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与正君并未住在一处,一会拜见过后,再带着小郎认认路。”
凌华被墨雪扶着,迈着小碎步走路,并不是他不想大步走,而是他疼得不能大步走!
他恨不得哪也不去,好好躺几天养养‘伤’,但墨雪说徐家有很多规矩,不守规矩后果会很严重。
凌华暂时还不想体验徐家家规,只好忍着痛请安,打算走个过场把事糊弄过去。
可这里是深宅大院,并不是在公司上班,并非准时刷脸打卡就相安无事,尤其他是进门第一天,正君免不得是要给个下马威的。
这其中道理墨雪清楚,正君与老太君清楚,偏偏作为主角的凌华完全不知道。
“小郎,进去一定要谨言慎行,切莫触怒了里头两位。”
“啊,知道了。”
凌华也没当回事,抬步走了进去,然后就被两个中年男人摁倒在地,其中一个还偷偷踹了他一脚。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摁着我下跪!”他冤的好像路边莫名挨了一巴掌的狗,愤怒的瞪着两人。
两人并未说话,反而是他头上的方向,传来声音,“凌小侍,入门第一日就仗着家主宠爱,迟迟不来给老太君与正君请安,还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么?!”
凌华又挣扎了几下,但二人摁在他肩膀上的手像是铁钳一样,根本挣脱不开。
他抬头顺着声音方向看去,瞧见主位左右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一个老的,一个年轻的,想来就是所谓的老太君和正君。
他面对老太君,表示很是冤枉,“我没迟到啊!我也过来了,怎么就是犯错!你们太不讲道理了!”
老太君都没正眼瞧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朝身边侍从低声吩咐道:“掌嘴。”
本来自己女儿纳个小侍,他完全不必亲自见面,只是过来安女儿这正君的心罢了。
正君家里财力雄厚,嫁来徐家算是低嫁,结亲之后徐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都是靠着姻亲的缘故。
就算如今因他肚子没动静而纳侍,也要照顾到他的感受,不能伤了他的心,断了徐家的财路。
所以老太君今日来,完全是给正君当靠山的,甚至要代为惩罚一下纳的小侍,全了正君贤良的名声,也安了他的心。
噼啪!噼啪!
老太君身边的侍从身份高,根本不怕一个小侍会报复,因此扇嘴巴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没几下就把凌华打懵了。
他刚开始还念叨说被冤枉,没王 法,没人权什么的,挨过几下之后就老实的不吱声了。
该死的女尊世界!该死的老头!
凌华耳朵被打的嗡嗡作响,眼里感觉还冒着金星,只能在心里默默咒骂,然后期望着莫名的惩罚早点结束。
伴随清脆的巴掌声,老太君重新端起茶碗,透过氤氲的雾气看了眼正君。
“说话你你我我的不用尊称,大呼小叫的毫无规矩,这样的就得吃点苦头,要不然不长记性。”
正君对于示好的老太君微微点头,“丈人说的是。”
然后等凌华又挨了几下,瞧着都要跪不稳了,他才又说道:“不过到底是妻主新纳的小侍,也不好罚的太重,免得以后不能伺候妻主。”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老太君笑着点头,抬手示意侍从停手。
今早这事本就是做戏,不管那小侍有没有犯错都是要受罚的,他来惩罚,正君求情,然后顺势而为,正君开心了,贤惠的名声也有了。
二人相视一眼,都比较满意。
底下受了无名之祸的凌华被人推了一把,“还不快快谢恩!”
凌华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听到的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膜似的,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听力。
按着他肩膀的两人松开了手,他忍着眩晕伏在地上,尽量平稳说话,“谢老太君,正君。”
老太君点头,将他叫起,随后便有人拿着一方沾了温水的帕子,帮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呈上喜帕!”
在一旁同样跪着的墨雪起身,端着托盘送上喜帕。
“凌小侍敬老太君茶!”
一盏茶送到凌华手中,他缓步上前,态度恭敬的捧到老太君面前,瞧着那张‘面目狰狞’的老脸,在心里狠狠记了一笔。
老太君接过茶盏,随手放在桌上,没喝。
“凌小侍敬正君茶!”
待凌华退下,复而又接过一盏茶,重复之前的模样,将茶端到正君面前。
正君看起来是青年模样,年纪大概二十岁上下,长相算是端正,有种娴静气质。
凌华忽略自己把娴静这词用在男人身上,看着正君对自己手里的茶发呆,有些怕对方找理由再罚他一顿。
他将手里的茶盏再举高了些,眼神尽量恭顺,希望能通过示弱让正君赶紧放过他。
哪知正巧与正君对视,对方眼中透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有哀伤,有妒忌,更多的是无奈和认命。
至于这么难受吗?
他再将茶盏举高了些,使得正君从自己的情绪中回归现实,抬手接过他奉的茶,浅浅喝了一口,表示他成为了徐家名正言顺的小侍。
“好了,凌小侍请回吧,这没你什么事了。”老太君身边的侍从如此说到。
凌华如释重负,终于不用再担心会不会一句话没说对就挨揍了。
他的脸已经疼的麻木,得回去看看肿成什么样了,也许敷一敷能缓解疼痛。
“侍告退。”他学着墨雪的姿势行了一礼,才从中退出。
二人渐渐走远,隐约能听见老太君与正君说话,关于什么店铺生意之类的,待到声音彻底听不清之后,凌华才放松下来,有些无力的靠在墨雪身上。
“第一天就挨打,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啊……”
他说话有气无力的,不小心牵扯了脸上的伤,痛的嘶了一声。
墨雪扶着住他,已经红了眼眶,“都怪奴才无能,才叫小郎受了这般苦,小郎难受就打奴才两下罢。”
凌华疲惫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怪你的意思,别老说自己是奴才,我在挨打,你在边上咣咣的磕头求情,我又不是没看见。”
“他们就是存心找我麻烦,一个老不死的,一个装清高的,随便一句话就能要咱俩半条命。”
“这吃人的女尊啊!”