖巧听话,四阿哥心中更觉满意,有他这个师傅在,耿氏便是块朽木,也必能让她开了窍。

可惜耿朽木眼中只有晚点,直接把这茬抛至脑后,毕竟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猪肚鸡的汤被熬成奶白的颜色,切成小块的猪肚和鸡块在汤里上下翻滚。先喝汤后吃肉,耿清宁先盛了一碗汤,撒上翠绿的葱花,喝上一口汤鲜味美,滋味醇厚,虽放有白胡椒,却丝毫不辛辣呛人,只觉得滋养温润,补充元气。

桌上还有秘制蘸料,按照耿清宁的吩咐,用红色的尖头小辣椒切成细细的圈,海鲜酱油和香油各淋上一圈,旁边还配有一小碟香油姜蓉。

耿清宁不爱吃生姜,便只取了小米辣和海鲜酱油,将猪肚放在碗里滚上一圈,吃起来肉厚鲜嫩,肥美爽脆,鸡肉也毫不逊色,选的是皮色金黄清远鸡,吃到嘴里肉质滑嫩,鲜甜不腻,

四阿哥倒是什么都不忌口,甚至要在猪肚和鸡肉上裹上满满的姜蓉,耿清宁看着便觉得心中打鼓。

不过千人千味,耿清宁又低头去捞锅里的山药,铁棍山药煮得粉面粉面的,又吸满了猪肚鸡的汤汁,舌尖微微一抿便化在嘴里,软糯鲜香,令人回味无穷。

四阿哥倒是不太喜欢这种太过绵密的口感,只在锅子里捞些菌菇,配着腊香油润的煲仔饭慢慢吃着,两个人几乎将锅子吃到见底,方才停下筷子。

饭后,四阿哥说要消食,耿清宁一下子便回想起昨晚账中消食的场景,便脸色红红的任他牵着,没想到却被拉进了书房。

四阿哥指着桌上的已经铺好的宣纸和字帖,“寿从笔端来,饭后站着写两刻钟的大字,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你且试试”

耿清宁才不相信这个呢,若是当真管用,历史上的雍正帝又怎会五十来岁便驾鹤西去了,四阿哥就是单纯的想看她写作业!

没想到,四阿哥竟是这般心急的老师。

四阿哥和咸鱼系统都虎视眈眈的看着,耿清宁是一个也得罪不起,她磨磨蹭蹭的拿起毛笔,想起以前学习过简笔画,先在一旁的废纸上试了下手感,便刷刷的开始画起来。

四阿哥见她瞎写,眉头一竖,这么不认真的徒弟,师傅见了可是要打板子的。

耿清宁偷瞄到他一脸不快,但系统就在脑子里,她也不敢得罪,只能拉过四阿哥一起看桌上的简笔画。

四阿哥只见她寥寥几笔,不曾想画出的小像却极为传神,他仔细分辨,发现画像正是自己,只不过看上去较现在而言更为威严、成熟。

书乃心之语,画亦是如此,四阿哥抬头看向耿清宁,见她歪头笑着,像个奶猫一般流露出讨好的意味,心中不由得一软。

算了,慢慢教罢,只是这顿板子无论如何是逃不过的。

是夜,帐内发出拍打声,四阿哥额头满是汗珠,咬着后槽牙问她,“知不知错?敢不敢了?”

臀侧被人拍了好几下,耿清宁扭动着腰身想躲避,却换来了更猛烈的鞭笞,她呜咽的叫着,嘴里胡乱的答着自己也不知道的话,长一声短一声,似哭又笑。

事后甚至没来得及叫热水,四阿哥拿着帕子胡乱擦了几下,两人便如叠罗汉一般睡了过去。

照例是凌晨三点,四阿哥已经穿戴整齐,听着耳边偶尔还会传来的哼唧声,“今日去猫狗房,给你耿主子抱个奶猫回来。”

苏培盛自是低声应下,心中却暗暗乍舌,主子爷来一次便要赏一次,照这样下去,这小小的兰院只怕很快就装不下,需要换个大点的地儿了。

苏培盛是要跟在主子爷身边出门的,赶在上马车之前,他把这事儿交代给了徒弟小全子。

又是兰院,昨日的簪子便是全公公送的,现下他的眼睛还被晃得花着呢,如今又得了这里的差事,全公公是半点不敢耽搁,一溜烟朝着猫狗房去了。

因畜牲身上通常会有气味,担心腌臜了主子,猫狗房置办在府中的最拐角,在下人后罩房的后头,全公公穿了大半个府,才到了地方。

猫狗房的总管是个姓程的老太监,精瘦精瘦的,平日不争不抢,只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应当是把猫狗房当了养老之地。

程太监见是前院的衣服,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模样,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是主子身边的红人,他立刻老脸笑成了花儿朵儿,亲亲热热的喊他,“全小哥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全公公接过小太监端上来的茶水,坐到程太监的摇椅上,“主子爷说了,要一只品相好的、温顺些的猫儿,给耿格格送去”

猫狗房的消息慢些,程太监舔着脸凑在全公公身侧,“不知这位耿格格是什么人物,竟劳动您亲自过来一趟”

“就前几日,府中新来的钮祜禄格格和耿格格”,跟在主子身边,头一条便是嘴要严实,全公公也是如此,任凭老太监如何奉承,只这一句,再多的便也没有了。

程太监撮着牙花子,心中暗自思量了片刻,竟亲自去畜牲呆的地方,挑挑拣拣半响选了两只奶猫,一只通体雪白,有着蓝绿宝石一般鸳鸯眼的短耳长毛猫,一只黄白相间胖乎乎的立耳短毛猫。

两只猫都让他徒弟小贵子抱着。

程太监偷偷递出一个重腾腾的荷包,几乎是他的大半积蓄,“全公公,主子养个猫儿狗儿的,身边是不是得有个懂畜牲事儿的人,何必脏了贵人们的手”

全公公挑开眼皮,看了一眼偷偷拉着程太监衣角的半大孩子,看上去像是十来岁,但实际上应当有十二三岁的样子,不仅眼神里透着机灵,人也清秀。能在猫狗房养成这般,想必这老太监也花了不少心血。

看来他是想给自己的徒弟铺一条青云路啊,全公公掂了掂袖中的荷包,不过程太监的话说的在理,主子养这些畜牲,万万没有亲自动手的。

“行罢”,全公公站起身来,“那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

程公公自是千恩万学,只是那小太监却频频回头,一副舍不得的模样,程太监浑浊的老眼含着泪花,看着小贵子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老了,没几年活头了,小贵子若不能闯出来,只能一辈子呆在这腌臜的猫狗房,当个最下等的太监,吃不饱穿不暖,只怕,连这里面的畜牲都不如。

作者有话要说:四阿哥太过分了(不可以涩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